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娘之死
第13章 陳娘之死(1/3)
賈杜若連拖帶拽才算將冥歇扯回了府衙，將他放入自己房中出門路過書房但見其中燈火明滅，人影綽綽。
他在這書房可是坐了一天？
嗬，與自己有何幹係。被冥歇那家夥折騰了一日，在謫仙居也隻喝了幾杯茶水，肚子裏此時卻是空空如也，可要先去膳房尋些吃的才是。
這會兒都過了晚膳時間，她推開門去，但見灶上冒著煙，下麵還生著火。掀開灶上鍋蓋，裏麵竟還煮著蘭花粥，隻是米已稀爛，模樣不甚好看，大約是廚娘去做別的事了，一時忘記鍋中還煮著粥。
她如獲至寶，從一側拾起了碗盛了滿滿一大碗，蹲在灶台邊吸溜吸溜的吃著。
這味道，怎麽有些不對？
賈杜若蹙起秀眉，口中蘭花尚沒咽下她細細品著。她生在製毒世家，對氣味尤其敏感。這味道……
她心頭猛然一驚，手中木碗“彭咚”落地。這味道不是蘭花，是這兩日她常常掛於嘴邊的山管花啊！
沒想到凶手竟如此膽大妄為，竟在膳房之中就下了手。這膳房可是要供巡撫府上下幾十口人的飯食呀。賈杜若吹熄了油燈，又折回去。
書房的燈已經被撚滅，她截了位丫鬟，才知穆肇玖此刻已經回房了。也罷，此事明日再議也無妨。行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
回到廂房，喜寶正在桌前坐著。瞧見了她，端起手中的粥走到她身邊。
“小姐，我瞧著你回來的晚，便去廚房向廚娘要了一碗粥。”她有些沮喪的垂下頭，說：“不過有些涼了。”
“無妨，今日我與冥歇在謫仙居也吃了不少糕點，不是很餓。粥就不喝了，你早些歇息吧。”賈杜若捏了捏她的小臉兒，直步走向榻邊寬衣解帶。
次日一早，賈杜若尚在夢中，便被一陣急切的叩門聲驚醒。她隻穿了一身褻衣，把門開了一條縫，探出腦袋。
門口是一丫鬟，行色匆匆，火急火燎。
“姑娘，府中出了命案，巡撫大人請你去一趟。”
“命案？”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喚起喜寶，簡單梳洗打扮，便隨著那小丫鬟一同走出。
丫鬟引著她走到膳房邊便退下了。隻見那裏已經擠滿了人，府中上下都齊聚一處唉聲歎息，偶有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哎，這巡撫衙門就不曾太平過。此先是死的都是老爺貴人，現在又是膳房的陳娘，下一個不會就輪到我們了吧。”
她剛剛抬腳，便聽見有人歎息感慨。隨即穆肇玖清冷的聲音就響徹在眾人之間。
“真相未水落石出，大家切不可妄加猜測。”眾人聞了他的話，頓時收了嘴，不敢再言語。
“陳娘的死因我會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還往各位在案情明了前，不要出去肆意討論。”他目光一橫，眾人都埋下了頭，唯唯諾諾。
他拂袖說：“都下去吧。”
眾人這才行禮散去，他一轉身方才看見剛剛一直站在人群之中的賈杜若。
一具女屍橫躺在灶台前，渾身腫脹，臉色嘴唇都具青紫，已辨不出屍體本來模樣。喜寶忽然驚呼一聲：“呀，這不是昨日我來取粥時遇見的那位廚娘嗎？”
穆肇玖斜目望了她一眼，喜寶隨即住了口，再不敢言。
一直跪在屍體身邊的冥歇，站起了身收好他的那一套工具。
“約莫已經死了八個時辰了。”
“八個時辰？”穆肇玖若有所思，他緩緩轉身，問喜寶：“你昨日是什麽時間來取粥的？”
喜寶素來膽小，穆肇玖又是整日冰塊臉示人，她說話時聲音都怯怯地。
“大約黃昏後，那時剛吃過晚膳。”
“不對！”賈杜若開口。
按照時間推算，這個廚娘應是申時便被毒害，而晚膳一般在酉時。如此算來，喜寶過來取粥時，廚娘已經死了，又怎麽可能給她贈粥。
她拉住喜寶的手，急聲問：“你可確定，昨日見的就是此人？”
穆肇玖臉上並無波瀾，他隻緩聲道：“你上前再仔細看看，昨日見到的是不是
這個人。”
顯然賈杜若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喜寶怯怯往前，圍著屍體轉了一圈又走回賈杜若的身邊說：“昨日廚娘贈我粥時，正是這身灰色麻布衣裳。她是被毒箭木致死，麵容我辯不真切，可她的五官卻是和我昨日所見有些相似。我覺得應當是吧。”
穆肇玖恍然想起那個向自己托付遺願的少年，他的死相與陳娘十分相似。中毒不過一刻，渾身腫脹淤血，整張臉都泛著紫色。再過一刻，便辨不出他本來麵目。
毒箭木，又是毒箭木！
“你這小姑娘，說話怎麽畏手畏腳，吞吞吐吐的。若是，就說是。若不是，便說不是。什麽叫你覺得應當是吧！”冥歇脫掉手上布袋，丟到身側的籮筐之中。
喜寶往賈杜若身後又縮了縮，說：“我就是覺得嘛，但又不能確定。”
“罷了。”穆肇玖低聲說道：“不管如何，這陳娘在巡撫府衙也近大半輩子了，頗受府中人的敬重。既然屍體已經檢查過了，就去尋她的家人，給些銀子厚葬吧。”
他話音剛落，素心就從門外走進。直至他麵前叩拜一禮，說：“大人，我剛去衙門宗卷中查了一番，陳娘入巡撫府已有十五年，是被父母賣進。現在怕是尋不到家人了。”
穆肇玖聽聞此話，在房中幾番踱步，眸中盛著誰都看不穿的深意，膳房中頓時寂靜起來，唯有他的腳步聲點著節奏。
此般良久，他才輕吐珠語：“罷了，你命人去尋一塊墓地，好生安葬下吧。”
“穆兄，那陳娘這個案子，你準備怎麽辦呢。”冥歇已經收拾得當，他拂了拂燙金雲紋的衣袖，不甚在意的隨口一問。
“陳娘的事情，應當與蘭花劫有關。”穆肇玖隨手掀起灶上鍋蓋，眼底瓜果一絲難以察覺的狡黠。
自賈杜若查出諸位巡撫大人的死是中了頗似蘭花的山管花之毒後，他便將此案命名為“蘭花劫”，初入曾萊，這個案子便是他要處理的第一個棘手之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