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我無可奈何,隻覺得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思索間,涯娘那張絕色的俏臉也隨即越來越近。

牙齒正朝著我的動脈咬過來,如果被這麽尖銳的牙齒給咬了,那我還能活的了?我沒辦法,值得抽出了一條腿,還好我腿上力氣大,一下子抵在了涯娘的小肚上,我用力的踩了一下,正好乘著她身體一抖,我自知機會來了,拔開雙腿就朝著自己房間裏去,而涯娘似乎不肯放過我,竟然窮追不舍,一個猛撲,抓住了我的一條腿,讓我摔了個狗吃屎,一隻手不偏不倚撞在了桌子的腳上。

但桌子角的金屬皮已經撬開了,那鋒利的金屬皮在我胳膊上劃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頓時鮮血直流,看見了鮮血流出來,涯娘雙眼睜得更大了,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用那柔軟的小舌頭竟然開始舔舐我的傷口了。

她麵色出現了一陣潮紅,隨即舌頭從我的傷口竟然舔到了舌頭,我驚恐的看著這一切,但很快涯娘雙眼中的黑色就褪去了,出現了原來那清澈的紅色眸子,她看到了我手上的傷口,頓時驚呼道:“親哥哥你”

“恢複正常了?”我苦笑的看著她,回頭看了一下我的胳膊,此時傷口竟然緩慢的愈合了,說不盡的神奇,若不是我親眼看到,我發誓絕對不會相信這怪誕的一幕。

涯娘看到了我的傷口,此時猶如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跪坐在我的麵前:“親哥哥,對不起”

“現在你跟我說說,你是什麽來曆吧。”我說道,乘著這個機會,我詢問下,如果實在不行,那我隻能用我爺爺書上記錄的那些犯法,將涯娘給消滅了。

涯娘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可是看到我堅定的眼神之後,還是鬆了口說道:“我是一個僵屍”

“僵屍”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管我如何鎮定,此時此刻腦海已經空白一片了,一個僵屍在我麵前,而且我還和一個僵屍住在一個屋簷下?!

涯娘低著頭不敢看我:“親哥哥,對不起,我一直隱瞞你,本來我以為,我絕對不會暴露出我凶殘的一麵,但我沒料到,六年沒有吸血的我,還是發作了”

“僵屍需要吸血麽?”我看著涯娘。

涯娘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也不全是血,隻要是有靈性的血肉都可以補充僵屍自身的屍氣,不然僵屍在沒有血肉補充的情況下,身體會迅速腐爛,最後變成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幹屍”

“如果我不給你吸血吃肉,你就會變成幹屍?”我瞥了她一眼。

涯娘握拳放在膝蓋上,點了點頭:“但我絕對不原諒自己傷害親哥哥的這件事情,親哥哥待我如家人一般,給我買漂亮的衣服穿,還給我做好吃的,給我房間,我真的從來沒有遇到過想你這麽好的人”

“那你以前呢?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我問道。

“我不記得了,我是被那老道姑下了藥,一種能忘記過去的藥,我甚至於不知道自己是誰而我記事也是從被那人折磨開始的”涯娘說道,此時竟然跟我全盤托出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的處子之身還留著,原來虐待她的是一個老尼姑,但旋即一想,如果她是一個僵屍的話,如果品相正常的男人,又有誰會對一個僵屍感興趣呢?

說話間,涯娘繼續說道:“親哥哥,我不僅是一個僵屍,我還是僵屍之中的屍妖。”

“屍妖?”我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離屍仙之差一步之遙,隻是我真實的力量被封印了,所以施展不出來,所有僵屍的夢想就是成為屍仙,成為屍仙者能夠吞雲吐霧,翻江倒海,能夠擁有大法力,哪怕是變成一個活脫脫的人都可以,可惜我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所以那一身被封印的力量,也就形同虛設,一點用都沒有。”

“你跟我說那麽多你是想走麽?”我眯起了眼睛。

涯娘渾身一顫,卻不說話了。

而我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說道:“既然你說了你是我的人,那我不許你走!既然你肯叫我親哥哥,今後你就是我的小屍妹了,我會找到辦法幫你尋回記憶,等到你找到記憶的那一天,要去要留就隨你,但在此之前你不能走,萬一遇到了外麵的道士那就不好了,輕則被飼養起來煉丹,重則會被人挫骨揚灰,永世不得翻身!”

涯娘的身體再次一顫,雖然沒說話,但那漂亮的臉蛋卻連連朝我點頭。

我長籲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平時給你吃的飯,豈不是也沒用了?”

“吃飯可以緩解一下饑餓,所以我是現在才發作的,不然恐怕昨天晚上我就已經迷失自己了,剛喝了親哥哥的血,親哥哥放心,將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需要補充血液了,隻要不消耗我自身的屍氣。”涯娘說道,“親哥哥肚餓不?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成,小屍妹你去吧,正好我還有一些東西要研究一下。”我說道,我留了個心眼,既然現在已經肯定了世界上要妖魔鬼怪,那我必須得學習一些防身之術才行,想到這裏我就再次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第5章 獨眼李

涯娘襲擊我的事情,讓我心有餘悸,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饒是涯娘再美,跟我自己的生命比起來不值一提。

也許有人會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但這憐香惜玉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從明麵上來講,我對涯娘已經算很不錯了,都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很大程度上,我照顧她是因為我對我爺爺的愧疚。

