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陰魂不散

第二十節 陰魂不散(1/3)

這時候天色尚早,想著衛攀可能還在睡夢之中,所以我們三人在他家附近晃悠到八點多點才上前敲門,衛攀住的是個氣派別墅,我對看門人講了來意,他說老板現在已經起床,待他允許後才能帶我們進去,看門的進門房打了個電話,隨後打開大門,有人領著我們去見衛攀。

衛攀可比他爺爺會享受,偌大的客廳富麗堂皇寬敞明亮。這時候他正忙著搗填早餐,見我們進來,吩咐添碗加筷。吃飽喝足,他帶我們到二樓書房說話,我沒好意思吐露來這兒避禍,隻說承蒙昨夜援手,特來致謝。這由頭找的也確實可笑,那兒有大清早不等人起床就上門道謝的?衛攀何等精明,看著我們的狼狽樣子就猜出個大概,不過他心知肚明卻不點破,笑著說小事一樁,喝茶喝茶。

龐老二和衛攀尚是初次見麵,因此我給雙方互相介紹一番,沒想到衛攀對河北龐天雄這名號早有耳聞,當下一抱拳說:“金穆龐,馬韓梁,想不到今天能得見六大家裏頭的高人,兄弟實在是三生有幸。”

爬子這行當古來就有,早先還分著丘,摸金,搬山,卸嶺四個門派,各有秘技和行事的章程,不過傳到今天早就成了大燴菜,想要揚名立腕就得憑真本事,金穆龐,馬韓梁這六姓人家正是現今爬子中的翹楚。龐老二外冷內熱,看著衛攀客氣,也依著江湖上的禮數,回捧衛攀幾句。

我沒做隱瞞,把昨天劉胖到龍泉賓館抓我們搶墨玉的經過說了一遍,衛攀冷笑一聲:“劉意合這人到底是那路神仙?膽子也太大了點,當初他到陽川來起鋪子還是拜了我家老太爺的門子,陳兄弟你把心放肚子裏,在我這兒住兩天,咱們好好敘敘,不管他是什麽來路,仗了誰的勢,也別到我跟前撒野。”

衛攀既然肯暫時收留我們,劉胖和那個什麽狗屁玉小姐想啃我也沒處下嘴。特別是昨天汽車那一頓好撞,劉胖就算不死也少不得到醫院躺段日子。

昨天累的夠戧,又沒睡好,鬆爺和龐老二都露出倦意,衛攀家闊氣,給我們一人安排了間臥室休息。我也不知道是困過了還是精神亢奮,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感慨萬千,想想自己也真夠慘的,幹什麽什麽不成,貪圖土貨,讓人差點兒把命忽悠掉,握塊墨玉不舍得賣卻看不出蛛絲馬跡,還給我惹來一身麻煩,馬上就得背井離鄉。越想腦仁兒越疼,覺得氣悶,索性起身下床到院子裏走走。

攀正在客廳看報紙,我對他說悶的慌,出來走走,他放下報紙說那就一起走走吧。我倆交談一會就把話題扯到墨玉上,衛攀說陳兄弟,按說這塊玉是你家傳的,現在又一直由你所有,這段日子你就沒從上麵看出些個什麽?

“上輩怎麽得到這塊玉的我還真不知道,你家老太爺是給我透漏過玉裏的一點隱秘,不過到現在我除了這些真的是一無所知。”

“不瞞你說啊陳兄弟,我家老太爺頭一次把你請過去之後就對我說了這塊玉的事兒,他老人家原也沒有貪圖橫財的念頭,隻不過想參詳參詳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希奇,結果還沒等你把拓本送去就駕鶴西歸。我做小輩的,也就是想圓圓老人家這點兒念想,可我在這上麵是個半吊子,別看做的主要是古玩字畫,其實懂的不多,所以專門請了個高人。這位高人一看我拿給他的拓本就雲裏霧裏給我扯了半天,還說到底是拓本,要是能看看真物就更有把握,我這才求你把墨玉借我一觀。誰知道常年打鳥兒倒讓鳥兒啄了眼,這老棺材瓤子從我這兒弄了點錢後就不見了,你說可氣不可氣?”

