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慘叫

第十四節 慘叫(1/3)

等到我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隻覺得腦袋依然暈沉,努力睜開迷糊的眼睛,用胳膊勉強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先就現自己不在暈倒前的位置,而是被人弄到了小樹林裏,周圍的同伴有的比我先醒,正背靠大樹坐著,有的還伏在地上昏睡。我最擔心的是龐老二的安危,不過稍一轉頭就看見他平靜的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萬幸!大夥兒一起暈倒,想必一定是遭了老土的暗算,這時還能好胳膊好腿的還陽,真該叫我大大的暗自慶幸。

我們暈倒的時候大概是在午後兩點多鍾,而這時太陽已經西沉,隻留了一抹餘輝。我疲憊的挨到龐老二身邊,長出一口大氣,問道:“二哥,這是怎麽回事?我昏倒前聽你對老土說那果子有問題?難不成咱們全是因為吃了果子才遭了道的?”

龐老二沒有立即回答我的話,先招呼醒的比較早的人再弄些冷水拍拍還躺著昏睡的,然後才慢慢說道:“我午飯吃的少,果子進肚後作的最快,其實咱們走在半道上我已經微微有了些反映,初開始隻當是天氣熱,自己身子疲懶,可那股勁兒越來越重,加之你們都嚷嚷著瞌睡,思前想後,還是那些果子最有嫌疑。你想,咱們自個兒帶的飲食很幹淨,一路上又沒亂吃東西,獨獨吃了果子後才一起中招。不過,等想清楚了也已經遲了。”

“我記得咱們都是倒在小路上,難道是老土把咱們挪到這兒的?”

“不是。”龐老二輕輕搖了搖頭:“我吃的果子少,醒的快,那時候日頭還沒落,我怕大夥兒讓曬出毛病,就一個個把你們拖到這裏。”

“這個挨槍子兒的玩意兒!”衛攀倚在一棵樹旁,忍不住張口罵道:“自從他盯梢讓咱們抓著,我就一直看他不順眼,再讓咱們逮到,啥也不說,直接就給他扔下溝!”

龐老二望了望已經沉到了底的太陽,說道:“老土手下留了情了。”

“二哥,不是兄弟說你。”衛攀搖搖晃晃站起來,扶著樹說道:“你樣樣都好,就是心腸善,對誰都不忍心下狠手,這家夥不但想陰招弄翻了咱們,還摸了咱們一支手槍,手槍摸去了,不打緊,最可氣是把子彈全弄走了,在這種地方,扛著幾把槍,沒子彈,還不如掂把刀好使,真***氣死我了。”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老土趁我們昏迷後調頭回來,摸去了一把手槍,還把所有的子彈全都弄走,衛攀說的沒錯,這些槍如果沒了子彈,真就如同根爛燒火棍一樣,遇到危險情況壓根不頂用。

“我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人了。”龐老二略皺眉頭說道:“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做的什麽打算。按說,老土若想對我們不利,幾個小時前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去而複返,隻需拿匕在每人脖子上一劃,或者直接把我們拋進溝,誰還有命能再睜眼說話?可他偏不動我們分毫,就隻拿走子彈,你說他是不是手下容情了?”

衛攀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但他恐怕恨透了老土,即便龐老二這麽說,也沒能壓下他心頭的怒火,低聲罵了幾句就不再開口。

我們眾人醒轉的時間完全都是跟吃了多少果子有關的,吃的多,醒的

慢,吃的少,醒的快,一直熬到天黑透了,所有人才算完全醒了過來,也不必問,醒來的人免不了痛罵老土一頓。不過我總有些疑惑,若說這果子有問題,但當時我們親眼見老土吃的了,要不是他先吃,眾人誰會沒防備就亂吃野地裏的東西?既然大夥兒都吃了,怎麽偏偏就老土安然無恙呢?

雖然大家醒是醒了,但都四肢乏力,於是天黑之後,吃果子最少的龐老二和衛攀親自擔任崗哨,隻不過槍沒了子彈,不好使了,他們一人帶了把刀,藏身在林子邊緣的樹上,其餘人圍坐一圈,各自塗了些防蚊蟲的藥水,又在周近撒些硫磺防蛇。鐵柱吃的果子最多,一直到這時候還是頭暈腦脹,恨恨說道:“等辦好了正事,拐到老土家裏,好好整治整治他,這丫頭養的真他娘的不是個好鳥。”

“得了吧。”鬆爺大咧咧的說:“他不是個好鳥,可誰叫你嘴讒,要不是你忍不住去摘果子,大夥兒沒得吃,誰也翻不了,說到底,這事啊,全怨你。”

鐵柱還想爭辯,可鬆爺說的沒錯,所以他嘴皮子來回動動,仍舊說不出一句話,最後重重抽了自己個大耳刮子。鬆爺看他真急了,趕緊拉住鐵柱的手,說道:“這大個爺們,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得了得了,躺了一下午,太潮氣,趕緊弄堆火把你的瘦屁股烤烤,免得落下病根兒”

