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痛
第二十四章 心痛
二長老將葫蘆拋向地麵，葫蘆迅速變大，連續打出幾個馭使毒獸的妖文，葫蘆顫動不已。
看見二長老的動作，老爺子喉嚨堵塞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如果是他，他也不想有人出手阻止自己吧。
“哼，喂養了你無數年，現在卻敢不聽話了。”二長老看著顫抖的葫蘆道，明明是責備的話語氣卻帶有一絲說不清的溫柔。
再次打出妖文，這次的妖文與上次不同，顯得冷冽而無情，這是強行駕馭毒獸的秘法。
一根紫色的藤條從葫蘆裏急射而來，哧的一聲，藤條從二長老的身體上貫穿而過，鮮紅的血液沿著藤條細流般流出。二長老伸出手摸在藤條上“乖，不要害怕，你的毒讓我感覺不到疼痛勒。”。
一滴眼淚從老爺子眼角滑落，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本雜記上開篇的幾個血紅大字：毒獸弑主，血脈湧現，瘟癀傘出！！！
“瘟癀傘現！”低嗬聲起，祠堂的破傘再次飛出，一樣的光芒流轉。
二長老知道這魔猿在尋瘟癀傘報仇，指揮瘟癀傘飛出了大寨。魔猿果然倒退而出，向瘟癀傘的方向奔去，寨子的危機暫時解除了。
不見二長老動手結印，但他身上的妖文光輝卻閃耀得十分厲害。
達到地階以後便可以做到意念出，妖文顯。有些妖文大如山峰，如果都用手劃動結印的話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所以用意念顯現妖文是使用地階以上蠻技必須學會的東西。
用意念顯現妖文的消耗是結印的三倍以上，地階以上蠻技消耗本來就大，所以不是在緊急時刻都會用結印劃出一部分妖文來降低消耗。
二長老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妖文完全用意念顯現。
流出的血液化作紅霧飄向上空的大傘，從他身上也飄出一顆顆白色的粒子，那是靈魂的力量，天空中的巨傘再接觸到血霧和靈魂粒子後黃光大盛，璀璨無比。
“……二哥，我助你一臂之力。”老爺子麵色悲痛，眼睛被淚水模糊，這是多久沒叫他二哥了？成為族長後？恐怕這是最後一次了啊。
無數妖文在老爺子身上匯聚，一隻半透明的水光巨手從他身上飛出，抬頭望去，這隻巨手居然抓住了天空中的明月。
老爺子身上光芒大作，好像在用巨手拉扯天空的月亮一樣，隨著拉扯，那月亮居然被緩緩拖了下來。不過天上現在卻有兩隻月亮，一隻還是原來那隻高懸天空，一隻卻在半透明巨手之上。
天階輔助蠻技：挵月，根據上古大神通縮千山拿日月中的拿日月而來，能強奪太陰之力。凡是與太陰太陽之力有關的神通，就算在上古時代都是赫赫威名。
那巨手將強奪下來的太陰之力打向二長老身上，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老者仿佛迎來了第二條生命，連靈魂都在修複，但……修複的靈魂還是不斷的化作白點飄向天空的大傘。
呂辰的頭很疼，特別是額頭，哪怕他連喊叫的力氣都沒了也不忘用手捂住額頭，好像這樣才能降低痛苦似的。
有句話叫做痛到了極點就不痛了，他現在可能就是這種情況，他感覺他慢慢恢複了知覺，而且原本燙得如烈火焚身的額頭居然傳來一絲絲涼意，這是燙到極點反而涼？
感覺不再那麽疼後，他的力氣消耗殆盡，捂住額頭的手放了下來。
一道銀色光束從他額頭上的豎眼照射出來，那原本隻是紋狀的豎眼現在卻猶如真眼，連瞳孔，眼仁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整個世界變了，變得顏色豐富了起來，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閃爍的妖文組成，哪怕是大山泥頭，哪怕是飛蟲螻蟻。
抬眼看向那兩隻正在搏鬥的巨獸，在檮杌巨獸的位置，八個碩大的黑色妖文連在一起，另外還有四個巨大妖文依附在它表麵，時聚時散。
而魔猿的位置隻出現了一個妖文，一個如同山嶽般的深黃色妖文，高大威嚴，比檮杌巨獸組起來的妖文合體還要大上一些。。
