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對不起她
第40章 我對不起她
羅楚楚看向我和墨玉，用著幹啞的嗓音說：“程澄本來不想參加我的婚禮，但是我說服了她。因為她穿上伴娘的衣服和我站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我們在結婚一樣。雖然我和她之間，一直都是我采取主動，但其實都是她順著我的心意。她拗不過我，就點頭答應了。我很高興，在我看來，這場婚禮不是我和張富貴的，而是我和程澄的婚禮。可是張富貴那個畜生，他竟然敢對程澄用強！”
羅楚楚說到這裏，咬緊了牙關，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當我看到程澄的時候，她的血已經把白色的伴娘服染紅了，她瞪大眼睛看著我，她一句話都不說，就隻是看著我哭。我和她在一起那麽久，也不過親了一次她的嘴唇，張富貴他竟然敢……事後，張富貴竟然想用錢來打發！”
“於是你就讓她收下了錢？”墨玉垂眼冷聲說。
羅楚楚瞪大了眼睛，看向墨玉，隨後她低聲說：“我……我當時真的糊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樣想，竟然……竟然覺得程澄反正都被那個混蛋占了便宜，如果就拿了錢，我們就可以一起小店，再也沒有人會打擾到我們。就算程澄報警了，又能怎麽樣呢？張富貴認識很多大人物，根本就不會把張富貴怎麽樣。到時候程澄的名聲也毀了，我看過這類案件，張富貴的律師肯定會把程澄說成是主動勾引，她怎麽受到了？”
我皺起眉頭，輕聲問：“那她的父母呢？她的父母不知道麽？”
羅楚楚聽到我的問話，她微微顫抖了一下，垂眼落下了眼淚：“她的父母……父母？有錢能使鬼推磨，自然也會讓活人閉口。我不讓程澄報警，讓她接受張富貴的錢，她第一次用那麽失望的目光看著我，然後推開我，離開了別墅。後來她也和她的父母說了，她的父母也來找張富貴鬧過，但是接受了張富貴的錢後，就沒有繼續鬧了。她還有個弟弟，她的父母也是普通人，她家想用張富貴的錢給她弟弟置辦一些產業。她的父母說，反正女兒都已經被欺負了，為什麽要報警，鬧得那麽難堪？到最後她們家不還是什麽都得不到，還不如這樣拿些錢實惠。”
我覺得渾身發冷，就算讓我遇到最恐怖的惡鬼，我都沒有這麽恐懼過，害怕過。我現在真的希望羅楚楚現在真的是被鬼附身，也不希望她說得都是真的！
怎麽能有這樣的所謂戀人？怎麽能有這樣的父母？在一個女孩子最惶恐無助的時候，他們竟然都站在錢的一邊。
我忍不住低聲說：“難怪她對這個世界絕望了，沒有一絲留戀。”
哪怕有一絲絲留戀，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都不會連一點殘魂都留不下。也許就像墨玉所說那樣，這個叫做程澄的女孩子，最大的執念就是離開這個世界，她對身邊的人絕望了，甚至都不願意恨他們，隻是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羅楚楚捂住嘴，痛哭起來：“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死，她還穿著我送給她的那條白色連衣裙跳得樓。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錯了，我不該太忽略她的感受了，我怎麽可以對她說出那樣的話？我怎麽能對她說，讓她忍一忍？我應該站在她那一邊，陪她一起去報警，陪她去醫院，好好安慰她，一直陪著她啊。”
羅楚楚說到這裏，用力擦了一下眼淚，仰頭啞聲說：“我必須要贖罪，贖罪的方法就是殺了張富貴。可是第一次我沒有成功，我不能被抓進去。如果被抓進去，我就再沒有給程澄報仇的機會了！所以我隻能……”
“隻能開始裝瘋。”墨玉冷聲說道。
羅楚楚點了點頭：“是的，我隻有裝瘋賣傻，才會被張富貴關到監獄裏去。”
羅楚楚說完，突然向我和墨玉跪了下來：“所以，我希望你們幫幫我，幫我隱瞞這件事。隻說我是被鬼附身了，可以麽？隻要我能出去，我會更加小心。我隻拜托你們這一件事，我求求你們了！”
我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如果答應羅楚楚，隻對張富貴說羅楚楚是被鬼附身的話。但羅楚楚在重新回到張富貴身邊後，肯定會再找機會殺了張富貴，那我不是縱容羅楚楚殺人？可張富貴那種人，死了又何妨呢？
正在我猶豫不定的時候，墨玉突然冷聲回答道：“好的，我答應你。”
我轉頭看向墨玉，墨玉也看向我，低聲說：“你不願意做的決定，我來幫你做。”
我握住了墨玉的手，我剛才聽到羅楚楚和程澄的故事後，嚇得冰冷的手，竟然被墨玉同樣冰冷的手暖了一些。
羅楚楚抬頭看向我和墨玉，哭著說：“我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的。”
墨玉冷冷的掃了一眼羅楚楚，低聲說：“走吧，下樓去和張總交代一下。”
“稍等一下。”羅楚楚眼睛盯著墨玉，緊張的問：“她真的，她真的一點留戀都沒有了麽？她一點都等我麽？我們曾經約定好了，要百年之後死在一起。若是我早死三年，都要在奈何橋上等她三年的。她難道不記得這個約定了？”
