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白日做夢

第012章 白日做夢(1/3)

我知道香港那邊有富商喜歡收集不腐僵屍,而且收集最多的就是清朝末期的僵屍,都說僵屍是站著睡覺的,可這阿炳是僵屍嗎?

完全不是吧,他能吃能睡,能聊能笑,第一次見麵還跟我握手了,一切都很正常啊。可正常人哪有站在門後睡覺的?

他又不是小龍女,人家小龍女躺在一根繩子上睡覺,好歹站在科學角度上,隻要找準重心還是可以做到的。但人跟馬不同,人要是站著睡,那一旦睡著就直接趴下了,這應該不成立吧?反正我是沒見過能站著睡覺的奇人。

三國演義裏說猛張飛睡覺睜著眼,那是演義而已,做不得真。說曹孟德好夢中殺人,那是曹操故意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而已,這世上哪裏會有這種奇人呢?

可人家阿炳,還就真的做到了!

關燈後,我哥倆隻能用被子蒙著頭睡覺,盡量不往門後看。

第二天,阿炳跟我說:“這附近還有別的印刷廠嗎?尤其是印過冥幣的。”

我說:“有,好多家呢,幹印刷掙錢的很,這附近的幾個大工業圓裏都有印刷廠。”

阿炳點點頭,摸索著端起了桌子麵前的豆漿,緩緩的喝完之後,我們就起身,一起去別的印刷廠。

正巧這兩天活不多,白班隻需要兩個人,夜班暫停,我就帶著阿炳在四周的印刷廠附近轉一轉,不過我有個疑問,沒忍住問了出來:“阿炳叔,你看不見東西,為什麽還要去找別的印刷廠”

阿炳笑了笑,因為他走路一直是閉著眼的,為了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我給他買了一副圓框墨鏡,還真像拉二胡的大師,瞎子阿炳。

“幹冥幣印刷的,需請示祖師爺六指閻羅,有了祖師爺的庇佑,方可百無禁忌。但如果出了問題,那也定是出在了六指閻羅的身上。”

我說:“是有人冒充了真正的六指閻羅,借走了祖師爺之氣吧?”

阿炳點頭。

我不禁疑惑,那個害我的假三舅,在這一點說出來的話倒是真的,看來假三舅的話也不全是假的,真真假假攙和在一起,隻能靠我自己去分辨。

一個上午的時間,我以星火印刷廠業務員的名義,以跑業務為理由,帶著阿炳把附近所有的印刷廠都逛了一遍。

別看阿炳是個瞎子,可他能說出來每個印刷廠裏有多少人,有多少台機器,印沒印過冥幣,包括車間裏邊某些小細節,燈泡有沒有壞,他都一五一十的能說出來,簡直奇人!

我覺得,他的眼睛肯定眯著一條縫,他肯定在偷看。

不過轉悠了一上午之後,阿炳搖頭,說:“附近的印刷廠暫時沒有可疑的人物,但也不排除那些人藏在暗處,還有別的工廠沒去嗎?”

我說:“那就剩下我們星火印刷廠了。”

到了我們工廠,門口的藏獒一看到生人,就狂吠了起來,老鄭從門衛室裏出來,說:“甭叫了。”

藏獒停止了叫聲,我注意到阿炳的臉色有些變了。

老鄭一瘸一拐走到我倆

跟前,問:“小誌,他誰啊?”

門衛室裏的職責就是詢問生人,沒等我說話,阿炳倒是笑著伸出手,說:“你好,我叫阿炳,是小誌家一個遠房親戚。”

“你好你好。”老鄭也伸出了手,跟阿炳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隨後我帶著阿炳去車間裏轉了一圈,臨出工廠之時,二樓老板的辦公室裏又傳來了一陣陣女人的浪叫聲,隻不過這一次聽這個女人的聲音,不像是小麗,更像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人,而且這叫聲一如既往的怪。

阿炳停下了身子,我發現他臉頰上的皮肉在輕微的顫抖。

一般來說,做出這個舉動都是因為情緒過激,比如特別生氣,又或者興奮異常,但看阿炳此刻嚴謹的表情,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高興,說不出的感覺。

“走吧。”片刻後,阿炳輕聲說了一句,這就跟我一起走出了工業園。

在往外走之時,阿炳說:“這個養狗的老鄭,曾經有六根手指。”

“什麽?”我怦然一驚,難以置信的說:“沒聽任何人說過老鄭曾有六根手指啊?”

阿炳說:“此人與眾不同,我與他握手之時,摸出他掌中異骨,但異骨卻被切斷,切口平滑,看樣子是人為切掉,而並非天災人禍。”

他的話,我有些不懂。我說:“阿炳叔,你說的掌中異骨是什麽意思?”