呂辰還沒看上兩眼就覺得眼睛有些模糊，又開始痛了，愈發痛了。他很想閉上額頭上的豎眼，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老爺子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二哥就快油盡燈枯了，心裏無限悲傷，就這麽去了麽?突然一道銀色光束從他胸前射出，他低頭一看，是他懷裏抱著的呂辰，那道銀光正從那孩子額頭上的豎眼裏射向遠方的巨獸。
那是隻什麽樣的眼睛啊，仿佛能看穿塵世一切虛妄，看破世間萬般術法，詭異而神秘。
這是異人天賦？
還沒等老爺子細想，就發現豎眼居然開始流血，懷裏的孩子滿臉痛苦流涕，這是無法駕馭天賦？
老爺子不敢怠慢，趕緊伸手將豎眼合上，並用手將它蒙住。
其他兩個老者也發現了這邊的異象。
“這是異人天賦激活了？”二長老虛弱的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也不能完全確定，但此時卻點點頭“恩。”。
“哈哈，夠了，夠了，能看到呂氏異人天賦激活，能殺死這隻上古遺種，我也活夠了。”二長老的聲音越來越弱。
當呂辰的豎眼被蒙上，他才覺得舒服了些，聽到二長老的話，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被一根紫色的藤條當胸穿透，血流不止。
怎麽會這樣？呂辰蒙了，剛才都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二長老會被他的紫金魔藤穿胸而過，而大長老和老爺子居然沒有救治。
天空中的大傘黃光閃耀，比老爺子使用的時候還要刺眼。
“小黑娃，看二爺爺屠殺上古遺種，再現先祖榮耀。”二長老的聲音很低，但卻十分清晰。
呂辰看著天空中的大傘，再看看油盡燈枯的老人，看看遠處的巨獸，他突然明白了。
在祠堂的秘本上有記錄，呂氏至尊祖器瘟癀傘每百年方能使用一次，他前不久才親眼見到老爺子使用了一次，而現在瘟癀傘依然高懸……
“擊穿心髒也殺不死它麽？”呂辰麵色平淡地問道，聲音有些壓抑，這位總是麵無表情的老人經常讓他感到寒意，但成年人心理的他怎麽可能發現不了那話語中的溫暖。
“它的要害在心髒下方。”見二長老點頭呂辰說道。
聞言，三位老者均是一愣。
“好好，在我死前，居然能夠見識到異人天賦的神奇，不枉此生，不枉此生。”二長老聲音急切，語帶興奮，他心中沒人任何懷疑，在死前就由他來見證呂氏的異人吧。
看了一眼寨子，眼中最後一絲留戀消失不見。
“以血脈為引，以靈魂祭奠，赦令瘟癀傘……弑仙殺神。”。
二長老聲音剛歇，天空中的大傘上黃色光芒突閃，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束再現。
“吼……”“吼……”
魔猿的嘶吼聲震動山嶽，卻掩蓋不住聲音中的絕望，它的身體再次出現了一個巨洞，就在它心髒的下方，那是它致命的弱點……
魔猿氣息越來越弱，困難的轉過身體，向十萬大山深處望去，那裏才是它的家，它也不願意離開家的，可是……
一代霸主，傳承上古朱厭血脈的王者身體轟然倒下，至此身死道消……
“小黑娃，你過來。”二長老微弱的聲音傳來，就算有太陰之力的加持，他也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呂辰全身無力但還是強撐著從老爺子懷裏下來，捂住頭上的豎眼走到二長老麵前。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送過你什麽東西，如今我把這紫金魔藤送與你，它與你一樣都還是孩子，有時候老是調……調皮，你……要……要……好好……待它。”二長老的話到後麵已經斷斷續續，微不可聞。
一滴眼淚從呂辰眼角滑落，滴在脖子上，打濕了衣裳。怎麽這麽不爭氣勒，不是說好一切如浮雲，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的嘛，為什麽現在，心……好難受。
紫金魔藤的葉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黃掉落，接近天階中期的修為直接掉落到地階初期，二長老死了，與他血脈相連的毒獸退化了一大個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