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大雨

第二十五節 大雨(1/3)

“怎麽回事?”衛攀慌忙探頭問道。

“又碰到石頭了。”龐老二緩了口氣說道:“看來老天不肯照顧咱們,這一趟算是白挖了。”

嗬,堵密道的人到底是什麽地方冒出來的神仙?拚了命的往這裏麵填石頭,雖然隻十多米的距離,但要想拿石頭把密道填充這麽遠,絕非易事。

“二哥,上來吧。”衛攀雖然心有不舍,但也明白事到如今不是隨手就能搞定的,“真不行的話,明天咱們就從惡鬼溝邊兒上開始挖,我就不信了,整條密道難道全拿石頭堵死了?”

“那也不行。”龐老二在坑裏說道:“下麵這密道也不知是直的還是彎的,萬一到了溝邊兒,密道脫了軌,我再挖,不是又得挖偏?我再把上麵的土清一清,看看這些石頭中間澆灌了什麽東西沒有。”

龐老二又在下麵忙活了一陣,然後灰頭土臉的爬出來,衛攀趕忙遞了水過去,急切的問道:“二哥,怎麽樣?你看那石頭能挪的動嗎?”

“咱們都猜錯了。”龐老二抿了口水說道:“運氣不壞,剛才挖到的石頭不是用來堵密道的。”

“哦?那是怎麽回事?二哥,快說說。”

“你們想,這麽寬的地下密道,如果沒什麽東西支撐,怕是早就塌了,剛才那石頭,是砌在密道頂部的石拱,要是猜的不錯,還應該有石柱或是木柱撐著,隻需要稍稍改改下鏟的方位,避過石拱,就能直接通到密道。明天一早,咱們把下麵清利落了,就能順著密道越過惡鬼溝。”

為了方便看守密道口,我們幹脆直接把這兒當作落腳之地,大夥兒吃飽喝足,除去兩個守夜的,其餘人一溜躺下,枕著胳膊抬頭看星星閑聊天。白天忙了一天,直到現在腦子才輕鬆下來,不由的想起和蕭月二叔的約定,想起蕭月那纖弱柔美的身姿,難道從今以後,真的再不能和她相見了?我心中頓時冒出些須失落和遺憾,待脖間那塊吊墜溫溫的滑下來時,我又覺得無比安慰和眷戀,遠方的那個人兒,你和我一樣嗎?是不是也在摸著吊墜呆?

第二天清晨,大夥兒先後醒了,因為這麽長時間一直簡單規律的作息,所以從前在城裏落下的賴床的毛病早就不翼而飛,隻要天亮,不用人叫,自然會醒。龐老二可能昨天確實勞累過度,這時仍然沒有起身,衛攀輕聲招呼大家別驚擾他和鐵柱,但龐老二的確機敏,就這麽低的說話聲也把他驚醒了,一翻身坐起來,拍拍身邊的鐵柱。衛攀看他醒了,湊過來說道:“二哥,再睡會吧,現在天還早,昨天已經把大麵都清過了,我帶人稍挖片刻就能挖好。”

“不礙事,我這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醒了就再睡不著。”

在這地方根本沒那麽多講究,比如吃飯,純為了填飽肚子,味覺享受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大夥兒吃了幹糧,龐老二又按著習慣打了套拳,便抄了家夥下到昨天挖好的坑內。既然情況已經明了,剩餘這點小活兒在龐老二這樣的行家眼裏壓根不算個事兒,閉著眼睛都能幹完。果然,二十分鍾後,坑內的土唰拉拉往下掉,不用問,一定是打通了密道。

龐老二又用小鍬把洞口修了修,寬鬆能容一人通過,這才上來,說道:“成了。不過咱們不忙下去,這密道最少也被人封閉了兩三年,得把裏麵的氣散散,大夥兒都別閑著,輪流下去,盡量把洞口擴大,一來方便以後進出,二來濁氣散的快一些。”

