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共汽車
第四章 公共汽車(1/3)
六叔立馬堅定的說“就身上穿的，其他的都留在這裏，別讓你前輩跟著你。”
我有點疑惑，但是我還是相信六叔。
我畫完了十六張符咒，手指痛的發麻。六叔鎖了每間的門，最後在院子的八個方位各埋了兩張符咒。符咒埋在土裏，是最不可靠的方法，但是是最長久的方法，可以說在今後這裏永遠是孤魂野鬼的禁地。
六叔站在院子當中，看著這裏的一切，明顯看出有些不舍，嘴裏喃喃道“整整十八年，是時候要離開了，人老了就是有點念舊，怎麽還挺難過的。”
按照六叔說的，我們什麽都沒有帶走，隻拿了現金。
我們要先買一輛旅行車，這是六叔的意思。我的第一反應是六叔他老人家家底還不錯，估計當年幹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們首先要去張家村的村頭坐車，那裏有一個公交車站，我們穿過小森林，李婆婆在張家村的村口等著我們，手裏拿了一些吃的。
李婆婆說“你們走了，我又少了一個陪我的人，阿五啊，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聽六叔的話，你沒有見過世麵，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麽險惡，有時候你別看滿街的人，其實一大半都是鬼，當然李婆婆說的不是那個，是人有時候比鬼還鬼，跟人打交道，你要有一千個心眼，心裏要有個小九九。”
六叔在旁邊看著，安慰李婆婆說“放心，我還是有點經驗的，再說幹我們這行的人，當年哪個不是從死人堆裏撈金子，都好好的。”
李婆婆轉了一個機靈說“我是說給阿五聽的，又沒說給你，你激動什麽啊。阿五，你說是不是啊？
我有點為難，笑了笑擾了擾頭說“李婆婆，你老人家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等有時間我還會回來看你的。”
李婆婆臉上顯出滿意的笑容，這時我發現昨晚以後李婆婆臉上突然多了幾道皺紋。我想看來李婆婆真的快老了，可能是昨晚用法過度，耗了真氣。
李婆婆將手上的吃的遞給我說“帶上，路上吃，別餓著，看你們這樣匆忙，肯定沒有吃飯。”
這時我竟有點不舍，看著李婆婆有點難過的樣子，想著李婆婆從前給我許多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東西，但還是強忍著眼淚，男子漢怎麽能哭了，還是當著李婆婆的麵，這樣隻會讓李婆婆看不起我。我笑了笑，接過李婆婆手中的東西說“婆婆多保重，自己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
李婆婆說“嗯嗯，婆婆沒白疼你，乖孫兒。”
這時一輛大巴停在我和六叔身邊。我最後向李婆婆說了再見，上了車。李婆婆擺著手。車子一直行駛到看不到李婆婆的身影。
我和六叔坐在大巴的最後麵。此時已經十一點左右了，但是外麵天還是很暗。隻聽見車裏的人說“小陳，你說這今天會不會下雨啊，要我說什麽好，非要在今天去縣城。”
另一個聲稱是小陣的人說“沒事，我看了天氣預報的，不會下雨，放心好了。”
六叔看了看外麵，大巴行駛的很快，六叔在我耳邊悄悄對我說“小心點，這個地方有點不對，你看這是山的陰麵，一般情況下路會修在山的陽麵，這樣大雪天路麵不易結冰。可是這條路很出意外，估計是山的陽麵有不能動的東西，而且這裏的陰氣明顯很重，就算是一般山的陰麵也沒有這麽大的陰氣啊。”
我問六叔“山的陽麵有什麽東西可以擋住國家級的施工隊啊？不會是什麽孤魂野鬼吧，不應該啊，他們是國家級的不吃這一套啊”。
六叔眼睛盯著外麵說“說不準，說不定山的那邊有一個墓地群，出現這樣的情況很正常，也許是一個古墓。它的煞氣也很重的。”
這時車裏的一個老人說話了，對著他身邊的的一個年輕人說“哎，這條路當年修的可真不容易啊，當年施工隊的幾個年輕小夥子就住在我家，那幾個小
夥子人也很好的，可惜了。”