挨到半夜,我和鬆爺去替龐老二他們休息。照我想,老土既然當初就沒對我們下黑手,這時候更不會再跑回來搞小動作,盡可對他放心。等天亮之後,衛攀跟龐老二商量,要不要先回去,想辦法托人弄些子彈,龐老二說:“咱們這麽多人,手上又有長刀匕,一般小情況全能對付的來,走了這麽遠再折回去,浪費時間。何況咱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你那朋友早就回了昆明,子彈可不是那麽容易能淘換來的,還是先把遺址走上一圈兒,等走完了想法子進去的時候,再說子彈的事兒。”

既然他這麽安排,我們也沒多餘的話,繼續前進。其實這一路上除了朱頭花外就沒遇到什麽危險,老土雖然叫人不放心,動機也不甚明了,但起碼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絕對不想要我們的命。

現在我們主要的任務就是摸山穀外的地形情況,外帶觀察惡鬼溝底的遺骨,因此中間不需要停留太長時間,最多到了遺骨堆積多的地方時用心多看幾分鍾,若是沒有其它意外情況,進境應該很快。至於那些遺骨,既讓人驚訝也算在意料之中,不管我們路程走了有多遠,溝底遺骨始終都保持著一個共同點,沒有頭顱。若是能打撈上來幾具細細由龐老二查看查看,說不準還會有點收獲,但那地方不是人去的,這想法有待斟酌。鐵柱那鐵爪失落在當陽地宮的化骨池,這次來雲南的時候誰都沒考慮到這點,眼下該用到它了才幹著急,尋了其它東西代替,均都不太順手,再一個,幾十米長軟塌塌的繩子可不好控製。要說這辦法老土用過,咱們沒趁手家夥,隻好等繞過遺址一圈之後再做打算。

接下來的這段路老天還算照顧我們,再沒遇見朱頭花或者其它長蟲猛獸,除去又一次大霧,大

夥兒走的挺順利。這天我們中間休息的時候,大賓跑到一旁大便,回來時對我們說那邊的草窩子裏有隻死兔子,他話還沒說完,鐵柱趕緊插嘴說道:“怎麽死的?還能吃不?拿來烤烤吧。”

大賓笑他不長記性,然後斂了笑臉說道:“兔子都爛的隻剩下皮和骨頭了,不過它身上插著根竹箭,看樣子很象是中了箭後掙紮著跑,跑到這裏時斷氣了。”

聽他這麽說,龐老二親自去看了看,把竹箭帶了回來。冷兵器時代的王牌武器這年月早就過時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在用。這根竹箭不是特別長,應該不是和弓配套使用的,龐老二也確定,這是弩上用的短箭,通身都是竹製,簡單點說,就是砍削打磨出來一根竹棍,削尖一端。

從竹箭上雖然看不出什麽,但至少可以確認,惡鬼溝並不是誰都不趕涉足的地方,起碼還有個別裝備極其落後的獵人在此討生活,咱們自己的事兒已經夠多夠麻煩了,也沒多餘的善心關懷關懷邊遠山區獵人兄弟們的收成怎麽樣,於是龐老二回到原處,把竹箭依舊插回兔子身上,吩咐大夥開拔。

韓老頭雖然對遺址具體情況是個半吊子,但他給的大地圖還比較靠譜,這天紮營之後,龐老二看過地圖對我們說,明天的這個時候,大概就能把山穀走完。大夥兒聽了這消息也高興不起來,探路可比進遺址冒險要安穩輕鬆的多,路一探完,那就說明下一步該實打實的玩命了,天知道這鬼裏鬼氣的遺址裏會有什麽要命東西在等著我們。

不管怎麽說,路還是得走,第二天在龐老二帶領下,我們終於一鼓作氣走到終點,這個終點其實就是我們先前出時的起點。看著大夥兒都是風塵仆仆,半身土一身汗,龐老二說好賴算是走完了第一步,需得養好了精神才能接著走,何況惡鬼溝的破解方法還要琢磨,這都得花費時間,叫大家明天休息一整天。處在這種地方,能好好的舒坦一天已經是造化了,大夥兒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直到晚飯時,才懶洋洋的爬起來填肚子。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們難得的睡了個懶覺,可我天生的賤骨頭,好容易得個清閑,還被一泡尿給憋醒,本來不想理會它,但越憋越難受,隻好一百個不情願的爬起來方便,我前腳起來,鬆爺後腳也揉揉眼睛拿了手紙跟著我一起走,我心裏一樂,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兄弟!不忍心看我一人尿尿太孤單,嗨,這深情厚意,叫我該怎麽報答?”

鬆爺大大打了個哈欠,極不樂意的說道:“去你的吧,要不是屎憋到屁股門兒了,王八蛋才想陪你一大早爬起來。”

我們倆嘻嘻哈哈打鬧著朝宿營地梢遠處走了走。我是小便,就地解決,鬆爺跟著一解褲子就要蹲下,我趕忙踢了他一腳,說道:“去去去,走遠一點,你不怕熏著別人?”

鬆爺回頭瞪我一眼,提著褲子又朝遠處走去,我嘿嘿一笑,轉頭準備回去接著眯一會兒,沒料到剛走出去十幾米,猛然聽見鬆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我心中一緊,也不及多想,慌忙扯嗓子吆喝不遠處營地裏還在睡覺的眾人,然後飛快的朝慘叫聲出的地方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