這天晚上我輾轉難眠,腦子裏都是涯娘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從何而來,既然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不如我去幫他尋找就是了,思索間我已經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爺爺曾經的好友,叫做李國勝,我爺爺是紮紙人的,李老爺子則是賣棺材的。

李老爺子在我們這裏算得上是一個傳奇,他曾經孤身一人入山獵了一頭狗熊,作為後果他瞎了一隻眼睛,所以他有個外號叫做獨眼李,他對大山有著非常深刻的情感,做的棺材,木料都是他親自上山砍伐的,當時和我爺爺在一起工作,別人都戲稱他們為喪事雙雄,也就是說,死人生意都被他們兩個做光了,別人連碗底也舔不到。

懷著這個念想,我帶著我爺爺的筆記來到了郊區的二郎山上,二郎山也算不上是一座山,海拔隻有兩百多米,隻能算一個土坡,後來政府將南山改成了公墓,樹木都砍光了,遠遠的看過去,活像是被剃了一半頭發的頭顱,十分滑稽。

我是騎著自行車過去的,因為身上已經沒多少錢了,當然涯娘就被我留在了家裏,一是我自行車沒有後座,二是因為我擔心獨眼李和我爺爺一樣,如果都是會法術的人,沒準看到涯娘會收了她,這也是為了保護涯娘。

還沒來到二郎山下,天空就下起了小雪,這雪也漸漸變大了起來,片刻功夫就讓周圍白茫茫一片,十分壯觀,冷風夾著雪花,刮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的,好似被刀割一樣,我一邊騎車,一邊將領子翻高,遮住了嘴巴,但那冷風激靈的很,幹脆就從我的衣領中溜下去,一下子刺到了我衣服裏麵,讓我連打了兩個哆嗦,不得不將自行車的速度放慢下來。

等到二郎山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我整整騎了一個小時的自行車,不過我看到在山下果然有一個茅草屋,旁邊是一個用帆布做的欄杆,圈出了一塊小地皮,裏麵放滿了棺材,如今死人都是用火葬的,所以這棺材的銷路也不好,難怪獨眼李自從我爺爺死後,就搬到了這裏,原來都是住在城裏的。

我下了車子,將自行車停在了路邊,我看到那茅草屋破舊的很,上麵都是用麻布袋裹在了一起,還有草席等等板子,不過禦寒效果似乎都不怎麽樣,而茅草屋的房頂是用柴草堆在一起的,上麵有些柴草都已經發黴了,也堆積了很多雪。

我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從屋裏頭走出來一個枯瘦的老人,他的皮膚幹巴巴的,仿佛是晾幹的豬皮一樣,一點也沒有活氣,一隻眼睛是空洞的,仿佛就像是一個黑洞,要將人吸進去死的,另外一隻眼睛布滿了血絲,他的牙齒掉光了,所以嘴唇是向裏麵凹進去的,嘴皮上麵都是皺子,還又一些白色的胡須渣子。

“定棺材麽?”老人聲音仿佛是硬板紙撕開的聲音,幹澀的很,而且顯得死氣沉沉,讓人聽了不禁心頭一緊,但我還是說道:“是李老爺子麽,我是老馮的孫子,馮浩然。”

獨眼李一愣,一隻手托在下巴上,仿佛是在思考他的記憶,突然他說道:“我記起來了,二十年前,我去老馮家喝了他孫子的滿月酒,沒想到已經這麽大了,唉自從你爺爺死了之後,我很少去城裏了。”

我順便在路邊上買了一些年貨,畢竟要過年了,這喜慶還是要的,而且獨眼李孤寡一人,過年的話也怪寂寞的,我說道:“對不住,我從沒來看過您老人家。”

我如此說道,但我看到李老爺子看到我手裏麵的東西的時候,顯得很激動,他說道:“沒事沒事,這幾年還是頭一回有人惦記我,以前都是跟你爺爺走南闖北,如今你爺爺走了,這世界仿佛也跟我這個老頭子隔離了”

他笑著,但我卻感覺到了他笑聲中隱藏的幾分無奈和對親戚的渴望,我主動說:“李爺爺我能進去坐坐麽?”

“哈,好好。”他立刻將門打開,此時外麵下著雪,我走到屋子裏去,卻感覺裏麵的溫度也和外麵相差不了幾度,這茅草屋的保溫似乎也不怎麽樣,相比較而言,我更加同情這個沒有親人的老人了。

我寒暄了幾句,在李老爺子對我放鬆警惕的時候,我拿出了筆跡,我說道:“李爺爺,我爺爺是怎麽死的”

這句話一說出來,李老爺子的表情就僵住了,也許本來已經僵住了,現在隻是凍僵了表情而已,他錯愕了幾分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裏麵的筆記,仿佛明白了什麽,他長籲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了?”

我明白李老爺子說的是我爺爺的真實身份,我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

李老爺子給我泡了杯熱茶,茶杯是用空心的竹筒做的,聞著還有一股清香,和茅草屋內的雜亂惡臭的環境有明顯的對比,李老爺子雙手窩在一起,表情顯得非常凝重,突然他就苦笑了一下:“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帶著這個秘密進入棺材裏麵,但我還是很不甘心老馮的為人我知道,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家人受到牽連,所以也讓我隱瞞著,但紙包不住火,該來的還是得來,我以為是你爸發現你爺爺的事情,可是沒想到是你,這也是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