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墳頭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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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嫂子的墳頭還沒長草,這種光禿禿的新土墳頭總是讓人感覺到一絲不大自在。回想著薑嫂子的生前種種,特別是她死前那一晚和我的糾纏,我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姚二叔默默地燒著紙錢,看得出他的痛苦之情絕不亞於我。
哎,這也難怪,姚二叔本來就是善良的人,他對他的那套本事又深信不疑,現在薑嫂子死了,他自然是把責任全都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姚二叔不說話,我也不主動出聲,也許他這樣給死者燒一些紙錢心裏會好過一些。
紙錢發出的火焰在薑嫂子的墳頭前跳躍,一陣山風過來,帶著火星的殘紙被吹散在一旁。姚二叔隻手去將錢紙歸集,我卻聞到一股惡臭從旁邊飄了過來。
嗯,是大便的臭味,隻不過是特別臭的大便。
我順著臭味飄來的方向一看,隻見幾小堆大便堆在薑嫂子旁邊的一個長滿了長草的土堆上。在土堆前麵,立著一塊殘破的石碑,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塊墓碑。
我知道,這土堆其實是一冠老墳。小時候我和姚二叔的兒子比誰的膽量大,我們經常來這塊墳地。我們曾辨認過這塊墓碑上的字。因為時間久遠,上麵的陰文很多都殘缺不全,我們當時隻大致知道墓碑上寫著的是一個國民黨的士兵,好像姓張,立碑的時間是1944年。
我們村附近從來就沒有打過仗,我們很奇怪為什麽這裏會葬得有士兵,曾問村裏的老人,他們說那個士兵是在**王廟的時候死的。至於為什麽炸一個廟子還死了人,這個他們就不知道了。
聞著這一股惡臭,我有些厭煩,這拉屎的人也太他媽缺德了。那麽多地方不拉,非要跑到這冠墳頭上來。並且看這樣子,還不止拉了一次。
紙錢燒完,我和姚二叔在薑嫂子的墳頭又磕了幾個頭,然後才慢騰騰往回走。
路上,姚二叔終於開口了,他歎著氣道:“劍杉,還是怪我沒有把你爺爺的本事學好啊。”
我安慰他道:“我爺爺的名氣好像不響亮,說不定他還沒有你的本事大呢。”
姚二叔提高聲音道:“胡扯!名氣響就是本事大嗎?”
姚二叔的話不無道理,並且我也不想過於貶低我故去的爺爺,一時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姚二叔又歎了口氣,說道:“你爺爺當年除了在鬼窩上修煉,據他講他還在附近找到了一個陰氣更濃的地方。隻不過他說那地方實在凶險,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我具體地點。哎,後來我疏忽了沒有再問,要不然我也可以去那裏再修煉修煉的。”
我心想我們這裏就數鬼窩那裏的鬼怪傳言最多,按姚二叔他們這些陰師的理論,附近應該沒有比那裏的陰氣更濃了。不過他這麽說,我也不想和他爭論,於是就這樣聽著。
“有時間的話,你應該看看你爺爺留下來的那些書。哎,我是不認字,要不然的話我的本事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差。”姚二叔道。
我爺爺的確有幾本書留下來,我父親雖然不看,但是卻一直當成寶貝。我記得小時候我還偷偷地拿了一本出來,不過看不出有什麽稀奇之後就撕了好多頁折紙飛機扔了。為了那事,我還被我父親打過呢。
“嗯,我曉得。”我說。
“你娃不要口是心非。”姚二叔道,“我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卻曉得你們在學校學的基本上都是西洋人傳過來的道理。哎,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用西洋人的道理當然解釋球不通。”
我愣了一愣,沒想到姚二叔還能講出這麽富有說服感染力的後半句話,答道:“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嘛,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反正大家取長補短,現在也不分西洋不西洋的。”
姚二叔突然笑了一笑,說道:“你說的那些話我是聽球不懂哦,我說的話你自己去掂量。”
自從姚二叔和我拜了薑嫂子的墳後,他有半個月沒有再出家門。直到有一天,他生了病,並且還病得不輕,我把他送到了鎮上的醫院。
在醫院照顧姚二叔期間,我老是聽到姚二叔在夢中囈語,雖然他說得含混不清,但是我卻聽得明白。他說的都是學藝不精、害死了人之類的話。我知道這是因為薑嫂子的死還一直梗塞在他心頭,看來他是很難放得下這個心結。
我肯定不信薑嫂子的死是姚二叔造成的,但是薑嫂子的確死得蹊蹺,用正常的邏輯很難想得明白。我也經常揣測薑嫂子的死因,雖然不至於往鬼魂方麵想,但是我還是覺得李大婆、小藍、薑嫂子她們三人的死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我的個性其實有時候也挺執拗的,越是想不通的事情越是喜歡去想。再說,我不信姚二叔那一套,但現在姚二叔心結難解,所以我很想找到薑嫂子真正的死因讓他釋懷。