趁著下麵人進坑勞作的時間,龐老二招呼衛攀過來,然後說道:“密道是通了,可

還有的事咱們沒能弄清楚。蕭月父親和她二叔是如何得知密道的,可以暫且不提,我所擔心的,是另一批人,類傣族滅族已經上百年,那麽是誰費力堵了入口,阻止旁人順密道進入遺址呢?我瞧著入口那些石頭的灌縫不算舊,顯然隻是這幾年裏的事,蕭月二叔也說了,他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現這些石頭。這就說明,那些堵密道的人還在。”

“你的意思是?怕那些人趁咱們進密道之後來陰的?”

“對方是些什麽人,我們壓根就不知道,若是咱們進去以後,他們現身堵住這裏,我們該怎麽辦?豈不是要被困死在遺址裏?”

“那咱們派人守著這裏。”

“也隻有這麽辦了。”龐老二輕輕歎了口氣:“咱們進遺址是去找東西,因此去的人不必多,最好能戰決,我先帶兩個人進去看看,剩下的都留在這兒,小尤腿腳不方便,真有情況,他跑不利落,需得加意看護著他。”

我們現在隻能算作七個人,進遺址三個,留在這裏四個,力量有些單薄,全怪老土個雜毛,偷去了子彈,要是槍可以用,留大賓埋伏在附近,即便有人暗算,也不用那麽擔心。衛攀聽後一拍大腿說道:“二哥,你拿個主意,要真不行,我親自跑一趟,到鎮子上給我昆明的朋友打個電話,叫他給我們倒騰點子彈來,隻要有子彈,我手下那倆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龐老二想想,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自從到了雲南以後,我們原想著不透風不漏水悄悄的想辦法潛入遺址,找到東西後馬上離開,可陸續出現的老土、蕭月二叔、以及不明身份的守護密道的人都變成我們潛在的威脅,沒有槍,就沒有足夠的威懾力,萬一有意外,我們掄刀子能鬥的過這些土著?可真要去倒騰子彈,一來一去耗費的時間太長,龐老二思索片刻,說:“你自個兒去鎮子上,能行嗎?”

“那有什麽不行?我這麽大個人了,還能丟了?”

“不成,你還是不能一個人去。”龐老二在原地來回走了兩步說道:“咱們的食品不多了,幹脆趁著這機會一次補充徹底,多帶兩個人,子彈和幹糧一塊兒弄回來。”

“好,那就這麽定了。”

事不宜遲,兩人商量好計劃,衛攀立即帶著人動身上路,想辦法補充子彈和食品,我們暫且按兵不動,隻牢牢守在原地。

到了該給鬆爺換藥的時候,我不由的犯了難,按照約定,我們是不能再去找蕭月了,龐老二在江湖上行走,對信義兩字看的很重,所以,不管我怎麽哀求,他都不答應再找蕭月拿藥。無奈之下,我隻好依著前幾次采藥時的記憶,在附近尋找那種草藥,可走出去好遠,都沒能找到。第二天又找了一上午,仍然毫無所獲,龐老二取了自己配製的傷藥說道:“我這藥也是祖上傳下來的秘方,就算不比蕭丫頭的草藥,也盡能用得。”

我埋頭接過藥瓶,準備給鬆爺敷藥。就在此時,遠遠的山口處,出現個小小的身影,我急忙招呼大家注意,然後順手拿過望遠鏡,誰知道,竟然是蕭月一蹦一跳的朝這邊走來。一時間我心裏又驚又喜,也顧不上鬆爺,撒腿便迎了上去。等跑到她跟前,我才知道,原來蕭月看我們到日子沒去拿藥,怕是我們太忙,脫不開身,於是親自跑了老遠的路給我們送藥。

我興高彩烈的帶著蕭月回來,得意洋洋的趴到龐老二耳邊說道:“二哥,這個這個,可怪不得咱們不守信用吧。”