“衛老板,這塊玉跟富貴有關聯是衛老太爺親口說的,他老人家說出來的話,想必不會有假,隻不過沒有高人指點,隻憑咱們的眼力和見識隻怕揣摩不出。眼下我又正落難,在你這兒歇歇腳就準備跟龐二爺去河北,什麽時候等事兒平了,我再回陽川,咱們好好動動墨玉的心思。”

“你瞧不起我衛攀?就在我這安心住著,給他個天作膽也不敢到我這裏抓人。”

“我可沒那個意思,隻不過我在明,他在暗,我總不成天天就在院子裏憋著,出趟門還得帶幾個保鏢?青山不改綠水常流,我長這麽大還真沒出過陽川一步,正巧借這個機會跟龐二爺出門見識見識。”

衛攀背著手慢慢踱步,想了一會對我說:“兄弟,我有個小見識,你要出門遊曆遊曆也是好事。河北龐家是爬子六大家裏的一份子,現在當家的該是龐二爺的父親,下了一輩子的墓,摸了一輩子土貨,在古物的見識上遠比你我精的多。你此去河北,正好借機拿著墨玉請教他一二,一但有了線索要去動動那樁富貴,隻管知會我一聲,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其實我也清楚,衛攀說想知道墨玉的秘密隻為圓老頭的心願純屬扯淡,隻不過他比劉胖要規矩的多,我不肯把玉賣給他,他也沒仗著自己勢

力對我動粗,所以聽了他的話我當即點頭應允,忽然又想到蘇老板給我說過的衛垂柳死於非命這句話,忍不住問道:“衛老板,按說這句話我不該問,但蒙老太爺當初指點迷津,我心下感激,所以極想知道,暗算老太爺的凶手,可曾找到?”

衛攀歎口氣說:“也怪我手下這幫兄弟無能,在整個陽川鬧的雞飛狗跳也沒能找出真凶。老太爺當時是讓人在身後捅了一刀,我接到消息去立即趕過去,四下查看,門窗都是好好的,老太爺身邊的幾個人也都沒聽見什麽動靜。弄到現在無頭無尾,也隻能暫時這麽拖著。”

跟衛攀聊了這麽長時間,才總算有了點困意,回到臥室一陣酣睡。衛攀對我們招呼的也著實熱情,每頓好酒好菜款待,要不是眼下形勢非常,真想在這兒住個一年半載。沒想到住了三天,衛攀就告訴我們,這兩天常有不三不四的人在院外轉悠,還時不時伸長脖子朝裏觀望。我心想壞了,準是劉胖或玉小姐的人摸到這裏想探明我們是否就藏在衛家,這麽一來我們得在這兒窩到那一年?衛攀叫我少安毋躁,然後笑笑就出去了。

第二天大家一塊兒圍著桌子吃飯的時候,衛攀輕描淡寫的說昨天夜裏院外有幾隻野貓不安生,被巡夜的兄弟逮住扔到北山溝裏。

我知道衛攀派人把那幾個探子收拾了,不過我卻一點不樂觀,從劉胖費心套我下墓開始,他們就一直動這塊玉的腦筋,算的上是手腦並用,陰魂不散一直跟到這兒,把盯梢的收拾掉,表麵上刺兒被拔了,可實際上會引起對方更大的懷疑。我甚至想咬咬牙把玉賣給他們一塊,但這麽一來衛攀麵子上肯定過不去,何況我也不舍。

肉也吃不出味,酒也喝不上盡,這麽月慘雲淒的又熬了兩天,對方忍不住了。

這天我還沒起床,衛攀就派人上來叫我們在臥室呆著別露麵。我一問,才知道有個老頭帶著個小丫頭來找衛攀,言明叫我們三人出來見見麵。衛攀這手下撇撇嘴說,那老頭傲的跟市長他三叔一樣,要不是大哥攔著,非把他幾根老骨頭給拆了不可。我給他商量找個地方偷偷朝樓下瞄兩眼,他想了半天說就去二樓東頭的茅房吧,踩著凳子從小氣窗往下能看見客廳,就是憋屈。

我依他所言貓到廁所裏,踩凳子順氣窗往下一看,先就被坐在沙上的一個人拽住了目光。

不是別人,就是拿雞毛把我整治的叫苦連天的玉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