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 意外

第三十二節 意外(1/3)

在外麵摸了幾天以後,我覺得在半個月時間內把剩下的地方走一遍是完全有可能的,就怕還是沒結果,那樣我們就得重新在當陽地圖上挑選一個地方駐紮,然後繼續這樣乏味而且不知什麽時候才到終點的探索。

山裏沒什麽娛樂項目,衛攀和金老頭兒的手下還能打撲克賭錢,我除了睡覺就是望著群山呆,我沒文化,偶爾和蘇玉出去感受一下春意也覺得沒什麽看頭,粗人就是這樣,吃飽喝足已經完成任務,絲毫感受不到上天賦予在萬物身上的各種意境。

有一天休息的時候起的早,看見龐老二在院子後麵打拳,我知道他學過拳腳功夫,不過除了龍泉賓館那一戰外,從沒見他練過手。此時看他騰挪閃擋,指爪拳掌練的有模有樣,我頓時來了興趣,悄無聲息興致勃勃觀看了一會兒,直到龐老二一趟拳打完,才高聲喝彩,上前稱讚他練拳的時候著實如同猛虎下山一般,龐老二謙虛了幾句。我心想要是自己也有這麽兩下子,往後不管防身禦敵都是大有用處,於是請求龐老二撿著厲害點兒的,一出手就能把人弄個半死的功夫傳我一套。龐老二說:“中華武術博大精深,練成以後能出奇製勝的不知道有幾百幾千套,但我練這些拳腳也就是強身健體,況且你也這麽大了,要練功夫實在有點太晚,倘若真是仰慕民族瑰寶,早些生個兒子出來,打小開始培養,我倒還能指點指點。”

他這話說的不是淨扯淡麽?我連媳婦都還沒說上,一時半會兒的去那兒撿個兒子回來?於是一個勁的央求,還應承以後對他以師傅相稱,龐老二才勉強說:“好吧,看你誠心,教你點兒入門的功夫,你先穩穩當當耐住性子紮上兩個月馬步,手上兩扇門,全靠腳踢人,下盤紮穩了,才好往下教,初學乍練,咱們又有正事,你就挑著早上和晚上空閑時間一天兩次,一次兩個小時紮馬步。”

我一聽差點暈過去,無奈龐老二說要練就這麽練,否則就幹脆別學了。我咬咬牙,笨手笨腳紮個架子出來,龐老二在旁指點正確姿勢,看到大樣兒還對,他點點頭說就這麽紮著,不能偷懶,看在你剛練的份兒上,先來一個小時吧。說完揚長而去。我就這麽堅持紮著,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舒口氣回去,被龐老二告之這才過了半個小時不到。

從那個時候一直到現在,十幾年過去,我始終停留在紮馬步這個階段,毫無進境,因此也沒學到龐老二一拳一腳。

劉胖知道我們不待見他,所以來了以後很少跟我們搭腔,倒是跟衛攀聊的熱乎,我怕這胖廝是在趁機策反衛攀,因此常常借故打斷他倆的談話,劉胖一見是我,怕再挨罵,嘿嘿笑笑就倉皇離開,次數多了,衛攀就跟我說:“兄弟你忒多心了,過去你勢單力薄的他欺負著你,現在有我在,他還敢放肆?依我看,挖寶是眼下的要緊事,不便因為點小事兒跟他過不去。”劉胖倒也沒怎麽摻和太多尋寶的事,說是肋骨處時常疼,不便太過勞累。

轉眼間十來天過去,每天都是出去,回來,回來,出去,

沒一點叫人聽著提勁的消息。這天該著鬆爺和鐵柱出去,山秀熬好了棒子麵粥,蒸些熱饅頭當早飯,我因為肚子餓,也披著衣服跑出來吃了些,田武蹲在院子門口抽旱煙,眾人吃喝完畢,鐵柱一聲招呼:田老哥,走了。

我吃了早飯回去接著睡,快到中午才起床,弄盆涼水洗了臉,正趕上午飯,在城裏好吃好喝攢下的油這些天又被刮去不少,嘴讒,光嫌山秀做的飯油水太少,其實上來的時候衛攀買了些罐頭,給每人都分了點兒,我那份兒還沒吃多少,就讓鬆爺當消夜給弄了個精光。蘇玉看我吃的沒味道,抿嘴笑笑,回房拿了個罐頭,打開了推到我麵前說:“這罐頭不好吃,我吃不慣,帶在身上又沉,走的時候我可背不動,還是你幫我吃了省心。”我也不跟她客氣,拿過來風卷殘雲一般消滅幹淨。

覺也睡足了,吃也吃飽了,下午沒什麽事兒幹,我思量著想把身上這身衣服洗洗,正謀劃怎麽偷個懶,把衣服推給山秀或是蘇玉,就遠遠看見早上出去那幫人回來了,按說如果沒什麽緊急情況或是意外現,輪著該出去的人絕對不會半路回來,連同上次算起來,也就是龐老二和衛攀一起受傷那天出現過這情況。但眼前這幾個人都是好胳膊好腿的往回走,我心中一動,莫非老天開眼,叫他們尋著了寶藏具體位置?

這段苦日子沒白熬啊!我跳起來老高,淚花就在眼眶裏閃爍著,激動萬分的把蘇玉叫過來:“看,他們回來了!”

