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探雨荷亭

第二十二章 夜探雨荷亭(1/3)

夜色下的大明湖顯得格外幽靜,圓月懸空,猶如一顆珍珠落在玉盤之上,碧波潺潺,秋水深深,別有一番韻味。

我們三人在大明湖北區閑逛,夜已深,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隻有在深草叢中偶爾驚起的幾對野鴛鴦,曹鵬在前方帶著路,來到那道矮牆之下。

牆身不高,也就一尺半左右,見四下無人,曹鵬原地一躍輕鬆縱身翻過隔牆,不一會,曹鵬爬上牆頭做了個OK的手勢:這邊沒人。

我蹲在牆角,雙手做撐杆,一用力將小葉托在手掌之中向上抬去,牆頭上曹鵬伸手一拉,將小葉輕易拉到另一邊去。

我借著助跑的一段距離,也是順利的翻過牆頭,南區作為收費區,夜間更是沒有半個人影,在曹鵬的帶領下,順著蜿蜒的庭間小路,直接來到南豐祠苑的門口。

雨荷亭就在南豐祠苑內臨湖的岸邊,由於不對外開放,南豐祠苑早已是大門緊鎖,曹鵬上前連看都不看,用力一扭,一把上好的紫銅鎏金鎖應聲而斷。

我看的有些心疼:你個敗家玩意,就不知道用精巧的方式打開嗎? 你知道這把鎖多少錢嗎?

曹鵬不在乎道:一把破鎖能值幾個錢,我前幾次弄壞好幾把了。

也沒瞧出這東西有多精致來。

我罵道:這可是上好的紫銅所製,外麵還鎏了一層金漆,單是這手藝都能值個幾百塊錢,你說你有多敗家。

曹鵬一聽連忙將斷掉的鎖頭給撿起來惋惜道:你怎麽不早說,你讓我距離萬元戶的目標又遠了,早知道,前幾次我就給它卸了就好。

我不想搭理他:這都是小事,咱得趕緊的進屋找東西。

順著庭院來到雨荷亭,雨荷亭不大,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亭子,是當年乾隆帝思念張家小女所建,紅柱雕窗,青瓦飛簷,四周環廊,東西北三麵環水,在亭子前麵還種著一畝荷蓮。

亭子前方靠湖的岸邊,還停著一舟畫舫,畫舫名為天憩舟,舟上還掛著一幅對聯:高人喜桐樹,君子愛蓮花。

橫批:琴韻荷香,據說是當年乾隆帝和張家小女暢遊大明湖時所乘坐的禦用龍舟,一直流傳至今,曹鵬看到這畫舫就兩眼放光,要不是實在背不動,早就被他給順出去了。

來到雨荷亭,環顧四周,根本就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我疑惑道:手劄中記載的,當年乾隆帝的確是將張家小女葬在這裏,可我怎麽沒看出來,這裏哪裏像是個墳墓?

曹鵬道:我就和你說,這個地方啥都沒有,你偏不信。

小葉道:自古以來,下葬形式多種多樣,唐代多是高山峻嶺之類,而宋代則是低緩的矮坡居多,也有某個時代會有水葬這種特殊的形式,咱們這個情況,會不會就是水葬?

曹鵬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之前有關部門在大明湖挖過幾個深溝,建過幾個湖底世界,你說是不是和這事有關?

經曹鵬這麽一說,我才有點眉目:有道理,無緣無故在大明湖建什麽湖底世界,這不就和脫褲子放屁一個道理,多此一舉,說不準,這妃子墓還真是個水葬形式呢。

小葉:我之前查過縣誌,有一首童謠,我認為和這個有關。

我:什麽童謠,唱出來聽聽。

小葉臉一紅唱道:

大明湖、明湖大、大名湖裏有蛤蟆

蛤蟆蛤蟆不會叫,蛤蟆嚇了一大跳

綠綠的水兒青青的鱗,騰空一躍上了龍門。

鐵鏈直鎖千尺浪,牛眼望穿了紫竹林。

金皮金甲著金身,碧波泉下隨水沉。

天上下

起磅礴雨,雨荷亭中現了鬼神。

現鬼神。

小葉剛剛唱完,曹鵬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聽說過這事,聽我隔壁鄰居家那老頭子說過,老濟南有三怪:一是甜沫不甜,二是茶湯不是茶,第三個就是大明湖的蛤蟆不會叫,不過這事和咱們今晚的行動有什麽關聯?

