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辰八字的玄機
第十二章生辰八字的玄機
等我清醒過來,白天的記憶伴隨則焦慮與恐懼回到了身體。
我反複咀嚼著夢境裏出現的名字。
“程青河……”
我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當我回憶起整個夢境的時候,我感覺更像記憶的回放。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的小腦袋可想不出所以然來,隔著窗戶看到天邊魚肚白。
天已經亮了。
門外忽然傳來沉重的敲門聲。
白老倌的媳婦開門一看,發現是一臉疲憊的王瞎子,身後背著暈倒的白老倌。
昨夜看來很不太平。
白老倌的媳婦哭叫著把白老倌扶進屋子,我正好看到王瞎子睜著已經瞎了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著我這邊。
他並不是什麽都看不到。
不過這些天來發生這麽多怪事,按理說原本處於棺材事件中心的程家應該是災禍最多的。
但是除了我做的怪夢,看到的異象,還有爺爺意外中風的事。
程家並沒有發生任何凶險的災禍。
王瞎子不得不把注意力開始放回程家了。
與棺材惡鬼的搏鬥似乎一直處於下風,當王瞎子看到我平安無事的站在他麵前的時候,內心其實是十分驚異的。
現在白老倌人事不省的暈倒了,我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我看到白老倌滿臉通紅,像是發起了高燒。
之前抬棺材的人似乎也發起了高燒,有兩三個人已經送到縣裏醫院去急救去了。
疲憊的王瞎子沒有了往日高亢洪亮的嗓音,朝著我喊道:“星伢子……昨天又有什麽怪事嗎?”
本來他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他的。
我要告訴他家譜的事情,我要告訴他程青河,不知道他能推算出什麽來。
小小的家譜我睡覺也沒離身,直接別在了腰間,等到我跟著王瞎子走出裁縫店,我把家譜拿給她。
“昨天爺爺中風了,他留下來這個給我。你看最後一頁的‘程青河’,爺爺在上麵留下了記號。”
看到了新的線索,王瞎子的撲克臉也微微動容。
“好……好……你念給我聽,這個程青河的生辰八字……”他豎直耳朵,“最好還有你爺爺、你爸爸還有你的生辰八字。”
王瞎子擺出算命的架勢。
“祖師爺……”王瞎子露出前所未有的虔誠表情,掐著手指頭。
我不懂這些陰曆裏麵的生辰八字,按著家譜裏麵的名字一個一個念給他聽。
他先算的是我爺爺的,眉頭一皺,我看的很著急,但是王瞎子一句話沒說。
到我爸這裏,沒什麽問題。
我念完我自己的生辰八字,還沒等王瞎子算完,我又開始念程青河的生辰八字。
哎嗨真奇怪……
我跟這個程青河居然是同月同時同時出生的。
“這個人是你什麽人?”王瞎子臉色一沉,他也感覺出不對來。
“這個程青河……應該……應該是我太叔公吧……”
“你們兩個年不同,月日時全部相同,你是乙亥年,他是丙申年。”王瞎子似乎從中找到了什麽東西,“按照他的八字,他是有一段情孽的。”
“情孽……情孽是啥?”我不明白王瞎子講的。
不過王瞎子不是那種會搭理小孩子的人。
我還準備跟他講一講昨天晚上的夢境,他轉身就回了裁縫店。
“我一會回家好好算一卦,你講的我記得了,你不用跟過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先回家去。”
他直接招呼白老倌的老婆關上門,直接把我關在了外麵。
走在路上,我一邊擔心著爺爺的安危,一邊也猜測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像白老倌這種吃死人飯的人居然也在守棺材的時候撞了邪,那裏究竟是有多凶險?
我像是被冥冥中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走,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通向自家田間的小路上。
還沒有吃早飯就從白老倌的家裏走出來,饑腸轆轆不自覺。
心裏麵裝了不少十歲小孩難以承受的心事。
回想起白老倌媳婦關門的時候,她開始流露出怨毒的眼神。
作為整起事件的中心,程家似乎開始慢慢的和整個村子隔開。
不隻是周老頭不願意讓我留宿。
也不隻是白老倌媳婦關門前疏遠而憎恨的眼神。
從當初崔二嬸因為崔二叔的失蹤而找到我們家門口,我就能感覺到。
他們似乎因為這件晦氣事遷怒我們家。
前麵的路陰沉沉的,大團烏雲遮蔽了本應刺眼的陽光。
我遠遠的看到田裏的棺材露出一角。
爛泥地麵上擺滿了銅錢,將棺材團團圍住,這是王瞎子他們的手段,是我看不懂的陣法。
棺材上擺滿了符紙,有些已經開始破碎,上麵散落了一些雞毛和血跡。
他們本來綁了一隻公雞在棺材上,也是為了鎮邪,隻是現在公雞的屍體在不遠處,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像是被人生生把脖子扭了過來。
爛泥地上滿是棺材挪動的痕跡,我很是害怕,不敢再往前走。
一陣陰風拂麵,吹得我睜不開眼。
我又看到那個穿著嫁衣的女人,輕盈的坐在黑色的棺材板上。
猙獰的臉讓我感覺無比熟悉。
好像和昨晚夢裏麵少女的臉重疊在一起。
是她嗎?
程青河?情孽?少女?上吊?
她是不是就是我太叔公“程青河”的情孽。
此時此刻,除了恐懼,我的內心還充斥著更多的疑惑。
再一次看到紅衣女人的詭異幻象,我出乎意料的沒有大喊大叫。
我看到她睜大了血紅的眼珠望著我。
我也按捺著心裏的不安,看著她,不敢妄動。
風停了,棺材上詭異的幻影也隨之不見。
我聽到身後有人大喊大叫。
回頭一看。
是崔二嬸扛著鋤頭走了過來。
她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嘴裏哇哇的不知道叫著什麽。
這個膽小的女人從沒像今天這麽大聲過。
我慌忙的從田間小路上讓開。
她狀若瘋狂,似乎崔二叔的死讓她精神崩潰了。
揮舞著鋤頭,光著腳,被石頭紮破腳心也渾然未覺。
她是……她是要拿鋤頭砸棺材不成?
不行啊!我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麽阻止她。
失去男人的悲痛讓她將所有一切都怪罪在了這邪門的棺材上。
我很害怕也很慌張,我隻能快步跑開,我怕發了瘋的崔二嬸把鋤頭落在我的身上。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瞪大眼睛,高高的揚起沾滿泥巴的鋤頭。
然後重重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