墨玉看了眼羅楚楚：“是你先毀約的，你早就把她拋棄了。你在對她說，不要報警的時候，你就把她拋棄了。”
羅楚楚聽到墨玉的話，突然捂住了胸口，痛苦的趴在了地上。羅楚楚的樣貌很好，這樣顫抖絕望的癱在地上，讓我看到都覺得有些難受。
我看向墨玉，低聲說：“你的話，是不是說的有些太狠了？”
墨玉沉聲說：“不狠，她怎麽能感覺到痛？不痛？她怎麽能夠下定決心報仇？”
我沒有繼續說話，隻是輕歎了一口氣。這件事裏最無辜的就是那個程澄，剩下所有人都各自有著各自的罪，我都沒有辦法去計算哪個人的罪更多，哪個人的罪少一些。不如就由他們去吧，讓他們互相爭奪複仇，彼此報複，彼此懲罰吧。
“說的對，你說的對。”羅楚楚突然狂笑起來，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站了起來：“確實應該對我狠一些，這是我應該受著的。我現在從來就沒有這樣目標明確過，我就是要報複，我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向張富貴展開報複！”
羅楚楚說到這裏，抬手輕輕捋了一下頭發，笑著說：“走吧，一起下樓，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張富貴。”
羅楚楚說著，就先走出了房間。我和墨玉對視了一眼，跟在羅楚楚身後，也走出了房間。剛走到一樓，我和墨玉就見到羅楚楚一邊哭著，一邊向張富貴跑過去。張富貴似乎因為之前被羅楚楚傷過，見到羅楚楚向他撲過來，張富貴就本能的躲在了一邊。
羅楚楚淚眼朦朧的看著張富貴，嬌聲說：“富貴，你躲什麽啊？我是楚楚啊，我已經恢複了，多虧了兩位大師，不然我怎麽會好的這麽快呢？你可要好好的感謝兩位大師，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我會認為你啊，根本就不重視我！”
張富貴本來就是一個貪色的人，羅楚楚的容貌又極好，當她嬌弱的靠在張富貴身上的時候，在我看來都像是一副美人圖。張富貴就更承受不了這樣的美人在懷了，更何況張富貴本來就很喜歡羅楚楚的長相，不然他也不會娶了她。
張富貴在看到羅楚楚這如花似玉的女人靠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立即露出笑容：“你真的，你真的都好了，不再對我喊打喊殺的了？”
羅楚楚扭了一下身體，輕哼一聲：“你怎麽那樣想我啊？我不是被鬼附身了麽？不然我怎麽舍得對你那麽凶？現在我都好了，你可以對我好一些啊，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受了多少苦，有多麽想你？”
張富貴立即笑了起來，把羅楚楚抱在懷裏，笑著說：“好啊，我現在就看看你怎麽想我……”
羅楚楚輕輕抬手推了一下張富貴，嬌嗔說道：“哼，猴急的呢？現在這麽多人看著呢。你啊，還是趕快感謝一下兩位大師吧。如果不是他們，我還不知道被你撇到哪裏去呢。”
張富貴揉了一下羅楚楚的腰，轉頭看向我和墨玉，也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兩位大師真的很有本事啊，竟然真的能夠驅鬼成功。我這就把錢給你們……”
“錢？多少錢啊？”羅楚楚歪在張富貴身上，笑著說：“少了我可不依，那可是我的命啊。我現在就要看看我的命在你手裏值多少錢……”
張富貴猶豫了一下，立即轉身對站在一邊的秘書說：“給兩位大師一百萬，直接匯到他們賬戶上。”
我連忙搖頭：“這錢也太多了。”
羅楚楚笑著推了一下張富貴，走到了我的身邊，拉起了我的手說：“這有什麽啊？還不是老張開幾瓶酒的錢，我還覺得他給的少了呢。”
羅楚楚一邊說著，一邊靠到了我耳邊，低聲說：“在我死後，你用這筆錢給我和程澄買個墓。我不奢求和她埋在一起，隻要在她的墓碑後麵，看著她就可以了。”
雖然羅楚楚算不上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但是我聽到這樣抱著死誌的羅楚楚心中也一陣難過。我連忙握住了羅楚楚的手，低聲說：“你不要……”
羅楚楚笑了起來：“這是我最大的心願，不過不幫我實現，就變成鬼纏著你哦。”
羅楚楚說完，轉過身，走向張富貴笑著說：“老張，我累了，送我上樓啊？”
張富貴笑著抱起羅楚楚：“剛才你和那位女大師說什麽呢？”
羅楚楚扭頭瞟了我和墨玉一眼，羅楚楚笑著說：“我啊，我再說我可真幸福，所有的心願都要實現了。”
張富貴抬手刮了一下羅楚楚的鼻子，笑著說：“這算什麽幸福？等你給我生個大胖兒子之後，我再讓你看看，什麽叫做幸福！”
我聽著羅楚楚靠在張富貴懷裏笑的響亮，突然覺得有種喘不過的感覺。我感覺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讓我憋得難受。突然我的臉就被墨玉捧住了，墨玉抬手擦了擦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的眼淚，把我抱在了懷裏。
“哎呦，女大師這是怎麽了？”王冕在一邊看著，笑著問道。
我沒有辦法說話，就聽墨玉沉聲說：“她沒有怎樣，隻是氣我對她不夠好。我如果再對她好些，她就不會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