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嫌疑人的目光(下)
第6章 嫌疑人的目光(下)
難怪一直以來都覺得感覺怪怪的,他終於明白原因!
李父的身體和其他的感染者一樣,健康得不像是一位老人家!
李彬文站在他身後,沒看到他的神情,藍銘年不動聲色的收起聽診器,默默盤算。
大膽假設,這位躺在床上的老人家極有可能不是李彬文父親,而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他是感染了TimeStealer才成了現在這樣!作為這間大屋的主人,自稱是這人兒子的李彬文沒可能不知道事情真相,盡管如此他還是選擇了隱瞞,當中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人恐怕才是真正的首位感染者,眼前這個李彬文也有可能清楚感染的原因。
應不應該就這一點詢問李彬文?他的刻意隱瞞是不是還另有內情?
一瞬間腦海閃過無數念頭和可能性,就像是畫了一個圓形,最後回歸到起點:既然刻意隱瞞,在沒有證據之下根本不足以定罪。
所以,必須先弄清楚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李彬文的父親。
想到這裏,藍銘年借著檢查的時機,偷偷取了目標對象的一根頭發,如果能抽到對方的血液當然是更加好,可是這個李彬文是死活不同意的。剛把頭發捏在手裏,身後的李彬文竟然不知在什麽時候,無聲無息的站到了他的身後,還在藍銘年想要把頭發藏起之際,陰森森的在他耳邊問道:
“藍醫生,你在幹什麽?”
如同在寒冷的冬季喝了一口雪水,藍銘年登時僵住,透徹筋脈的冰涼凍住了他的血液,本來就不擅長謊言的他現在更是想不出對策,那一根細短的頭發夾在兩指之間,宛如燒紅的鐵絲一般灼熱著他敏感而脆弱的神經。
隻是一根發絲,李彬文果真是看到了嗎?藍銘年不確定,想要否認但又怕露出更多的破綻引起對方的懷疑。
“我看你有點不對徑,不會是家父身體出現變化吧?”
原來是在說這個!藍銘年鬆了口氣,定定神,把聽診器塞回到包裏的同時把頭發一並藏好,這才轉身對李彬文說道:“不是,李老先生身體無大礙,請放心。”然後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可能笑得有那麽一點不自然,但估計李彬文不會在意。
“這就好了。謝謝你藍醫生。”
附和似的,藍銘年同樣向李彬文回以一笑。
今天大概到此為止,李彬文走向門口,拉開房間門口,打算和平時一樣送走藍銘年。藍銘年看著他的動作,心裏七上八下的動蕩不安,下次再來李家恐怕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這此之前還會有感染事件發生,時間緊迫根本容不得浪費一分一秒,是不是也該抓住機會從李彬文口中探聽口風?
藍銘年咬咬牙,他實在不擅長各種旁敲側擊,但也不能白白放過這個機會這條線索。
李彬文已經開了門衝他招收,再猶豫便要走出李宅失去機會!
不管了,死就死吧。
藍銘年一咬牙,終於狠下心,在踏出門口的同時恰好好處的回頭,看似無意的首次主動跟李彬文聊起天來。“對了,這間大屋就住了你和父親兩人嗎?”
李彬文打了個愣,“啊,對的。本來有打算換間小單位能住就行,不過這裏有太多以前的回憶,舍不得搬走。”
“哦,原來如此。那平時都你父親一個在家嗎?老人家在行動上難免有些不方便,會不會找人來照看他比較好?”藍銘年說道。他聽李彬文提說過,他父親是因為不小心摔倒導致腦震湯所以昏迷不醒。
“家父身體一直健康,這次恐怕也是意外,如果他醒來有什麽後遺症的話,我也會找人回來照料他,藍醫生有心了。”說罷,李彬文欠身致謝。
一個簡單的動作,讓藍銘年看到了他築起的戒備之心,兩人的距離仿佛更遙遠了。
錯失這個機會,以後更難入手。藍銘年握緊拳頭,刨根問底的確實顯得冒昧而不自然,但要是與他無關,這一兩句的多問不也無傷大雅嗎。
“能住上這樣的大屋,工作一定十分不錯吧?”藍銘年又問。
李彬文臉上始終保持客氣的微笑,“哪裏是,托家父的福,我和他都是在第五研究所工作,算是穩定罷了。”
“第五研究所?!”驚呼聲脫口而出。
見李彬文輕皺眉頭,藍銘年連忙解釋道:“因為我有朋友也在那裏工作,說不準你們認識呢。”
聽他這麽說,李彬文露出一絲吃驚的神情,但僅僅捕捉到的瞬間又消失掉,換上一臉欣喜,說:“真巧,你朋友叫什麽名字?”
“施明月。你認識他嗎?”
“哈哈,認識,當然認識。”
或者是神經過敏,藍銘年覺得,李彬文說認識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神十分複雜。
既然施明月認識這個人,要打探他的事就容易多了。想到這裏,達到目的的藍銘年告辭離開李家大宅,李彬文把他送到玄關處,兩人都表現得十分自然,沒露出任何破綻。
就在門關上的瞬間,兩人的臉色都是突然一沉。
要好好調查一下!藍銘年握緊了拳頭。
他在懷疑我。李彬文咬咬下唇。
一邊分析問題一邊走路,藍銘年走得尤其的慢,還沒離開李宅範圍便感到頭皮發麻,第六感告訴他,身後有一股視線。
他回頭一看,眼睛習慣性的瞟向斜上方,隻見李宅二樓某關了窗戶的房間裏,窗簾離奇的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