六叔立馬插上話問道“大爺什麽可惜了？”
大爺立馬調了一下位置坐在後排和六叔坐在一起，老人貼在六叔耳邊說“當年啊，是這麽回事，八九年，國家主導修路，要想富起來就先要修好路，這條路就在當年的規劃當中啊，於是來了一個施工隊，就在山的那邊施工，因為按照工程師設計的紙樣是在山的那邊過去的。”
老人說話間司機停了車，這是一個另一個村的車站牌，可能要等什麽人，還沒到，司機打電話催了起來，“快點啊，怎麽還沒到啊，啊，什麽，五分鍾，好，老王，那我等你五分鍾，快點啊。”
老人繼續說，“本來啊是打算在山的那邊通過的，我怎麽知道這些呢，剛好啊，施工隊的那幾個青年小夥就住在我家，因為我家沒有什麽人，就我和我老伴，平時和他們感情也很深的，他們下工回到家就說說工地的事情，嘮嘮家常，那時候沒有電視，什麽話都說。我記得是八月十六吧，對，八月十六，因為八月十五工地上還放了一天假，我和他們還在一起喝酒呢，八月十六他們在打隧道，隧道剛打到五米遠，就踏了，把四個青年小夥全壓在了裏麵，哎，可惜了河南的這四個小夥啊，都想著掙幾個錢回家蓋房去媳婦呢，哎，老天不長眼啊，都死在了上麵，這不，這條路不就改道了嗎，山的這邊有點陡，一直出車禍，就在前麵有個隧道，不到二百米的隧道幾乎每兩三年就出一次車禍。哎，真是造孽啊。”
六叔符合道“真是可惜了，哎，估計是山的陽麵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一聽六叔這麽說，老人趕緊用胳膊輕輕撞了一下六叔，示意和他的想法一樣，老人說“我也這麽認為，十有八九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可是這是政府的工作，他們不信這邪啊，這又剛剛經曆過**才十幾年，沒人敢說什麽鬼啊什麽的，最後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把這道路改了。”
六叔說“說的也是啊，估計他們什麽也不懂。”
這時司機口中的老王終於到了，緩緩的上了車，看起來很老的樣子，上車的時候喘著氣，不管誰看了都很擔心萬一摔倒該怎麽辦啊。
5六叔這時把頭轉向我說，“阿五，你看，這個老王有點不對勁。”
我想著大白天的，難道是影子不成。我們六叔“不就是一個老人嗎，有什麽不對啊？”
六叔瞪了我一眼說，“平時怎麽教你的，幹我們這行的要隨時小心，注意眼前的情況，不能被表麵的景象所蒙騙。”
這時我認真的打量起老王，從老王的表麵來看樣子比較虛弱，很明顯體內陽氣已經低於正常人，老王的印堂隱隱發黑，這隻有練過火眼的人才能看出來，一般人無法看出其中的名堂。我心想確實有點不對頭，難道老王在路上遇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應該啊，就算是大陰天，可車上人這麽多，說不過去啊。
這是車子啟動了兩分鍾，前麵有一個二百米的隧道。六叔看起來有點緊張，看了看窗外。外麵烏雲密布，填空陰暗，好像還是六點鍾的樣子。
這時坐在六叔另一旁的老人說話了“看，就是這個隧道，經常出事，按理來說這隧道不長啊，而且裏麵燈火通明，每過三米就有兩盞燈白天黑夜輪流照亮，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應該啊，難道是司機不長眼睛，眼睜睜的望牆上撞？”
六叔喃喃自語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人好像聽起來六叔口中的意思，嚇得一哆嗦說“難道有什麽不幹淨？”
我心想這個老人有點意思，竟然能知道個所以然，而且好像老人知道六叔是做什麽似的，一直和六叔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六叔也沒有避諱，說著一些平常人都知道的那些道理。
六叔沒有說話，好像擔心要發生什麽事一樣
。
眼看大巴就要進入隧道，這時六叔突然站起來向司機喊了一句“師傅，行下車。”
