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死契約
第45章 生死契約
夢境緩緩的散去，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沒有之前做夢時驚慌恐懼，反而還覺得有些溫馨甜蜜。夢中發生一幕幕依舊很清晰，仿佛都曾在我身上發生過一樣。
我低聲自語：“冷墨寒，大祭司，太子妃？這都是些什麽？”
我剛剛做的夢似乎和之前的夢有所關聯，但又完全不同，之前夢到的都是成年人，但是想在夢到的人主要是兩個孩童？難道是夢到了之前夢中那兩人的小時候？
皇上在登基之前，不就是太子麽？難不成剛才的男童就是在夢中被“我”殺死的那個暴君？這到底是怎麽混亂的關係啊？一個是王國裏控製著國家未來的冷傲女祭司，一個是幼時頑劣長大暴虐的君主。他們之間似乎有著曖昧的關係，可那個叫做冷墨寒的君主又是被身為女祭司的“我”殺死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皺起了眉頭，揉了揉有些漲疼的太陽穴。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依舊做著這樣古怪的夢，而且夢境還那麽真實，讓我難以分辨是真是假。
我很想要對墨玉說，可是想要我夢中殺死的那個君主冷墨寒和墨玉長得那麽相像，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對墨玉開口說清楚一切。
想到冷墨寒這三個字，我的心頭竟又是一陣刺痛，我深吸一口氣，才緩解了胸口的疼痛，慢慢的站起身。
這個時候天還沒有亮，我站起身，就能看到客廳亮著燈。難道是墨玉也沒有睡？還是早起給我做飯呢？這段時間墨玉總是很早就起床來給我做早飯。
我連忙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墨玉就在客廳，隻是他沒有做飯，他正皺緊眉頭，認真的看著拿在他手上的羊皮紙，這張羊皮紙我還記得，就是今天才從萬芳芮手中得來的啊。
我走了過去，笑著問：“你在看什麽啊？這麽認真。”
墨玉抬起頭對我笑了一下：“隻是對萬家感到有些好奇，萬芳芮的靈力並不突出，為什麽他們家族能夠馭鬼呢？”
“萬芳芮？”我想到今天萬芳芮渾身是血，慘死的畫麵，慢慢收起了笑容，皺緊了眉頭，沉聲說：“她不是都已經死了麽？為什麽還要去了解她啊？”
墨玉垂頭看著手中的羊皮紙：“雖然萬芳芮已經死了，但我對鬼怪的事了解的實在太少了，我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些。什麽都不懂的我，怎麽可能保護好你？”
我探頭看了眼墨玉手中的羊皮紙，低聲問：“那你看懂了麽？這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字，好像鬼畫符一樣，怎麽可能看的懂啊。”
沒有想到墨玉竟然點了點頭：“開始我看不懂，隻是覺得這些字很熟悉，但是後來慢慢就看懂了，這是一份契約書。萬家的祖先原本隻是普通農民，但是那一年戰亂四起，他沒有了田地，無法謀生。突然有個人突然出現，教會了他謀生的方法，那就是馭鬼趕屍……”
“那萬家的祖先是遇到好人了？”我歪著頭沉聲說。
墨玉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好人，這份契約書，是萬家和那人的契約。那人教會他們馭鬼趕屍謀生，但是萬家世代要把三十歲之後的壽火送給那人，所以萬家隻能活到三十歲。到了三十歲，就會被他們駕馭過的鬼魂吞噬掉，壽命都送給了和萬家簽訂契約的人。”
“就為了能過馭鬼趕屍，就把之後的壽命都送給人，這買賣也未免也太虧了。”我皺眉低聲說。
墨玉沉聲說：“當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快要被餓死的時候。馭鬼最起碼能讓他活到三十歲，但是如果不答應，他就會立即餓死。他那時怎麽會多做考慮呢？但是當他簽下契約之後，才發現他失去了什麽。所以會有這麽多不甘怨氣附在這份契約書上，雖然這羊皮紙上不過寫了契約內容，但是我從附在這羊皮紙上的怨氣，能夠感受到萬家世代都要擺脫這份契約的不甘！”
