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蟄伏
第18章 蟄伏(1/3)
趙元朗離開宮門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在一個早上盤根錯節的盤問下，特別是許多問題都是誅心之語，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即使是體魄如他那般壯碩之輩，這樣也覺得全身發虛，冷汗直冒。
不過他最終還是說服了周皇，並且在獻上純陽寶劍後，趙元朗僅僅是被暫時免職，閉門思過，並罰俸一年罷了。慶幸之餘，他內心還有一種悲涼，死了那麽多人，自己承擔了所有罪責，卻沒受到嚴厲的懲戒，他有些自嘲的想到：“這人的性命還真是廉價的很呢！”
回到在京城的府邸，趙元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將還在同仁客棧裏的山櫻接了過來。而山櫻似乎也有什麽事急著告訴趙元朗，一到府邸上就找上了趙元朗。
“元朗，你聽我說。我想到策劃一切的是誰了。”
趙元朗第一反應就是將房門蓋上，然後再三確認沒有其它外人探聽，才轉過身麵對著山櫻，幾步上前，用手搭在對方的雙肩上，強壓著心中的激動，有些顫抖地問道：“是誰？”
“鑄劍山莊，能夠同時影響到朝廷，盜土宗與純陽宮的，隻有他們。”山櫻說到這裏，眉頭一皺，貝齒輕咬了嘴角，原來趙元朗不自覺加重了手上的勁道，弄疼了山櫻肩上的傷口。
“抱歉！”趙元朗發現自己的衝動，立馬鬆開了雙手，顯得有些窘迫，不知所措。那模樣，看得山櫻忍不住想要發笑。
“好啦，你也不是故意的。鑄劍山莊暗中一直為朝廷提供優質兵器，所以與許多朝臣還有將軍都有極好的關係。而且因為地位特殊，他們與江湖各大派也都有良好的關係，如果說純陽宮不是內部自己出了叛徒，那麽最有可能出賣純陽宮訊息的便是他們。”山櫻一點點替趙元朗分析到，當然，她沒有說出的是，鑄劍山莊暗中整合江湖勢力，收集江湖奇物。而她便曾是目標之一。
“如果是真的，那麽為何陛下會出兵純陽。正如你所說，內務總管徐寧，是鑄劍山莊的人
。而以他的分量，再加上紫玉娘娘的關係，的確足以說服陛下出兵純陽宮。不過一切的起因，是盜王之王潛入宮中盜取玉璽，這又如何解釋。”趙元朗靠坐在椅子上，仰著頭，閉緊雙眼，腦袋正在迅速的回想著整件事的經過。
“聽說盜王之王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欠下鑄劍山莊老莊主洪正德一個承諾。”山櫻點出了關鍵的線索。
瞬間所有的疑點全部連接在了一起。盜王之王，純陽宮，徐寧，紫玉娘娘，陛下，血衣衛，進軍精銳，大王莊，北宮弦音，南宮暮雪。趙元朗突然睜開眼睛，猛然說道：“南宮暮雪和羅生劍！他們想要借南宮暮雪的手除掉陛下的左膀右臂！不行，我得去告訴陛下。”
“不，已經來不及了。在林空明比你先一步回到京城時，一切就注定了。你現在，隻能蟄伏下去。”山櫻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趙元朗掙紮了片刻，最後頹然坐了回去。山櫻說的沒錯，而且，自己已經被免職，根本什麽也做不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隻有趙元朗自己知道，對方為了促成這件事，動用了這麽多隱藏的關係和人情，朝中與軍中估計都有對方的暗棋。如今他大權旁落，恐怕剛一冒頭就會被對方撲殺。所以，蟄伏以待時機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七日之後，便是中秋，也是林空明將北宮弦音獻給陛下的時候，我想，南宮暮雪那時一定會來，就讓我再好好陪陪你吧。”將心中的重擔放下後，趙元朗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對著身邊的山櫻露出了些許的柔情。
山櫻默默地點了點頭，但袖子下的雙手卻輕輕緊握著。
中秋的到來，讓整個汴京城都變得異常的熱鬧，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寺廟外早已搭起高台，小商小販們也擺上各自的攤位，期待著賞月遊玩之人的光臨。
月上梢頭，涼風習習，空氣中丹桂飄香，香味彌漫在整個鎮子上。
待字閨中的女兒家，此夜皆是，鋪翠冠兒，撚金雪柳，個個容光盛發
，姿態萬千。期待著遇到自己的良人佳偶。
公子才人，盡數登高樓，開廣榭，玳筵羅列，琴瑟鏗鏘，低吟淺唱，酌酒高歌，興致所至，杯酒賦詩。希望以此能夠得到佳人傾心，成就一段佳話。
銀蟾光滿，舞榭歌樓間，酒肆樓台上，無論身份高低，貧富人家，此夜都欣賞著同一輪皎月。
城南的天星樓是城南坊市中最高的樓閣，今夜趁著慶祝中秋，打起了賞月的主意，付一兩銀子，才能登頂賞月。
趙元朗整日在家中悶頭練武，從前門庭若市的景象一去不返，除了禁軍中的一些老部下這幾日前來慰問。當然他並不在意這些，也一早預料到這樣的情況，正好山櫻的傷勢日漸恢複，有時還能與他比劃招式。即使未用全力，趙元朗也感到自己遠不是山櫻的對手，為此還鬱悶了好一陣。
如今趁著中秋佳節，趙元朗自然帶著山櫻一同出來賞月，而這天星樓則是出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趙元朗緊牽著對方手穿行著。
“元朗，難道你就不關心今夜的結果麽？”由於人群的擁擠，趙元朗一手護著山櫻，一手撥開人群前進，幾乎讓她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今夜不談公事，何況我現在什麽也不是，天塌了自然有高個頂著。來，我們上樓去！”好不容易擠過人群，趙元朗遞給天星樓管事一錠銀子，管事笑著收入囊中，然後讓身旁的一個夥計領著他們二人上樓。
山櫻看在眼中，欲言又止。等到夥計將他們領到一處空曠的天台離開後，她才問出口：“樓外的牌子不是寫著一人一兩麽？你剛才那錠銀子恐怕有五十兩了吧？”
“嗬嗬！論聰慧山櫻你比我猶有勝之，但是說到人情世故，你呀，就跟個小孩子似得。若不是我給了他五十兩，你以為我們能夠到這邊來？”趙元朗說著讓山櫻看了看四周，整個天台稀稀落落不過二十來人，跟樓下的人滿為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掃視之間，山櫻意外的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