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七錦鯉(五)

第177章 七錦鯉(五)

隻見正中人如同一道旋風席卷過去,夾著絲絲強勁的風砍過,幹淨利落,一個箭步飛身先前,齊齊將麵前五幹屍腦袋砍了下來。

失去腦袋的幹屍立馬失去了反抗能力,隻是無奈的掙紮幾下便徑直倒了下去。

背後夾雜著腐臭的冷風灌來,禦風不敢有所猶豫,一拔腿,借助後力使勁一蹬,就脫離了這危險的包圍圈。

落在地上,他沒有絲毫放鬆,反而又是一個急轉身,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對著身後砍了下去。

嘩嘩嘩,一排排屍體倒下。

現在,能威脅到他的,已經由二十五人縮水為十五人了。

幾乎少了一半。

禦風握著劍,氣息微微有些亂。

好身手!錦鯉精眯起了眼,他也是這般斬殺她的族人的嗎?

自修行的角度來講,她對禦風的強大無可否認,他的靈敏度以及反應能力,都遠在她意料之上。拋卻道義不談,他確實是一個優秀的法師。

但,錦鯉精始終覺得,一個優秀的法師,不僅僅是擁有強大的實力,還應該擁有一顆柔軟的內心。

像佛祖那般。

談不上以肉哺鷹,至少也應該有一顆憐憫眾生的心。

而不是像法海一樣,以一己之私,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濫殺無辜!

想她一組百十條性命,從來安分守己,未曾踏出過水域一步,更別提是妄害人命了。他禦風,憑什麽濫殺無辜?

就憑他們是妖,而他是法師嗎?

多麽荒謬!人尚有好壞之分,妖又何嚐不是呢?

她與她的族人,都是善良的妖,他憑什麽這麽對他們!

今日,她就要替她的族人報仇!

佛祖,不是我一心不為道,隻是,滅族之仇,不報難以撫慰在天之仙靈。

她守了幾百年的戒,馬上就要破了。

心中生出一種蒼涼的悲哀,錦鯉精掌心一番、翻,再次放出大批令人作嘔的幹屍。

他們拖著自己腐敗的身體,渾身散發著屍臭,一步步的,往禦風的方向靠去。

那邊禦風還處於一個僵持的狀態。先前也提到過,這些幹屍不是沒有腦子的木偶,在協同作戰被破壞,夥伴被殺死之後,他們對麵前的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絲懼意。

這個男人,很強大。

互相對視,他們緊緊盯著麵前之人,既不上前也不後退。

兩方僵持著,禦風也趁此功夫趕緊調整內息,許久不動,這急劇的動作竟讓他有些不適了。

手中的劍緊握,聽到了不遠處踏踏踏的腳步聲,整齊劃一,正在靠近,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這是,人海戰術?

禦風能感覺到的變化,這些幹屍又怎會感知不到。熟悉的氣息自身後飄來,刺激著他們敏感的神經。十五個幹屍興奮起來,是同伴!

不知道新來了多少,但氣味很濃,應是不少。一堆幹屍戰一個沒有法力的法師,應該還行吧?

不,應是勝算很大。

帶著強烈的自信,這些被唬住的幹屍振奮起來,一步步向禦風逼近。

怎麽辦?禦風在問自己。

跑?

以餘光掃視周圍,四下空曠的要命,要是轉身就逃,怕是一場無止盡的追逐。

那,上?

他沒有把握應對數量如此之大的幹屍團。

而且,看這架勢,這些幹屍背後定有人在操縱。不是一次性放出,而是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消耗著他的體力。待到他累的直不起身來之時,就是他的滅頂之日。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找出幕後之人,才是關鍵所在。

握緊了劍,禦風已然有了思量。他要往前衝,向著這些幹屍冒出來的方向衝。

劍在手中顫抖,不過是一把桃木劍,竟然也能發出鐵器一般的悲鳴。

它飲過許多血,對危險的氣息最為敏感。

“嗬!”禦風長嘶一聲,瞬間爆發開來,長劍緊力一揮,劃開一道道劍波,向前蕩去。那些幹屍嗅到無可抗拒的殺氣,本能的抬手去擋。可法師的劍氣,以千年桃木劍蕩出的劍氣,豈是他們這些道行微末的幹屍可以與之抗爭的。

站的近的幹屍瞬間被撕裂,破碎成千萬塊,洋洋灑灑落於天地之間。

後麵的幹屍也被唬住了。但本能和對肉體的渴望讓他們放下畏懼,依舊圍了上去。

好膽量!禦風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絲,方才那一擊,確實用了他太大氣力。

但他沒有退路,隻有無所畏懼的上前,迅速斬殺危險,才是脫離困境的最佳途徑。

腳下的路堅實無比,好比他心中的堅定,禦風握著劍,一步步往前踏去。

“去死吧!”他以嘶喊為自己助陣,長劍劃破一道道幹枯的皮膚。那粗糙使得劍格外難使,他總得使出全身氣力,才能確保唯一可以護身的桃木劍不脫離。

短暫的目光交匯,有點被嚇住的幹屍們一擁而上,盡全力想要將麵前孤軍奮戰的男子打倒。

隻要一個人得手,這具美味,每個人都能嚐上一口!

帶著心中的渴望,他們沒命的往前衝,如此龐大的數量,密密麻麻黑乎乎的壓過來,成功的拖慢了禦風本來就算不上快的動作。

腿被抱住,胳膊上也掛著異物,重得要死。

禦風使勁想要甩開這些累贅,但隻是徒勞。

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何止是四掌?

一種危險的感覺占據了他的心,帶著凝重,他的心也越來越沉。

難道,這就是他的終點了嗎?

他不願相信。

自己,絕不會栽在一堆低級的幹屍手裏!

手下暗暗用力,青筋自**的皮膚上暴起,他在暗暗運力。

一定,可以的!

不斷的給自己打氣,禦風大喝一聲,成功甩開周身壓力。

數十名幹屍被他甩開,落到地上不住的打滾。

微微鬆了一口氣,可胳膊上卻痛得厲害。他不解的低頭,目光在觸及傷口上劇烈的一縮。

碗大的空,在他的左臂之上,血淋淋的,露出森森白骨。

而上麵的肉,就在不遠處躺在地上打滾的幹屍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