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化屍

第15章 不化屍(1/3)

詛咒?

提到這個字眼,我猛的想起那天晚上血肉甕吃掉了胖子的鬼奴時,胖子曾經質問血肉甕為什麽要騙他。血肉甕提到過割頭詛咒的事情。

我將這些事統統跟沈臨風說了,沈臨風點頭道:“那就是了。我之前就猜這學校裏肯定還有別的邪物,血肉甕製作起來比小鬼要難的多,而且也非一日之功,要是能做血肉甕了,想殺你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根本不必廢那麽長的時間。

對了,這幾天,我還去調查了一下那個胖子的事,這事兒,還挺複雜… …”沈臨風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在繚繞的煙霧中開始講述。

每一個城市裏,都有些和尚道士。當然那些在天橋下拉著人算命的大多是濫竽充數的假和尚假道士,真正的修道之人則是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井然有序的組織。

而在我們市,最大,也是最強的一脈就是楊家,也就是組織的帶頭人,其餘的散修都是在楊家人手下做事。

這胖子本名楊天,是楊季唯一的兒子。本來他是要繼承這個組織的,可是這家夥從小就沒有這方麵的天分,楊季怕他會死在鬼神手中,索性讓他好好念書,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個安排,在那些修道人的眼裏,無異於是皇帝的兒子治理不了天下,扭頭去當了乞丐。加上楊季樹大招風,所以這些年對楊家人的風言風語一直都沒有斷過。估計揚天實在是心裏不平衡了,於是走上了邪路。

沈臨風一開始還不明白揚天是從哪兒得到了邪修的法子煉製小鬼的,後來聽我一說才發覺學校裏的那個,應該是個邪修裏的大拿。

應該是他在一步步指導者揚天,蠱惑他做出了這一係列的事情,畢竟讓揚天一個什麽都做不到的廢柴突然能號令鬼奴,給我送買命錢,還下割頭詛咒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這個大拿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弄出那麽多血肉甕來又是為了什麽,沈臨風就猜不出了。

末了,沈臨風掐滅了煙,拍了拍我的肩膀:“徒弟啊,詛咒這種事,是修道者最忌諱的。因為你要想害別人,必須付出對等的代價。也就是所謂的反噬。

這個胖子是豁出了自己的命要你死

,而且他死的那麽慘,詛咒的力量會很強。等他頭七一過,應該就會來找你了。”

我急了,趕忙問沈臨風怎麽破解,沈臨風搖了搖頭:“要是那麽容易破解他還犯得著把腦袋割下來?我沒轍,要不你找楊家的人問問,他們家世代修道,比我這個半吊子強的多。”

我一琢磨有道理,沈臨風就給了我一個號碼。聯係人叫林欣然,撥通之後我很快聽到一個冷冷的女聲,她似乎很不耐煩,低聲問我什麽事。

這聲音很熟啊,似乎是那天沈臨風帶來的那個女人。我還暗自慶幸了一下,大家都認識,應該會幫忙的。可我剛把胖子的詛咒的事兒跟她描述了一遍,話還沒說完林欣然就打斷了我:“不必說了,揚天畢竟是我們家的人,這事兒所有人都不會管,也不敢管。”

“什麽?”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要殺我,害人的事兒你們道士不管嗎?”

林欣然冷笑了一聲:“你不知道,什麽叫做護短嗎。”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沈臨風搖了搖頭說他猜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楊天就算做了再大的孽,也還是楊家的人。他是因我而死,楊季不遷怒到我頭上已經不錯了,還幫我去對付他兒子?門兒都沒有,巴不得我給他兒子陪葬才好。

我有些頹然的坐在地上,已經開始盤算著遺言了。

沈臨風畢竟和我師徒一場,他在我旁邊兒猶豫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唉,既然這詛咒是不化骨教給楊天的,要不你去問問那個不化骨?不過去找它也很危險,被血肉甕吃了的可能性不小,你好好考慮清楚。”

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事,件件都讓我遊離在生死之間,我還怕死嗎?

“去就去吧,早死晚死的,有啥可怕的。”我苦笑著說道。沈臨風說他調查過我們學校本來是個墳場,早些年在西北操場常有人看到髒東西,不化骨可能在那裏。

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我也沒心思住院了,當夜就和沈臨風一起去找那具不化骨。因為沈臨風不能離開柳樹太長時間,而且不化骨陰氣重,到了夜裏恐怕會有危險,我倆天剛擦黑就來到了操場邊。

西北操場特別偏僻,而且周圍全都是大樹,

一到晚上半點光都沒有,根本沒人來。

沈臨風從包裏掏出一串紙人來。每個紙人身上都用朱砂寫著生辰八字,裏頭封著沈臨風收集的冤魂魂魄。不過魂魄都不太全,力量也十分微弱。沈臨風說這叫‘鬼糧’,在厲鬼眼裏是很好的食物。

紙人緩緩燒起來,燒到中間的八字時,紙人身上的火焰會猛的顫抖一下。我倆離明火這麽近,卻也感覺不到火焰有任何溫度,很是神奇。

看著沈臨風一個個的燒著紙人,我心裏不禁有些感動。和鬼打交道太不容易了,收集這麽多殘魂也得費不少功夫,沈臨風那麽摳門的人,為了我這徒弟能一個接一個的燒紙人,實在是不容易啊。

我很是感激的看著他,卻發現沈臨風每燒一個,嘴裏就默念一聲五百。沒過多久,紙人身上的火猛的暴漲,火光直挺挺的朝天上刺去,緊接著在一瞬間那個紙人就被燒沒了,地上紙人的灰燼也被一陣狂風卷走。

沈臨風猛的鬆了口氣:“終於來了。”說完他頓了頓,又很小聲的加了一句:“燒了十二個啊!算你六千好了,這都是親情價… …”

於是我心裏對沈臨風的感激也隨著紙人的灰燼一起,被狂風吹散了。

那風吹了挺久,我隱約能感覺到周圍有東西在動。隻是楊天把我手上的屍血紋身擠出來了,我現在看不到什麽鬼。

“含著,可別咽了。”沈臨風說著從懷裏掏出個東西,塞進我嘴巴裏,那玩意兒很澀還有點兒鹹,入口的一瞬間我就看到麵前全都是血肉甕,它們在撕咬著灰燼中還在掙紮的一隻隻‘鬼糧’。

吃的心滿意足後,其餘血肉甕都不見了,隻有那個格外高大的血肉甕站在我麵前。他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咧嘴一笑。

血肉甕的身體本來就是無數碎肉塊兒拚合在一起的,這一笑,碎肉和碎肉之間的間隙被擴大,從縫隙裏流出不少血水來,淅淅瀝瀝的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淌。

“詛咒已經下了,停不掉。”血肉甕說道,它的聲音很沙啞,還透著些疲憊:“但詛咒隻能持續一夜。你可以躲,躲到陰氣重的地方去,或者幹脆殺了它… …

當然,我更樂意看到你殺了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