“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這個事情弄個明白!”那天晚上,當我又聽到姚二叔痛苦的囈語時,我暗暗下了決心。
姚二叔這一病,差不多用了一個來月才勉強好轉。期間,他的兒子,也就是隻比我小幾天的發小姚文星幾乎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隻是姚文星這段時間工作正忙,實在抽不出時間回來,他在電話中知道他父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所以就沒有回老家。
不過,當姚二叔勉強好轉後,姚文星便拜托我把他父親送到他的工作地魔都去。說是那邊的醫療條件好,他這個做兒子的難得盡孝,這一次要幫他父親好好的全麵檢查一下身體。
說實在話,我是不想出遠門的,並且薑嫂子的死因也沒有搞明白。但是現在除了我,姚文星也沒有更好的人拜托,我也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所以隻好答應了他。
至於探查薑嫂子死因的事,我心想一時半會也弄不明白,好在時間多的是,以後回來再慢慢查。
姚文星一天到晚打電話催我們出發,他本來是打算幫我們訂飛機票去,但是姚二叔怕坐飛機,後來隻好買了火車票。我是第一次出遠門,出門前自然沒有少聽母親的叮囑。
我們老家離魔都有2000來公裏,路雖遠,但是坐上火車後一路上挺順暢的。不過姚二叔似乎連火車也坐不習慣,他有病,路上可沒把我少折騰。
我和姚二叔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後,早上七點多鍾的時候車到石頭城火車站。石頭城離魔都隻有300公裏多一點,我本以為旅途很快就要結束,但是姚二叔突然說不舒服,不肯再坐火車,非要和我下車去改乘汽車。
我見姚二叔一副難受的樣子,隻有依他。下車後我問別人在哪坐長途汽車,由於不習慣改口說普通話,我一連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長途汽車站。
坐上長途大巴,車上了高速公路後我不由暗叫“倒黴”。原來單向四車道的高速路上擠滿了各各款的汽車,汽車流動緩慢,別說高速,就是連正常速度的一半恐怕都達不到。
大巴慢慢地開了一陣,前麵突然又堵了起來。我很是不耐煩,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也許是我的家鄉口音與眾不同的緣故,我周圍的人都朝我看。我左手邊的一個中年婦女隻與我隔開一個過道,她笑眯眯地看著我,笑道:“小夥子,第一次出遠門啊?”
這位大姐麵容挺和善的,表情也沒有半點兒譏笑的味道,我“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這幾天高速公路免費,汽車不堵就不正常了。”她說的是普通話,但是發音也不怎麽標準,不過音調沒有我那麽平板。
我自知普通話說不好,不想多說,隻點頭回應。可是這個大姐挺健談的,也許是堵車無聊,也許是她覺得我剛從山村出來有些稀奇,老是向我問這問那。
我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夾著舌頭說普通話和她聊。畢竟是頭一回說普通話,很多發音都是錯的,但是這位大姐沒有笑話我,隻是在我發錯了音並且她不理解的情況下才,她才用她認為正確的發音重複我的話一次,以避免誤聽。
這位大姐不笑話我的發音,可是坐在她前麵一排的一個女子就不一樣了。那個女子在我斜前方,我看不清她麵容,不過從側麵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年輕女人。有幾次我發錯了音,我看見她捂住嘴巴身子在拚命的抖動,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是覺得我的發音很滑稽了。
大巴又動了起來,那位大姐終於不和我聊了。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又被姚二叔折騰,說實在的,身體很是疲倦。不知不覺中,我就靠著座椅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有一次我感覺車子停了下來,然後有人下車,我困得緊,也沒有去理會。
睡著睡著,我突然被尿憋醒。睜開眼一看,汽車還在高速路上開,車速還是慢,路上車還是多。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大姐,隻見她在閉眼小憩,姚二叔在我旁邊也睡著了。
我憋得難受,坐立不安,起身走到司機身邊問他還有多久才到站。司機對我的態度不怎麽友好,隻說還早呢。
我回到座位又憋了一陣,實在憋不住了,我隻好又去找司機,說我想小便,請他停一下車。司機不肯,我又懇求幾次,沒想到司機一下火了,大聲道:“剛才專門把車開到服務區讓你們解手,你不去,現在倒好,知道要撒尿了,高速路上能隨便停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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