為了能保住眼下的平安，而讓賠上以後的生命。這聽起來荒唐，但卻是身處困境的人，不得不做出的選擇。就像我雖然不相信司徒瑾，但是為了保住我現在的平安不得不服用司徒瑾給我的藥丸，住在司徒瑾的房子裏，甚至還要期盼著司徒瑾能帶回來保住我性命的生胎辦法。
我忍不住低聲：“那和他們簽訂契約的人也太壞了吧，竟然奪去了萬家這麽多的壽命。可是他要這麽多人的壽命，是做什麽？”
墨玉捏住羊皮紙，冷聲說：“一個人想要這麽的壽命，自然是為了想要長壽。”
“長壽？”我皺起眉頭：“如果是為了長壽？那人靠萬家給他續命，他應該活很久了啊。”
墨玉點了點頭，沉聲說：“他應該還活著吧，而且這個人應該很厲害，能夠簽訂下這樣契約書，決定不是普通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連連搖頭：“如果這很厲害的人物，那我真不想和他遇到啊。”
“也許……我們已經遇上了……”墨玉轉頭看向我。
我皺起眉頭：“你是，你是說司徒瑾？”
當墨玉說出“我們已經遇上了”的話時，我首先懷疑的就是司徒瑾。司徒瑾看起來那麽年輕，卻是年齡很大的茗慧的師傅，本事又那麽厲害。如果說他活了很久，那我絲毫不意外。可是司徒瑾看起來很斯文的模樣，就算可能對我們別有居心，他真的能做出用一個家族來為他續命的事麽？
我連忙說：“如果是司徒瑾，那我們就快離開吧。”
墨玉眯起眼睛，沉聲說：“如果真的是司徒瑾，那我們想要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墨玉說到這裏，壓低了聲音：“再說，我也很想從他身上知道能變成人的秘方。”
我連忙說：“既然知道司徒瑾很危險，我們就要快點離開，我們可以躲起來，一定不會讓他發現的。我不要你變成人，你就這樣也很好啊。我們可以……”
墨魚搖了搖頭，打斷了我的話：“當鬼胎出生的時候，你該怎麽辦？雖然司徒瑾看起來不可信，但是他的藥丸能夠讓你一直活到現在，而且還沒有受到大的損傷，這就是他的本事。就算無法相信他，也必須去依靠他！因為沒有他的話，我根本不能保證你在生鬼胎時的安全。沒有司徒瑾的藥丸，我甚至都沒有辦法讓你活到現在！”
墨玉說著，咬緊了牙，他眼中的憤恨無法遮掩，那憤恨不是因為其他，隻是惱恨他自己沒有辦法更好的保護我，讓我們就像那個萬家祖先一樣，雖然明明知道可能要付出慘烈的代價，也不得不依靠順從司徒瑾的一切安排。
我對著墨玉，輕聲安慰：“你也不要生氣自己的氣啊，如果不是你，我也是沒辦法活下去的，墨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要勉強自己。其實說起來，我還要怪自己沒有用，每回都要人來救，還那麽心軟，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像我這樣的麻煩精，都沒有自責，你憑什麽自責啊？”
墨玉看著我，他抬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我靠在墨玉的手心，用臉頰蹭了一下他的手心。我看到墨玉慢慢靠近，當他親上了我的嘴唇。我也抬手勾住了墨玉的脖子，我的臉立即紅了起來，我的臉熱的發燙，但是我的嘴唇卻因為墨玉冰冷嘴唇的反複觸碰，凍得有些發麻。冷熱交織之下，我的心髒在不受控製的狂跳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好色了，但是即便我現在仿佛身處冰火之間，我卻不舍得放開墨玉。甚至我還不由得想起了，我曾經在夢中和墨玉發生過的親密接觸。我都已經懷了墨玉的孩子，可是說起來竟然還沒有和真正的墨玉睡過，想一想我竟然有些不甘心。
原來不僅僅是男人，當女人遇到真正喜歡的人的時候，也會想要和他身體相接，發生更加親密的關係。
“不可以……”墨玉突然抬手擋住了我的嘴唇。
“為什麽？”突然被拒絕的我有些意外，這個時候為什麽是墨玉叫停啊？
墨玉指了向我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你還帶著鬼胎。”