我想了一下:這甜沫不甜,茶湯非茶,很容易理解,畢竟老婆餅裏也沒有老婆,隻是這大明湖的蛤蟆不會叫,好像有點道道。

小葉:大明湖的蛤蟆不會叫是有典故的,說是當年乾隆帝路過濟南,晚上住在大明湖邊上的巡撫衙門裏,被大明湖的蛤蟆鬧騰的聒噪盈耳。

夜間久久不能入睡,於是他便讓隨侍的大臣劉墉,傳他聖旨,不準大明湖的青蛙再叫,畢竟皇帝是金口玉言,連青蛙也不敢抗旨,所以以後大明湖的蛤蟆就不會在叫了。

對於這個典故,曹鵬有一個精確的評價:龍蝦扯雞蛋!

不過那首童謠好像的確有點信息,尤其是最後兩句,天上下起磅礴雨,雨荷亭中現了鬼神,現鬼神。這兩句中明確的提到了雨荷亭的名字,隻是這現鬼神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抬頭望去,天上繁星點點,哪裏有半分下雨的兆頭,難不成現在出門挖個墳、盜個墓的還需要提前看好天氣預報了。

曹鵬不以為然:這大雨是沒有,不過這水可不缺。

說罷曹鵬進了南豐祠苑的一處偏房,不一會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掕著兩個馬桶,這裏房屋內的擺設完全是仿照清朝時期的樣子,有幾個馬桶也不足為奇,奇怪的就是曹鵬怎麽這麽熟。

曹鵬把其中一個馬桶遞給我:好奇啥,我跟你說,這城裏大大小小的收費景區,都被我逛了個遍,我就沒花過一分錢,比坐我家炕頭還熟。

曹鵬說著來到湖邊上,開始打水往亭子上潑,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隻是我卻有點猶豫,來到湖邊上,望著烏漆嘛黑的湖水,我的內心有一絲恐懼。

我以前查過,這好像是叫做深水恐懼症,其實主要是人們麵對未知的恐懼,大白天的望著深水我都發怵,更別提晚上,周圍寂靜的要死,隻有我們三人聊天的聲音和打水的聲音,更是滲人。

曹鵬見狀嘲笑道:你丫不會是在害怕吧。

我有些發虛:你才害怕,我這是在考慮問題,磨刀不誤砍柴工,懂不懂這個理。

曹鵬:我懂,我懂,你他麽的能不能幫把手,真想把我累死。

旁邊有人或者妹子在的時候,男人總會多幾分膽色,我盡量不去胡思亂想,拿著馬桶舀上半桶水就往亭子上潑去,嘩啦嘩啦嘩啦,在我和曹鵬的努力下水聲不斷。

不消片刻,已經累得我們兩人是氣喘籲籲,就聽小葉在旁輕聲喊道:金哥,鵬哥,你們看亭子上麵。

我抬頭望去,就見亭子頂上青瓦琉璃之處多了一條條一段段的白線,不多時已經是密密麻麻,像是被人塗畫上一般。

啪的一聲,一條白線從琉璃瓦上落下,我彎下腰仔細一看,這哪裏是什麽白線,這些全部都是一條條的白粉蟲,又細又長,除了額頭上有一點紅色之外,通體發白,更像是桑蠶,隻是乍一看像是線條一樣。

