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晦氣的程家
第十七章晦氣的程家
黃警官聽到我媽說的話，臉上沒露出表情，反倒是小吳警官立馬就急了。
“我說嫂子，我好歹是警校出身，正宗的人民警察，你這話說的可是把我和黃哥當傻子。”他刺著眉頭，說話像連珠炮，“這明顯是有人把你們家給砸了搶了！我就不明白了。”
黃警官多精明的人，小吳不明白，他可明白了。
“我知道了……”黃警官點點頭，“你們養好傷，回去好生休息吧。”
“不是，黃哥你怎麽了？他們家進了強盜還是什麽的，我們得問清楚啊，你也是老刑警，怎麽到這個檔口就不清不楚了？”
我娘麵無表情，我也沒鬧明白。
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可是我又不敢隨意開口。
我娘是什麽性格我最清楚了。
她從來就不是能忍受欺壓的主，沒想到今天我家都被砸了，她居然要忍氣吞聲？
“幹嘛？”小吳警官不依不饒，“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
村長媳婦端著熱粥就進來了。
黃警官看著小吳警官，搖了搖頭：“你要講清楚是吧！我出來跟你講！”
“你們先吃點東西，別餓著……”他對著我娘苦笑一聲，帶著小吳走出去了。
“你有什麽說法！你說？我第一次看見還有對犯罪活動置若罔聞的刑警！你這算什麽狗屁警察！”小吳氣衝衝的樣子，正眼都不想瞧黃警官一下。
“這很明顯就是村子裏的人幹的，而且是一群人，這個程嫂子還想再村子裏待下去，所以不願意聲張。我估摸著這事和我們調查的事情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你既然知道是村子裏的人幹的！那就去抓人哪？”小吳不屑的看著黃警官。
“第一，我們的主要任務是調查崔老二的死。第二，你可以找到打砸的證據之後把主犯帶走，然後呢？你能阻止剩下的人的報複嗎？你能阻止他們徹底地孤立程家嗎？你能一輩子保護他們嗎？”黃警官搖搖頭，“鄉下地方閉塞，村人遇到問題都想用自己的辦法解決，是非善惡沒那麽清楚，法律的效力還抵不上人言，你一個警察到這來，人最多當你是辦公差的外地人罷了，沒那麽管用。”
“本來棺材出事這種事情在村子裏就是大忌，很多人估計已經對這程家看不入眼了。”黃警官搖搖頭，“你要真想幫他們，你就聽我的。別整天就是急吼吼的。”
小吳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辦事方法有點問題，年輕人礙著麵子又不好明說。
他一直別過臉去，感覺有些無能為力，又不願意讓黃警官看到自己的泄氣樣子。
黃警官沒好氣的看著他：“以前我像你這年紀的時候，到一個村子裏抓通緝犯。通緝犯的爸媽在那裏有點人望，平日裏也是行善積德的主，那家夥躲在家裏不出來，我們十來個人三四輛車，愣是沒有把人揪出來，最後幾輛警車反倒讓人給掀了。”
“還有……還有這事？”小吳一聽到這故事回過頭來，心裏又不樂意了，他心中正義的人民警察居然讓一幫無知村民給欺負了，“這幫人眼裏沒法律的嗎？我們還有槍呢，他們不怕？”
“當時的隊長，也就是我們現在的老局長，鳴槍示警都沒用。”他歎了口氣，“當時都差點回不來。”
“年輕的時候多學多看，別這麽衝動。”黃警官拉著小吳，語重心長。
黃警官拉著小吳說了許多，他也勉強聽進去不少，兩個人在外麵待了十來分鍾才回屋。
我娘這時候正在給我喂粥。
黃警官對著我和我娘說：“嫂子……這樣……你現在和小程留在這邊，我托村長照顧你們……本來還想問你點東西，今天怕是不行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可能要去王瞎子那一趟。”
然後他又看向小吳：“你幫我保護這娘倆，查案的事情暫時我來負責吧……”
小吳想了想然後認真的點頭。
兩人之前是調查完崔老二的死亡現場，就去了崔家又問詢了崔二嬸，然後才到的我家。
“不行的……家裏不能沒人守著。”我喝著粥，將現在的情況跟他們說清楚，“家裏現在可沒人呢，我們不待在這……”
“小兔崽子瞎操什麽心，現在家裏讓人砸的稀巴爛，哪裏還能住人，再說，現在事情沒個消停，屋子裏邊也晦氣。”我娘恢複了一些神采，見我擔心的樣子，忍不住又罵了起來，“待在這挺好的，有警察保護我也放心。”
見我娘安排好了，我也就沒再多說什麽，是啊，真的回去可能連個睡覺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本來還想偷偷跟著警官查案，現在我又受了傷，估計是不成了。
“倒是麻煩了村長了。”我娘抬眼看著村長，做出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
村長無可奈何，畢竟有人開口委托，他耳根子軟，沒像之前周老頭那樣生硬拒絕，不過心裏還是不願意接待。
村長笑嗬嗬的點頭，眼神十分勉強。
“我明天就把星伢子送到鎮上醫院去……”我娘知道村長打心底裏把我們當瘟神，還是算給了他一句答複，要不是天快黑了，她是絕對不會留在這的。
“好。”黃警官點點頭準備出門，“小朋友你養好傷，嫂子你也休息好，明天我還是有點問題想和你聊清楚。”
他示意小吳警官待在屋子裏守著我們，踏出房門。
天色已經微微泛黑。
“王瞎子可能去守棺材去了，今晚你可以先找白老倌……棺材鋪的白老倌……”村長好像想起什麽來。
“我……直接找王瞎子沒事吧……”
“他要是守著棺材你可別打攪他，怕出事……白老倌早上的時候生病了，現在在家裏躺著……你找他，他跟王瞎子一起走的。”
“就是村子裏那個裁縫店子，你順著直走就能看到……”村長給黃警官指了指路。
“那王瞎子什麽時候回自己家？”
“每天早上第一聲雞叫過了。他就會往回趕。”
黃警官皺了皺眉，不過還是按照村長說的，去了白老倌那。
目前他手裏的東西很有限，麵對村子裏種種怪事看不出所以然來。
要是隻是單純的謀殺就好了……
他有些不祥的預感，眼前的事件可能會超乎自己想象。
走到裁縫店門口，黃警官聽到裏麵吵吵鬧鬧，似乎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