“這個啊……”我低下頭，紅著臉：“我查過了，孕婦在懷孕期間，是可以做這種事的。”
墨玉雖然沒有呼吸，但是我竟然感覺墨玉好像屏了一口氣，他還是慢慢的坐了起來，和我拉開距離。
過了好一會兒，墨玉才轉頭看向我：“可是你懷的是鬼胎，和他們正常人都不一樣。如果發生什麽問題，那你的損傷會很大。你不能承受再多的煞氣了，我現在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等你生下這個胎兒吧，然後……”
墨玉說著，抿緊了嘴角，眼睛不自然的轉開，沉聲說：“然後我們再……”
“再什麽？”我靠近墨玉，我突然覺得墨玉現在的狀態覺得有些可愛。以前都是墨玉對我主動，害得我臉紅心跳慌不擇路，但是現在我難得主動一次，就看到墨玉這個強忍的狀態，真的好有趣。
墨玉用力閉起了眼睛，看著我，沉聲說：“你的身體真的無法承受，不要這樣考驗我的忍耐裏。”
我靠近墨玉，輕吻上墨玉的嘴角。看著墨玉的眼睛瞬間睜開，我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我不會強迫你的，我就這樣輕輕親你一下，獎勵一下你的忍耐力。”
墨玉苦笑起來：“你這不是獎勵，是懲罰。”
墨玉抬起手，用手指輕輕撫摸過我的嘴唇：“等一切都平息，等你平安生下這個孩子，等我也能變成真正人的時候，那時才是獎勵。我必須要變成人，如果我還是鬼的話，無論是成為什麽鬼王還是什麽遊魂野鬼，我一旦和你發生關係，讓你懷有鬼胎的話，你還活遭遇這樣的危險。那樣的我，就太自私了。”
我盯著墨玉看向我的目光，我知道自己有多麽平凡，但是現在這樣平凡的我，竟然被墨玉當做珍寶一樣的看待著。我恨我的繼母，因為她為了一點錢就把我賣給鬼怪為妻，根本就把我當做貨物一樣。但是現在我突然些感謝她了，如果不是她那麽貪財，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和墨玉相遇吧。
墨玉皺眉看向我：“我說錯什麽了麽？你在笑什麽？”
我低頭，抿起嘴唇，輕笑著說：“我之前啊，雖然日子過得很平靜。但是我總覺得每天活得好累啊，我要為將來打算，我要努力打工，我要努力賺錢，我要計較著每一分錢將來的用途，我要算計著每天我都要做什麽，我每天日子都過得苦兮兮的。”
我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可是我現在雖然身處險境，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按道理來講，我現在應該哭著想辦法活命吧。但我現在真的開心，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開心過。我甚至開心到沒有精力再去想以後的事，隻想認真和你過好現在的每一分鍾。我想……我想，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吧……墨玉，我真的喜歡你，無論你是人是鬼，我都特別喜歡你。就算你變不成人，我要冒著懷有鬼胎的危險和你一起，我也願意。哪怕你是鬼的身份暴露出來，要東躲西藏一輩子，我竟然也覺得沒有關係。”
“都說了……”墨玉突然抱緊我，靠在我耳邊低聲說：“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
墨玉的擁抱很用力，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我卻無法推開墨玉，我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緊墨玉。就算因為墨玉的擁抱，我會窒息而死，我也不舍得放開墨玉。
墨玉，我也許不僅僅是喜歡你而已，我可能還深愛著你。隻是說愛太過肉麻，也顯得太過幸福了，我不是個走運的人，如果太幸福，肯定會發生什麽倒黴的事。我寧願把“愛”字埋在心底裏，把自己偽裝成不那麽幸福的模樣，讓任何人都無法發現我的幸福，任何黴運都再也找不到我，這樣我才能更長久的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