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蠱蟲王
第三十九章、蠱蟲王
黑骷髏人手上的動作很快，我沒來得及躲閃，腦袋被敲了好幾下。
我做了個鬼臉：“先生，我會很勤奮的，也懂得下苦功夫的，你放心吧，我要做天才中的天才，把十年時間縮減為五年。”
黑骷髏人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孩子，真會說大話。你接著感應罐子裏的蠱蟲，要先慢慢地感知油紙散發出來的氣息。這氣息很微弱，要耐下心來，不要急躁。”
我按照黑骷髏人所說。重新感應罐子裏的蠱蟲，就在我耐心快要磨掉的時候。我覺察到第二個罐子的氣息了，是一種類似白色的氣息，很微弱，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就注意不到。
那股白氣落在手掌上，有輕微的灼痛感，有時又像一根銀針刺痛著。我高興地指著罐子說道：“我看到白色的氣息，很微弱。”
黑骷髏人走了過來，咚地一下敲在我腦袋上，很嚴厲地喝道：“你再仔細看看。”他這一敲，我有沒有躲過，隻要硬著頭皮接著觀察。
洞穴裏的油燈光線暗淡，我仔仔細細看了好久，這才有了一些收獲：“原來不是白色，而是銀色的，在光線下，不易分辨。”
黑骷髏人又問：“那你能感應出裏麵是什麽蠱蟲嗎？把耳朵趴在油紙上。慢慢聽，記住它的發出聲音的狀態，頻率，都要記下來。”
我不知道黑骷髏人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目的，隻好按照他的吩咐，把耳朵貼在油紙上，閉上眼睛，靜靜地感知罐內的世界，可除了寂靜，什麽都沒有。
過了好久好久，我都沒能聽到裏麵的動靜，就像一灘死水一樣，沒有半點微瀾。
我隻有再問黑骷髏人：“先生，我一無所獲，您為什麽要讓我觀察它們的氣息和聽它們的聲音呢？”
黑骷髏人反問道：“你在懷疑我的水平？”
我忙搖頭：“沒有。”
黑骷髏人道：“那就不要問，什麽時候聽出了銀色氣息是由什麽蠱蟲散發出來的，什麽時候再吃飯。別跟我賣萌，要學我殺人的蠱術，就要走這第一步。”
我初學蠱術就遭受了重大挫折，心中清楚黑骷髏人的性情，我聽不出個所以然，絕對不能吃東西的。可這罐子除了這微弱的氣息，哪裏還有什麽動靜啊。
我隻有再聽，因為保持同一個姿勢，半邊身子都麻了，肚子更是餓的咕咕叫。蕭風站在一邊看著，有些著急，幾次想上前幫忙，可畏懼黑骷髏人，沒有上前。
我有幾次開口問黑骷髏人，見他的神態，也隻有作罷。黑骷髏人在一邊踱步，冷哼兩句：“還說自己是天才中的天才，五年就要精通蠍子……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又羞又惱，可這話偏偏是骷髏人說的，也隻有忍著受著，汗水從臉頰上滾落下來，落在油紙上。我決定把罐子抱起來，用來搖一搖，裏麵有蠱蟲，它總得動彈活躍吧。
我搖晃了兩下後，耳朵貼在上麵聽著，一直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告訴自己不要慌，在經過漫長的十幾秒後，我終於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是溜溜爬動的聲音，很微弱幾乎沒有動靜。好在這個細微的聲音，進入了我的耳朵裏。
我把罐子放了下來：“先生，是蛇溜動的聲音，裏麵是一隻蛇蠱。”至於是什麽蛇蠱，我就說不上了。
黑骷髏人把烤好的半條兔腿丟給我，讚許地說：“不錯，隻花了幾個小時，就看到銀蛇蠱的氣息和聽出銀蛇蠱的動靜，犒勞你一條兔腿！”
我早已饑腸轆轆，眨眼功夫就吃掉兔腿，擦掉嘴角的油膩：“先生，您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麽要讓我聽蠱嗎？”
黑骷髏人笑道：“高明的蠱師，與對方打個照麵，就可以知道對方所帶的蠱蟲，是因為他可以覺察蠱蟲散發出的微弱氣息，還有蠱蟲輕微的動作。”
我恍然大悟，原來黑骷髏人是讓我了解每一隻蠱蟲，包括它們散發出來的氣味和氣息，它們動作的頻率和規律，以後遇到厲害的蠱師，沒動手之前，就可知曉對方所用何種蠱蟲。這樣至少不會處於劣勢。
黑骷髏人接著道：“欲學殺人的蠱術，必須掌握每一隻蠱蟲的特性。這樣才能無往而不勝。好了，你接著去聽吧。聽好了就記下來，明天再告訴我，我要打坐入定了。”
