第二案:紅衣 第一章

第二案 紅衣 第一章(1/3)

秋天的風有些陰涼,吹在身上絲毫不覺得炎熱。盡管在羊城是沒有夏秋之分,但總比室外溫度高達的四十攝氏度要強多。昨天楊橙光和高茜去了牛仔城探望朋友,順道參與當地習俗——關帝侯王出遊。

這是所有村落都會參與的牛仔城特有的標誌性活動,也被評為了非物質文化遺產。每個村都有自己特定的服裝,朋友家的就是黃色的團隊服,女性還會穿上紅色的裙子。

在活動中,每一個人都是重要的組成部分。男人抬著關帝和侯王的神像從關帝廟接走,女人就跟在身後成為一隻雄壯卻風情飽滿的隊伍。村民自發捐錢,舉辦三天流水席。

這樣的團結,不由得橙光感歎民族文化之所以能流傳五千年,不僅是傳承,還有人們的活躍參與。

但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等橙光假期結束,就要回到警官學院參與期中考試了。別以為這其中考試是簡單的筆試,什麽考記憶考知識論點都是大一大二的事了。等著她們這群大三狗的,卻是實踐性質的考核。

萬一不通過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退回去和大二的師弟師妹們進行筆試。要知道,這是很丟臉的。退回去筆試,不就是說專業知識不過關嗎,以後還怎樣和師弟師妹愉快的玩耍啊。

而且這類的實踐性考試,大三到大四兩年一共有六次。倘若有三次不過審核,那麽大四第二學期分派到各單位實習的機會就被取消。沒有實習機會意味著以後很難進入公安局,更別說好一些的派出所。

所以說,當師弟師妹們羨慕大三的師兄師姐能少一些課程時,他們隻能強顏歡笑,並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別怕,我們很快會在考場上見麵。”

不過,這些考核對於橙光來說都是平常事。因為要不是師傅放話誰也不能破格邀請她當警察,必須讓她完完整整地經曆警校的所有課程。怕且很多單位都搶著要了,比如說趙局長,每次碰見他露出像在看肥肉的神情時,橙光都會起雞皮疙瘩。

查案多辛苦啊,她還是安安穩穩享受這幾年的時光,做她的小作家吧。

周一又來到了,橙光被一陣鬧鈴吵醒。她不耐煩地伸出手掌,按掉那吵死人的機器,轉個頭又睡下去。十分鍾過去,她猛地起床,驚慌地喊道:“要死啦,今天是閻王羅的刑偵課,我要遲到啦!”

閻王羅的真名叫做羅路,是警官學院刑偵專業的一把手。為人處事十分嚴厲,無論這個學生有多討他的歡心,一旦上課遲到肯定會被他不留情麵的處罰。沒錯,就是站在課室外麵站著聽課。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學生了,被罰站可是很丟臉的事情。於是為了顧及自己的“成熟少女”的形象,橙光馬上起床進行洗刷,期望能在羅路之前趕到。

也就在橙光的光速衝刺下,終於跑到走廊。聽著課室內還是一片打鬧聲,她就知道肯定還沒有上課。就在她開開

心心地準備走進去時,背後傳來冷冷的提問:“楊橙光同學,快要上課了,你還走得怎麽慢?”

哎呀媽啊,不用說,她也能猜出是誰。於是她馬上轉頭朝著羅路回了聲“老師好”,三步並著一步走,迅速跑進課室,找到同班好友張靜給她留下來的位置。

跟隨在她身後的羅路微微抬起眼瞼,掃過一眼就走上講台。而橙光看見對方沒有任何要處罰她的意思,心中暗暗下了一口氣,拿出書本開始聽課。

按照羅路的一貫作風,他開場白就是一次案件分析的題目。果不然,他打開課件並說道:“上課前,我需要考考你們對知識點的掌握。前段時間的校慶假期,你們都玩瘋了吧,給我分享一下你們的旅遊經驗唄。”

話音剛落,一些學生馬上接他的話尾。有的說自己去了湖南,也有的說自己去了海南,更有的說自己出泰國旅行。炫富的更多,真正說自己的經曆的少之又少。

羅路微微一笑,打出停止的手勢,說道:“今天我要說的題目,也是和旅行有關。大家看看大屏幕,跟你們一樣,我放假的時候也去了福建。當時我是一個人去的,所以住宿也沒有預定,隨性而為。”