蘇玉對這意外情況也很驚訝,不過她倒沒我這麽激動,我也顧不得叫誰幫我洗衣服了,準備撒腿衝出院子朝同誌們狂奔而去,蘇玉一把拉住我:“抽風了?都看見人了,這麽點兒時間也等不及?”

說的也是哈,他們離這兒就二百米的距離,轉眼就到。我耐住性子跟痔瘡犯了一樣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好容易等他們走近了,撲過去一把拉住鬆爺的手:“有結果了?”

鬆爺臉色不太好,甩開我的手悶哼一聲:“有個屁!”這時候鐵柱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山秀他老爹不知道怎麽掉進山崖裏頭了,乖乖了不得,深的很,我們下不去,連屍都沒弄回來。”

我張大了嘴,半天沒說出話來。他們幾個人走進院子各自悶頭洗臉洗手,山秀尚不知道這事兒,走出來對鬆爺說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可沒做你們的飯,餓了吧,我這就做去,她一邊轉身一邊隨口問道:哎,我爹呢?

鬆爺實在,見山秀問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說不出個什麽,山秀本來就是隨口一問,可看到鬆爺這副表情心中起疑,回過頭又問鬆爺我爹呢?鬆爺幹脆耷拉著腦袋不出聲兒,這下把山秀弄急了,抓住鬆爺兩隻胳膊使勁晃,我爹呢?問你話呢不是?我爹呢?

鐵柱這人其實和龐老二一樣,心腸不壞,就是平時油嘴滑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見山秀急了,走過來輕咳一聲說:“山秀,是這樣兒,天有不測風雲,這事瞞不住你,隻是你得悠住神兒,田大哥今兒一不留神掉到崖下去了,那崖深,咱們幾個路不熟,所以

沒法下去找,就是想回來找個熟道兒的一塊去找找……”

鐵柱話還沒說完,山秀就哇的一聲哭起來,鬆爺猛的抬起頭說:走,我帶你找去,抓住山秀的手就往外走,幾個人慌忙上來攔住,說事兒都出了,急也急不得,還是大夥兒合計合計一塊兒去。鬆爺一把將幾個人推開,二話不說就帶著山秀出門,我也不及細想,一麵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上一麵跟著出去,鐵柱和龐老二還有衛攀蘇玉都三三兩兩跟了上來。

田武出事的地方果然是個險處,上次我和鬆爺蘇玉撿瓶子的那個山崖就已經夠陡了,這裏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還要深的多,小心翼翼探出頭朝下看看,頭暈。山秀到底是本地人,熟悉地形,一麵哭一麵給我們帶著路,三轉兩轉就在不遠處順著一條隱蔽的羊腸小道下到崖底,鬆爺邊拉著山秀邊出言撫慰她,其實剛一到這兒我就心裏雪亮,任誰本領通天從這處山崖失足掉下去也斷然沒有生還的道理。果然,很快我們就找到田武的屍體,不要說我了,就連龐老二和衛攀這樣久曆世事的漢子也都轉過臉去,不忍再看,山秀更是驚呼一聲,昏死過去。原來從那麽高的地方直摔下來,田武整個人都變了形,骨骼盡碎,真如同軟綿綿的一塊死肉一般。

等到山秀清醒之後又是一陣痛哭,我也忍不住心頭酸,蘇玉到底是女孩子,平時精靈古怪不拘小節,活跟個小小子一樣,但眼見到這等人間慘事,眼淚就憋不住了。衛攀和龐老二一商量,各自脫下衣服結在一塊兒,把田武的屍體放在上麵兜著,就這麽抬回了家。

山裏不比城裏,人死了能放太平間能送火葬場,這兒自有千百年來傳下的規矩,因沒有現成的棺材,隻能把屍體暫時放門板上,抬到堂屋,另外派人連夜采辦喪事所需物品。

出了這樣的事兒,誰也沒心情再象模象樣的吃飯,隨意弄了點東西填填肚子,我無精打采的走進龐老二房間,看見他和鐵柱正悄聲說話,我湊過去問,你們說什麽呢?鐵柱壓著嗓子說:“正和二哥說著田武的事兒。”

“什麽事?”

“田武死的蹊蹺。”

恩?我一聽這話頓時驚異不已,連忙問道:“怎麽個蹊蹺法?”

“你看啊,我們今天出去其實沒走多遠的路,中間稍歇了歇,等到再出的時候田武還是好端端的,沒看出一丁點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幾個走的慢,因為都是走過的路,我跟小尤不耐煩等,就走到了前麵,誰知道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幾個人在後頭大聲聒噪,跑回去一看,田武已經掉到崖下頭去了。”

“這倒有點怪了啊。”我摸摸腦袋說:“按說田武在山裏活了大半輩子,可沒少走山路,青天白日的,又沒喝暈了頭,怎麽會掉下山崖呢?”

龐老二在旁邊問道:“柱子,你再好好想想,這裏頭可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嗎?”

“二哥,你還信不過兄弟的腦子?出了門兒我們就沒停,一直走,然後歇腳,歇腳的時候啥也沒幹,論堆兒湊在一塊兒說話,約莫歇了有半個鍾頭,再起身沒一會兒,田武就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