黑骷髏人盤坐在蒲團上，很快就傳出了微弱的呼吸聲，一吐一吸，呼吸很有規律。蕭風也跟著一起站著，漸漸地隨著黑骷髏人的呼吸，也開始一吐一吸。
聽出了銀蛇蠱後，我有了些經驗，再次感受每一隻蠱蟲的特征，最後依次聽出，有蜈蚣蠱，還有蠍子蠱，還有螳螂蠱，以及一些我不知道名字，但我能聽到它們動作的細微差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累得不行，就坐在火邊上，睡了過去。我再次夢到了那隻大蠍子，和之前相比，它更加親切，沒有那麽討厭。
我聞到了兔肉香味，醒了過來。黑骷髏人道：“你說說。它們的氣息都是怎麽樣子的，還有發出的動靜都有什麽規律！”
我回憶了一下，便依次說：“這一口罐子裏是一隻螳螂蠱，有微微的綠氣，還有一點臭味，它習慣抬前腿；接下來是蜈蚣蠱。黑色氣息，會有細微的聲音，應該是它小腳觸動罐子的聲音。”
有一些我說不上名字，就把它們氣息和氣味特征，以及動彈規律說了出來。黑骷髏人一一講解，重新講解每一隻蠱蟲的特征。以及中蠱之後如何解蠱，如何利用這些蠱蟲殺惡人！
蠱蟲世界的大門從此刻起，才正式想我打開。我也通過骷髏人的描述，才慢慢地解開它神秘的麵紗。
骷髏人最開始講得很慢，他怕我記不住記不牢，每次講完後還特意問我，有沒有記下來。
我猛地點頭：“先生，你說便是，我要是沒記下來，我會問你的。”
骷髏人速度漸漸地加快，說銀蛇蠱算得上蠱門中前五的毒蠱蟲，不過很多人養出來的銀蛇蠱徒有虛表。算不上真正的銀蛇蠱。
講完了壇壇罐罐裏的蠱蟲。
骷髏人又告訴我蠱門十大蠱蟲。
排第一位乃是金蠶蠱，第二位是七色蠱，第三位是同心生死蠱，同心生死蠱是情蠱中最厲害的一種，不為害人而是為情所養，兩情人吃下這種蠱蟲，不得變心，否則死狀極慘；第四位是銀蛇蠱，第五位是毒蛇蠱，第六位飛天蠱，第七位螳螂蠱，第八位蜈蚣蠱，第九位草蠱，第十位毒蛙蠱。
我想起在黑花寨的時候，羅有道曾用毒蛇蠱咬我，原來是十大蠱蟲之中排到第五的蠱蟲啊，幸好我大難不死，現在回想，還是有些後怕。
不過聽黑骷髏人講完，我心中頗有些訝異，怎麽這裏麵沒有蠍子蠱的排名，連前十都進不了嗎？
我便問骷髏人：“先生，十大蠱蟲中，我已經遇到金蠶蠱、毒蛇蠱、蜈蚣蠱、螳螂蠱。它們都很厲害，可為何這裏麵為何沒有蠍子蠱的排名呢？”
骷髏人道：“蠍子是異數，所以沒有入這個排名，但羅豆豆養的蠍子蠱，沒有人敢小覷它。在他看來，入不入這個排名。一點都不重要。”
我點頭記下來，後麵幾天，骷髏人又講了各種偏門蠱蟲的特征，譬如有人用死人骨頭做容器養蠱蟲，又有人利用人頭發下蠱，種種詭異之處。令人歎為觀止。
我休息的時候，骷髏人便與蕭風一起打坐，偶爾還能聽到動手過招的聲音。黑骷髏人針對蕭風獨臂，教了他一套防身的拳術。
骷髏人和蕭風不用吃東西，我吃得也不多，等到兔肉吃完後，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少時日，外麵是什麽光景了。
黑骷髏人找了一個幹淨的罐子，道：“蕭康，我想好送什麽給你了！”黑骷髏人割開我手掌，放血在幹淨的罐子裏，又把大大小小的罐子全部打碎。取出裏麵的蠱蟲，一共十三隻。
把十三隻蠱蟲全部封在一個罐子裏，而後蒙上三層厚厚的油紙，用鐵線封好，在罐子的側麵用我的血畫了一個紅色骷髏頭：“蠱蟲與蠱蟲相殘殺，最後剩下的那一隻就是蠱蟲王。雖比不上金蠶。和土卵的裏的蟲子，但也不弱。”
向來養蠱都是抓活著的毒蟲飼養，黑骷髏人竟用十三隻蠱蟲養蠱蟲王，想必這蠱蟲王一定非常厲害了。黑骷髏人忙完這一切，把我和蕭風叫到一起。
他說道：“咱們緣分已盡了。蕭康，這蠱王蟲的罐子給你帶著，等到七七四十九天的時候，再打開它；蕭風，這土卵給你，每遇到月夜，就把它拿出來，讓它吸收自然的月光，時機一到，它就會破殼而出的。”
我和蕭風皆是一驚，我忙問：“先生，是我們惹你生氣了嗎？”蕭風也急得來回跳動。
黑骷髏人道：“蕭康，我口述的九十九種殺人蠱術你都記住了；蕭風，我傳你九招僵屍絕招你也大概學會。以後你們自己慢慢在實踐中成長即可。那老道士追來，我必須要走，而且我還要找我那徒兒蕭寧……我老黑不擅長分別，你們也別流眼淚哭了，等下出了洞穴，咱們就各自奔天涯。”
正說著話，洞穴頂部開始有白色煙霧繚繞，緩緩地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