龐老二還不及回話,那些閑的屁股生瘡的漢子們就一

口一個妹子的叫起來,也是,象蕭月這麽可人的丫頭,誰見了會不喜歡?我拿了罐頭和水,美滋滋的放在蕭月麵前,她抿嘴一笑,說道:“先不忙,上藥是正事。”

和蕭月二叔的約定,自然不能告訴她,所以,上好了藥後,我隻揀著不要緊的閑話和蕭月聊,她對密道也是知情的,我們也不用刻意隱瞞。聊了足有兩個多小時,蕭月看看天,戀戀不舍的說道:“寶來哥,我這就該走了,回的晚了,沒人給我媽做飯。”

哎,說來可憐,在這種地方,我唯一的樂趣也就是和蕭月相處的那會子時間,可咱也不能不放人家回去,畢竟家裏頭有個神智不清的母親需得照料。於是我站起身說道:“妹子,那你早些回去吧,我們這段日子怕是很忙,我同伴的皮肉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不能去瞧我了,是嗎?”蕭月笑著說:“那不要緊,你不能去,可我能來啊?我趕著早上出門,不到中午就能走到這兒,隻是怕來的多了,耽誤你的正事。”

“不耽誤不耽誤。”我一聽蕭月以後還會跑這麽遠的路過來,心裏高興的不得了,龐老二在旁輕輕咳嗽一聲,我明白他的意思,高興勁頓時消了大半兒,又不願讓蕭月看到,於是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妹子,我送送你。”

蕭月走了好遠,我才心有不甘的回來,龐老二走到我麵前,輕聲說道:“小陳,你還是年輕,我們出來做這種事,得有個輕重緩急之分,若是任著蕭丫頭跑來跑去,且不說她辛苦不辛苦,單她二叔知道了,不又得過來跟咱們為難麽?”

龐老二說的在理,我也不好反駁,隻得悶聲悶氣應了兩聲。

估摸著蕭月該到家的時候,天猛然陰了下來,這裏的天就是這樣,說變就變,我心裏暗自慶幸,幸虧丫頭走的早,要不然,路上該挨雨淋了。

這天一陰下來就沒完了,越來越沉,眼見著要下雨,密道裏的氣早就散盡,龐老二吩咐大夥兒到密道裏去避避雨,我們輕手輕腳先把鬆爺抬下來,然後一個個鑽進密道。

自從挖通了以後,我尚是次涉足這裏。密道大概兩米多高,三米寬,地麵上的土被砸的平整結實,隔一段路就有石砌的拱頂和石柱,牢牢支撐著整條密道,對這種地方我也不感覺稀罕,早在當陽地宮的時候,又黑又悶的路我就已經走煩了。

老天大概是憋著要下場大雨,天又陰了一個多小時後開始雷鳴電閃,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從洞口流進來的雨水簡直象是有人拿著水龍頭往裏噴,龐老二怕洞口處遭雨一衝會出現坍塌,趕緊指揮大家朝裏挪了挪。天降大雨,加之我們身處地下,連日來的暑氣全被衝走了,大夥兒都是說不出的舒爽。

這場大雨直下到淩晨將近六點才慢慢停下,我小心翼翼露頭看看,洞口幾乎已經變成了個泥潭。鬆爺是不好出來了,我們隻好把他朝外稍抬了抬,然後輪流鑽出去透透氣,雨雖停了,天卻沒晴,這樣的大雨來一場就夠了,再下下去,可有點吃不消。

挨到中午,我正謀劃著弄點存積的雨水把髒衣服揉揉,就看見蕭月一身泥水的奔來。這丫頭,真真叫人心疼,我趕忙迎上去,略帶責備的說道:“妹子,路這麽難走,你怎麽又跑來拉?”

“寶寶來哥,我我”蕭月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成一句話,我正想叫她喘口氣,猛然現丫頭的神色中帶著惶恐和不安,心裏馬上咯噔一聲: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寶來哥,我我爸爸的墳讓衝開了嚇嚇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