聽他這麽開口,橙光就知道羅教授要開始出題了。他最喜歡就是把自己帶入測試題之中,會給學生一種真實感。但事實上,所有素材,都來自真實案件。

“當時屬於旅遊旺季,酒店基本都滿房了。我找了好幾間,終於在一家三星級的賓館找到單人間。”羅路繼續分享道,“我剛放下東西,就有人敲我的門。外麵什麽聲音都沒有,我奇怪的打開門一看,發現是一個黃毛站在門口。”

說到這兒,課室響起一陣笑聲。羅路也跟著微笑:“那黃毛一愣,隨即解釋說以為自己的房間,然後就走了。而我也覺得沒什麽,繼續回房間收拾。不過沒到十分鍾,賓館響起火災警報。我不得不放下手裏的物件,拿著值錢的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出去以後才知道,起火點是我樓上的房間。”羅教授放出一張酒店房間的照片,裏麵確實被燒的黑糊糊的,“逃出來的是一位穿著浴巾的女士,她和消防員稱房間裏還有她的先生。但他始終沒有等到救援,被燒死了。後來消防員查到是人為點火,並把黃毛抓捕了。”

“而我純粹是吃瓜群眾,對案件很感興趣,就參與了偵查。結果在屍檢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他隨即點開一張圖片,上麵是焦屍解剖以後的情況,“好了,這就是我以上經曆,我需要你們給我分析分析。”

等他一說完,底下像是沸水開鍋,猛地在討論。坐在橙光身邊的是班中學霸,他和朋友指著上麵的圖片說道:“那黃毛肯定是無辜的,你看看這焦屍解剖以後,咽喉部位隻有少數黑色雜質。可以解釋道,人是被殺死後再放火燒掉。”

“嗯,所以說,他的妻子很有

可疑。”對方點頭附和道。

橙光撐起下巴,看著大屏幕的圖片,腦子在高速運轉。一分鍾過去了,羅路看見時機也差不多,他瞄了橙光一眼,說道:“好了,我需要一個同學給我現場分析一下。”

他這麽一說,整個課室都安靜下來了。誰都不敢先舉手,按照課堂回答規律,第一個解答的都是槽點滿滿。老師都會抓住缺點狠狠地挑刺,加上對象是“閻王羅”,誰也不想被批一頓。

楊橙光是不愛表現的主,於是也隨波逐流地閉上嘴巴,安靜地看看誰這麽“倒黴”。這類情況也是羅路的意料之中,但他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更喜歡點名,尤其是差點遲到的學生:“既然大家都不想先說,那我就點名了。那個楊橙光同學,你說一下原因吧。”

咳咳,橙光差點被口水嗆到,沒想到那個“倒黴蛋”竟然是她!享受著身邊同學的同情(實則是看熱鬧)的目光,她緩緩站起來,說道:“我覺得凶手就是死者的老婆,我們先看看起火點:是床單被點著了。”

“接下來我們在看消防人員發現死者的位置,正正就是床上。因為最近起火點,才會導致屍體燃燒情況嚴重甚至出現碳化。好,我們順著看看屍檢的圖片。正常來說,一具被火燒死的屍體,咽喉以及肺部應該吸收大量的黑色雜質。而圖片上看,這咽喉幹幹淨淨的。”

橙光迎上羅路審視的目光,不僅有些不詳的預感。但她已經被點名了,硬著頭皮也要說完自己的分析:“所以我判斷,死者在起火前就停止呼吸,死了。我們再看看上一頁的監控資料。”

到此,羅路很是配合地翻開上一頁,橙光道謝並繼續說道:“房間走廊人來人往,也出現過黃毛的身影。但除了死者和其妻子,沒有別人進出過死者的房間,意思就是,凶手原本就在房間裏麵。”

“我們再看當時妻子的形象,她身裹浴巾,看起來是剛洗澡就逃出來。但有一個細節她根本沒有處理好,那就是臉上的妝容。眾多女性朋友都會先卸妝再洗澡,順道清潔臉上的殘留物。妻子則不是,能說明她比較與眾不同嗎?”

橙光輕笑,手指開始有節奏地敲打桌麵:“那隻能說明她欲蓋彌彰,卻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想要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實際她就是凶手!”

羅路輕輕地點頭,表示讚同她的分析,繼而提問道:“那你能說明黃毛是無辜的嗎?”

橙光搖頭,說道:“他是一個小偷,就算這次的案件與他無關,但他當時肯定也是在想著撬門盜竊。教授您下榻的是單人間,照理說他作為住客,會有自己的鑰匙或者房卡,沒必要敲門。黃毛之所以做這個動作,為的就是要測探一下房間裏麵是否有人,沒有就撬門。”

話音剛落,一道渾厚男生響起,直接說道:“羅教授,我的分析與楊同學的不同。或者說,我的會比她更準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