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多謝恭維
第17章 多謝恭維(1/3)
沉默中，兩人對視了很久很久。
久到葉容忘記了尷尬，盯著方擎的眼睛，看得失神。
方擎顯然不知道她在看什麽、想什麽，挑了挑眉，將桌上水杯隨意端起，恣意地靠向椅背，任由她打量。
良久，他突然出聲，沉穩的嗓音如小石子墜入湖水，倏然打破一室寧靜：“我臉上有葉小姐感興趣的東西？”
“沒有。”葉容收回目光，沒臉沒皮地回答，“我隻是在看方警官的麵相。三庭五眼比例恰當，可眉鋒眼厲、鼻挺唇薄，有寡命薄情之相。”
“所以呢？”
所以有危險。
說不定你會死。
葉容微微皺眉，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坐在對麵的方擎也拾起他帶來的案宗，心知葉容不會再透露什麽，起身告辭：“如果葉小姐還有別的線索，可以隨時與我聯係。”
“好。”
“找到鄒城平後，我也會通知葉小姐。”
“這就不用了。”
她送方擎到門口，料不到他再次頓步，挺拔的身影倏然映入眼簾，鼻息間都湧動著他身上殘留的煙草味。
心髒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揪緊。
葉容抬頭，對上方擎幽深的黑眼，呼吸都覺得有些不順暢。
“還有，剛剛那句話……”
三庭五眼，眉鋒眼厲，鼻挺唇薄。
他鎖定葉容的瞳孔，吐字清晰極了：“權當葉小姐是在誇我，多謝恭維。”
——
她是在恭維嗎？
如此厚臉皮，當真是難得一見。
葉容凶巴巴地望著他，方擎同樣目光深深。
良久，他終於在葉容徹底喪失耐心的注視下轉身，背著她揮揮手，身形灑脫如浪子般離去。
揉了揉抽疼的額角，在方擎的身影徹底消失後，葉容才一把關上房門，視野下意識望向右側浴室。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鄒城平那棟別墅現在是去不了了，警方的人員必定還在室內取證，想要收複楊小雨的亡魂徹底切斷怨氣傳播，恐怕還要等兩天才行，距離下一次殺戮的展開，剛好還有一周的
時間可以供她做些準備。
另外，就是莫大師那邊。
隻要對方沒有狂妄自大到極致，相信他們還是有合作的機會。
——
收拾好東西，葉容準備出門，臨行前給朋友打了通電話，要到了莫大師莫成章的住址，駕車離去。
她沒有注意到，此刻身後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夾道裏開出來，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她的車後，一路尾隨來到公路。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得格外的早。
下午5點左右，天邊的晚霞就漫過天際，藏在了厚重的雲層之後。
車況有些擁堵，莫大師的家又位於近郊。
葉容煩躁不安地打開了收音機，聽晚間新聞正在播報警方在洚城富商鄒城平住所發現網紅屍體的消息。
媒體將鄒城平的生平扒了個遍，卻唯獨沒有提到楊小雨的背景信息。
這對葉容來說，著實有些無用。
戴上藍牙耳機，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翻動，想要讓艾文文幫忙查找楊小雨和羅麗娜所屬公司前段時間的工作事宜。
可轉念一想，艾文文的好奇心實在太重。
要是真被她查到什麽，這件事就徹底傳開了，到時候隻怕不好收場……
車行40分鍾，來到莫大師位於城郊的住所。
周遭山清水秀，風水寶地。
三樓層高的農家小院收整得如同世外桃源，可內裏有多麽的富麗堂皇，葉容用腳指頭也能想出來，自然沒將這裏的清麗當一回事。
在距離小院較遠的地方停車，她一邊觀察，一邊拾起擱在副駕駛座上的棕色工具箱打開，裏麵裝著的滿滿一箱驅魔工具，隨手掂量了兩樣握在手中，便將箱子鎖好，提在右手，利落地下了車。
晚風襲來，帶著瑟瑟的冷。
寒意穿過圍巾、纏繞脖子，緊貼著肌膚，讓葉容打了個寒戰。
熟悉的怨氣和鬼氣混合在風裏，還帶著幾分香燭焚燒後的氣味，不算清晰地隨風闖過，明顯有曾經驅魔過的現象。
但院內靜悄悄的，聽不見一絲聲響。
懸掛在院子裏的結界繩掛滿了銅
鈴，卻沒有傳來應有的撞擊聲。
夜幕之下，黑暗逐漸吞噬大地。
漆黑的烏雲籠罩在小院上方，死氣沉沉地包圍著院中花草，不一樣的詭異之色將氣氛渲染得恐怖，常綠青也變成幽深的墨綠。
葉容警惕抬頭，將小樓三層朝外的窗戶迅速打量。
裏麵沒有人，也沒有開燈，1樓的大門緊鎖著，但通往院內的防盜鐵門卻沒有被栓上……
或許有人曾從這裏離開。
或許進去的人來得匆忙，根本沒有拴門的機會。
她沒有急著入內，而是俯身蹲地，右手暫時擱下工具箱，皺眉觀察門口的腳印，將手指觸及冰涼地麵。
識靈體質，感知一切與靈體有關的場景。
即便沒有發生殺戮，葉容也可以追溯24小時以內發生的危機場麵。
她運氣不錯，看到的場景有兩個。
第一個畫麵應該發生在半個月前，一輛出租車從身後傳來緊急的刹車聲。鄒城平扔了一疊錢給司機，衣冠不整、慌不擇路地從車上跑下來，急匆匆地扒著鐵門一陣搖晃，大喊著莫大師救命。
那時候院內的結界鈴鐺還曾有預警之勢，隨著鄒城平大力晃動的動作，響個不停。
第二幕則是在昨晚，離開的人是滿臉凝重的莫大師。
照這個情況分析，鄒城平還在室內。
而匆忙離開的莫成章……
難不成是急著逃命去了？
葉容眉頭一皺，拍拍手起身，重新提起工具箱，用右手手臂抬高橫在前方的結界繩，勾腰鑽了進去。
冷風再次吹過，院內大樹沙沙作響。
她抬起結界繩的右臂沒有放下，即刻轉身觀察繩上銅鈴。
東西倒是沒有用錯，但鈴鐺內的鈴片全被怨氣震毀。
上麵還殘留著陰冷的鬼氣，銅壁也遭到侵蝕，泛著淡淡的黑。
若不是想避免更多人的因此遇害，葉容真不想管這起不斷吞噬人命的怨魂殺人案。
她深吸一口氣，將結界繩徹底放下，慎重地往裏走，三步並作兩步踏上通往小樓的台階，隔著黑漆漆的窗戶朝裏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