我有點納悶，這時六叔走向司機，頭接頭說了什麽，然後司機臉色變得慘白，看了看剛才上車的老王，對六叔說“好好好，那你快點，這裏是隧道口，不能久停的。”
六叔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叫我坐在車上別動。
六叔下了車，從包裏拿出兩個紙幣元寶，然後拿出來一張黃紙。在路的當中畫了一個半徑一米多大的圓，把元寶和黃紙燒在了路當中，嘴裏念了些什麽東西。
此時車上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隱隱聽到說“這人是幹什麽的，怎麽在路當中燒黃紙啊？”
“不清楚，管他幹什麽的，又沒礙著我們的事別管那麽多。”
有人喊“師傅，怎麽停車了，快開車啊，趕時間呢。”
司機諾諾說“馬上馬上就開了。”
說話間六叔上了車，又跟司機吩咐了幾句，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司機立馬踩起油門，車子飛速的朝著隧道開進去，很明顯車子的速度比剛才要快好多，好像後麵有什麽東西追著一樣。
就像老人說的，隧道裏麵燈火通明，而且隧道非常筆直，沒有什麽道路死角。
沒過一會兒車子飛快的衝出了隧道，出了隧道後路延續到了山的陽麵。
六叔旁邊的老人對著六叔悄悄的說“其實從你們一上車我就注意到你們了，和其他人不一樣，我一眼就看出你們是幹這個的。”老人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
六叔比較含蓄的笑了笑說“都是了解一些皮毛，大的幹不了，一些風水還是稍微懂一點。”
老人這時把眼睛轉向了我“身邊的這位小六叔也不簡單，是你的徒弟吧？”
六叔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點頭。
看來這老頭還有一點來頭，估計是年齡大了，見的世麵比較多，對那些也就知道一些。
六叔也調戲起老人，說“老人家，我看你也不簡單啊。”
老人一臉正經，說“哎，我啊，就是老嘍，見的比較多，什麽都見，自然而然也就碰著什麽就能說點什麽，不像你。可別把我當作什麽高人。”老人怔了怔，有些神秘，對著六叔的耳邊說“你剛才那是”
看著這老人也沒有什麽惡意，就是一個十足的莊稼漢人，六叔也就沒有打什麽小九九，說“剛才上車的這老王啊，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他上車的時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雖然是陰天，可每個人怎麽說都有點影子啊，可這老王他就沒有影子，所以我剛才給他續了幾天魂，可以保住老王這幾天不出事可是以後就不好說了。”
老人說“原來如此啊。”
六叔說“這老王逃是逃不掉了，這東西肯定在他回去的路上等他，再說今天也不是什麽好天，老人家，今晚回來的時候不要坐別的車，就坐這輛，我已經給司機打過招呼了，回來的時候別搭老王。叫老王坐另一趟車回。”
老人說“噢噢，記住了。”
六叔說，“哎，一個人啊，真不容易，你看這老王，看起來好好的，可是就是一個明顯的活死人。”
老人說“看你道行這麽深，可以幫幫老王啊。”
六叔怔了很久說“這萬事都有定數，使不得。”
老人一臉遺憾，說“說的也是啊。”
說話間，車子已經進了縣城。
司機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人，老實巴交的，硬是拉著我和六叔吃飯，說“不要你們請客，這頓飯我請了，小意思啦。”
我和六叔兩個人扭不過這司機，再加上李婆婆送的東西我們已經在車上吃光了，我和六叔還真有點餓。司機說“不就是頓飯嗎，我一直跑這輛車，在這兒也不陌生，知道那些餐館飯好那些餐館飯不好，走吧。”
我和六叔就跟著司機走了。我心想，這個司機倒是個機靈人，很會為人處世，估計在他們那個道上混的應該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