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井

第二章 奇井(1/3)

鍾家跟我家素來不和。確切地說,是鍾晴兒的爺爺鍾長有跟我爺爺不和。也不知道這兩老爺子在以前結下了什麽仇恨,自從我懂事起來,兩人幾乎是碰麵不說話,一說話必傷人。我一度懷疑,爺爺之所以不允許我跟鍾晴兒來往,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現在,大清早地,鍾長有來我家門口叫罵,並且連我也罵上了,令我不得不驚訝。

我們走了出去,隻見鍾長有手拄一根拐杖,站在我家門口,頭昂得老高,一副老氣橫秋而又頤指氣使的模樣。

我爺爺衝他罵道:“你這老東西,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來我家門口放屁?”

鍾長有用拐杖指著我爺爺,一字一句地道:“衛天橋,我今天不跟你扯。把你孫子叫過來,跟我走!”

我心一沉,為什麽要我跟他走?顯然,鍾長有今天是因為我而來的。

爺爺冷笑道:“你是什麽東西,要我孫子跟你走,我孫子就得跟你走?你馬上跟我滾回去,不然,老子就要關門放狗了。”

“你——”鍾長有依然用拐杖指著我爺爺,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衛天橋,你跟我聽著,我孫女病了,是你那孫子做了手腳。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兔崽子交給我,我要你衛家永世不得安寧!”

鍾晴兒病了?我吃了一驚,為什麽鍾長有認定是我做的手腳?難道是因為昨晚我跟鍾晴兒在一起?

爺爺朝我看了一眼,我正想跟他解釋,爺爺卻又移開了目光,對著鍾長有道:“你孫女病了關我孫子什麽關係?你再在這兒胡說八道,小心我敲落你的狗牙!”

“你——”鍾長有氣急敗壞,罵道:“狗東西,有種你過來!”

爺爺拳頭一握就要衝過去,我和父親忙擋住了他。父親對爺爺說,這事有蹊蹺,先問清楚再說。於是,他麵向鍾長有,問鍾晴兒是怎麽一回事。鍾長有說:“晴兒昨天白天還是好好地,晚上很晚才回來,是跟你這兔崽子一起回來的。而她一回來,就病倒了,現在全身發冷,連話也說不了了!不是這兔崽子做的手腳又是誰?”

我忙說:“我沒有對晴兒做什麽……”

鍾長有老目一瞪,朝我喝道:“你少廢話,跟我走!”

我的話硬生生被打斷,心中覺得冤屈,卻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爺爺說:“你無憑無據,不能判定你那孫女的病跟我孫

子有關,誰知她是不是昨晚上撞了鬼了!”

鍾長有一聽,更生氣了,將拐杖往地上一蹬就要衝過來,我父親忙上前擋著他,一陣好說歹說,並且說他去鍾家看看鍾晴兒,或許能醫好他,鍾長有這才推開我父親的手,憤憤地道:“你最好醫好我女兒,不然,哼!”

待我父親跟鍾長有走了後,我爺爺才望向我,陰沉著臉道:“我不是叫你不要跟那女崽來往嗎?你們昨晚是怎麽一回事?”

我隻得將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

爺爺聽後,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沉思半晌,他叫我進屋,並且罵道:“你要是不聽話,再跟那女崽來往,我就打斷你的腿!”

回到屋裏後,我的心越發疑惑,鍾晴兒怎麽就病了呢?會不會跟昨晚她從那老房子裏跑出來有關?

還有昨晚她的那兩次笑,當時我就感到很詭異,現在回想起來,越發覺得,那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該笑出來的。

莫非真如我爺爺所說,鍾晴兒撞鬼了?

直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我父親才回來。我爺爺問他鍾晴兒的情況,父親沮喪著臉,說鍾晴兒病得不輕,全身冰冷,沒有一點溫度,就像一具屍體,但偏偏她還有心跳,不能說話,隻會轉眼珠子,跟植物人無異。

爺爺問:“你看不出她的病因?”

父親搖了搖頭,緩緩地道:“一時看不出來。他們給我們三個選擇,一是把晴兒醫好;二是把衛秦交給他們;三是,把井給他們。”

“啪!”爺爺拍案而起,喝道:“癡心妄想!”

我嚇了一跳,驚慌地看了眼爺爺。爺爺伸出右手,用食指指著門外,一字一句地道:“鍾長有的把式我清楚得很,無非就是要那口井。我告訴你,那口井,他休想得到!”

說起那口井,這又是一段傷心故事。

那口井,叫古泉井,是我家祖上所得。聽說這口井是我們當地一寶,井裏的水清澈甘甜,冬暖夏涼。特別是夏天,將井裏的水打上來,將菜放進去,就如放在冰箱裏一樣,半個月都是新鮮的。那時候,幾十裏以外的人都會慕名前來討一口水喝。

可是在十多年前,我爺爺突然在那口井外用水泥砌了一道圍牆,上麵蓋了一塊水泥板,連門都沒有留,以致於再也沒人能喝到井裏的水。

當時很多人問爺爺這樣做的原由,可爺爺閉口不談

,被問的多了,就不耐煩地說道:“這是我的井,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再問,我打破你的嘴!”

爺爺的“凶蠻”,在我們當地是出了名的,可以說,除了鍾長有,沒人敢惹我爺爺。

其實我也挺好奇,爺爺為什麽好端端地要把一口井給封了?可是,我不敢問。我也知道,就算我問了,他也不會說。

在七八天前,鍾長有來找了爺爺,說是用天價買下我家那口井,結果被爺爺一口拒絕。所謂財大氣粗,為了這事,鍾長有差一點跟爺爺打了起來。鍾長有當時就放話,他一定要得到那口井,不會讓一口千年奇井毀在我爺爺手中。

而現在,鍾晴兒病了,鍾長有又因這個來打井的主意,我懷疑,鍾晴兒的病是不是鍾長有給弄的,他得知昨晚我跟鍾晴兒在一起,借此機會誣蔑我,然後借題發揮,想得到我家那口井。

父親憂心忡忡地道:“他們說了,給我三天的時間,若治不好晴兒,要麽來要人,要麽,就砸井。”

“是嗎?哼。”這回爺爺沒有發火,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緩緩坐下,用手指背敲著桌子,不緊不慢地道:“鍾長有的伎倆,我清楚。現在就是不知道那女崽是真病還是假病……”

父親立即說道:“是真病。我檢查了兩遍,的確是病了,而且非常嚴重。我想不明白的是,這病非常古怪,按理來說,病成那樣,早死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爺爺說:“按你這麽說,那女崽是病了,但不是一般的病。也可以說,這不僅僅是病。你這兩天先去治治她,看能不能治好。若治得好,這事我就讓它過去。若治不好,哼,鍾長有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先死,還是我先死!”

一聽到死字,我立即想起了我昨晚所做的夢。

難道,這一回真的會有人死?而且,還是我爺爺和鍾長有中的一個?

我的心,莫名地恐懼起來。

“我要出一趟遠門。”爺爺說:“兩天後回來。我不在家,你倆要好好給我守著那口井,誰要是敢去動它,就作死地給我打!”

在爺爺臨走前,我們一同去看了那口井。

剛到井邊,爺爺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他圍著井打了一圈,看了看上麵那塊長寬各四米的水泥板,伸出食指,指著上麵,沉聲道:“有人動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