隨即,不少的白粉蟲啪啪啪的相繼從瓦片上落下,小葉瞧出了端倪,指著亭子四角的風鈴道:這些蟲子是從裏麵爬出來的。

我站在石凳上仔細瞧,這些風鈴都是銅製的,平時掛在涼亭的四周,風一吹,叮叮當當,十分悅耳,隻是雨

荷亭的這幾個風鈴明顯大了幾個號,輕輕一晃,感覺沉甸甸的,分量還不輕。

裏麵也不像是空心,剛才我和曹鵬潑到亭子上的水,此刻大部分都沿著一道排水槽灌進了風鈴之中,而一條條白粉蟲正從風鈴的孔洞中向外爬,靠近之後,還有一股淡淡的雄黃味,看來是驅蟲用的。

青瓦琉璃這種材質本身就比較光滑,附著力差,在加上白粉蟲剛剛從風鈴中爬出,身上裹著水珠,更是不易攀附,爬不出幾米,便紛紛如雨滴一般從屋麵上落下。

看來是有人將風鈴改造成一個蟲穴,每逢下雨天,雨水會通過人為的排水槽湧進風鈴中,風鈴底部應該還有一個儲物層,放置著一些塊狀雄黃及其他驅蟲的物質。

一旦有水灌了進來接觸到儲物層,便會散發出淡淡的辛辣味,從而將風鈴內的白粉蟲全部逼出來,類似於驅蟲道的作用,雨過天晴之後,經過沉澱和蒸發,風鈴內多餘的水分就會消失,隻留下儲物層的雄黃,這樣一來就可以周而複始,循環作用。

隻是這白粉蟲被驅逐出來有什麽用?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鬼神?

我們幾個趕緊閃開,就算沒有密集恐懼症,看著這麽一群白蟲子在那裏扭來扭去,心裏也不舒服,這種感覺和用手指甲刮黑板所發出的聲音一樣讓人發毛。

從亭子上流下的多餘的雨水,由於地勢原因漸漸的匯成一股清流,順著一道不清晰的凹槽向湖中流去,我一看有門,連忙吩咐曹鵬:別傻愣著,水不夠,趕緊多潑點水。

曹鵬聞言一手抓一馬桶,雙手連揮,嘩嘩嘩的向雨荷亭上潑去,水勢瞬間增大了不少,地麵上的水流也變寬起來,落在地麵上的白粉蟲不時的被卷入凹槽順著水流直直流入到湖中。

曹鵬站在湖邊上擦著汗抱怨道:這活真不輕快,累死我了,也就是我這種練家子,這要是擱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手裏,你現在都能累趴下。

撲棱,湖麵上響起了水花聲,我心念一動,想在靜心聆聽,聲音已經消失不見,隻有曹鵬在一邊抱怨的聲音,我以為我聽錯了,便也沒在意。

不多時,又是幾聲水花濺起的聲音,這下我可是聽了個真真切切,我連忙打斷曹鵬道:別說話,仔細聽,有聲音。

曹鵬抱怨歸抱怨,辦事還是相當靠譜的,我話剛說完,整個空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們不在說話,屏住呼吸仔細用眼光搜索著湖麵,隻是那水花聲也隨著我們安靜下來消失不見,我剛要開口,曹鵬便躡手躡腳的向我走來,一邊向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聲音極低對我說道:聽,的確有聲音。同時指了指水流進湖邊的方向,場麵上安靜的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到,不過其中卻夾雜了幾絲細微的動靜。

撲拉、撲拉、撲拉猶如踩水的聲音,由遠至近,緊接著咯吱一聲,便是草叢被壓趴的聲音,我心中一驚:有人在這裏!!

我們三人輕輕的蹲在柱子後麵向湖邊瞧去,連大氣都不敢出,我就覺得身旁的曹鵬眼睛有些發直,身子還微微的有些顫抖,曹鵬眼力好,難道是看到了什麽東西?

我順著曹鵬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在蘆葦叢中有一對綠光在向亭子的方向慢慢靠近,蘆葦叢有些茂密,隻能透過縫隙看個大概,不過我卻借著月光看了個仔細,在我看清那東西的時候,我才明白曹鵬剛才的表情為什麽如此異樣,那東西不會就是是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