阿炳說:“此人大拇指與食指之間,多出來了一截骨頭,原因有二,其一可能是天生怪異,後天長大便切掉了。其二便是此人學過什麽不可告人的秘術,那節多餘的手指是他自己練出來的,但要掩人耳目又或者別的原因,就重新摘了下來。”

這就太玄了,我不太信。

見我搖頭,阿炳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誌啊,你還小,你沒見過的事情多的去了,你見過一個手掌有十根手指的人嗎?”

我去!

我腦中幻想了一下一個手掌十根手指的畫麵,頓時不寒而栗,這不是怪物是什麽?

阿炳說:“我就見過,不但見過,還跟他交過手。哎,那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了。”

說這話之時,阿炳抬頭望天,但我知道他是瞎子,可他依舊抬頭,可能緬懷某些事情某些人的時候,大家都習慣性的抬頭望天吧。

“那人從小被師傅灌以秘術相傳,在他年幼之時,他師傅用竹條劈開他五根手指的指骨,讓五根手指硬生生的劈成十根,當然,這種惡毒的秘術幾乎無人知曉,而且形成條件非常苛刻,稍有不慎傷口便會發炎潰爛,毀掉雙手。重者,當場死亡。”

我說:“可是把五根手指的指骨劈開,就算能變成十根手指,那又有什麽用呢?”

阿炳哈哈一笑,像是對小孩子講故事一樣,說:“五根手指你一次能按五個琴鍵,十根手指呢?五根手指一把能抓三個雞蛋,但十根手指能抓的絕對不止三個,對不對?”

我點頭,表示讚同。

“那人雙手二十指,加上研習了一種失傳的迷蹤

拳法,我二人大戰之後,他手指盡斷,雙臂被毀。而我則被擊中兩側太陽穴,雙眼失明。”說到這句話,阿炳顯然惆悵不已。

我同阿炳一起,沉默了片刻。

“阿炳叔,那你說這個老鄭的手指是怎麽回事?他會是六指閻羅嗎?”

阿炳說:“如果他手指不切,那他成為六指閻羅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但他把多餘的手指切掉了,這就沒有了成為六指閻羅的必須條件,所以不用懷疑他。但這個老鄭絕對不是普通人。”

我說:“是啊,他會看手相,能從我手相裏看出我要失去一個救過我性命的好朋友。”

阿炳淡淡的說:“他懂獸語。”

“啊?”我頗為震驚。阿炳又說:“他所掌握的獸語,並非是現代馬戲團馴獸師或者是民間訓狗鬥雞的那種本事,而是一種幾乎失傳的獸語,他的獸語不是用來交流的,而是用來操控的,簡言之,邪術!”

“還真有獸語啊?這麽神奇?”我真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覺得我前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阿炳說:“沒必要那麽震驚,特殊的獸語隻不過是利用舌頭和口腔結合之後所發出的特殊頻率,來與動物溝通,操縱它們,這種本事在清朝嘉慶元年的白蓮起義中頗為泛濫,那些白蓮教徒都能用此種獸語操控老鼠,野貓,為自己打探消息,所以白蓮教初期能夠找準官軍糧倉位置,千裏奔襲勢如破竹。”

這個阿炳懂的太多了,乖乖,簡直就是一本失傳秘術的活字典啊。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麽老板買回來的藏獒那麽凶狠,誰都不怕,見誰咬誰,唯獨老鄭喊一句“甭叫了”,它就乖乖不動,原來這裏邊是有玄機的。

下午,阿炳說:“附近沒查到什麽詭異的地方,那個老鄭要小心點,其次你們老板我抽空要見見,現在回你家,破掉詛咒。”

路上,我問:“阿炳叔,你說這詛咒是真的假的?我爺爺真的在遭罪嗎?那個假三舅是不是在狗皮上動手腳了?”

阿炳說:“這一點,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因為秘術這種東西,有些看似請鬼神上身,或者詛咒顯靈,其實都是假的,這是有人背後操縱。”

我不懂,沒吭聲,繼續聽阿炳說。

“比如你夢中看到你爺爺背上一直貼著狗皮,而且痛苦萬分,但你親眼看到你爺爺在受苦了嗎?”阿炳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說:“夢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很多你現實中無法完成的事情,你都可以在夢中完成,所以有一個成語叫做白日做夢。”說到這,阿炳咧開嘴角一笑,頗有深意。

我覺得他肯定是想告訴我什麽,我連忙問:“阿炳叔,你是不是有破解詛咒的辦法了?”

阿炳哈哈大笑,說:“辦法?我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阿炳長笑而去,留下我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心想:“阿炳叔剛才說出辦法了嗎?”

難道所謂解除詛咒的辦法就是白日做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