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記憶中的憂傷
第十七章 記憶中的憂傷(1/3)
“安天下大廈,2時一刻。”
看了眼時間,現在正好整兩點,如果讓司機繞路去安天下大廈,十五分鍾的時間剛好趕過去,但是……
隻有稍微的糾結,這一次,我沒有聽從匿名人的授意。
被動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任何情況下,當你還有選擇餘地的時候,一定不要將自己置於這種情境之下。
將近十分鍾的車程,到了城郊墓地,緊挨著的是一個公園,樹木叢生,環境十分優美。
似乎並不受墓地的影響,人很多,橫亙的一截立體草坪卻更將墓地與公園融為一體,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墓地很大,大理石堆砌,墓碑林立,但是很整齊,台階式向上延伸,我一邊向上走,一邊左右打量。
也有帶著鮮花來看望逝者的,但是始終沒看到袁飛的影子。
走到最高處的時候,朝著另一方向俯視,是一段下坡路,全部都是綠草地。
很多人三三兩兩坐在草坪上閑談,這個角度看過去很閑適,而在一塊假石旁邊,我看到了袁飛席地而坐的背影,很孤單。
幾步走過去,感受到有人靠近,袁飛也沒有動,坐在他身邊將近十分鍾的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
同宿那麽久,袁飛還是第一次這個樣子。
其實在人格的劃分上,每個人潛在都有至少雙重人格,隻是大多數情況下這些人格被統一收納,能夠得到很好的支配,能夠友好的共處罷了。
外表豁然的個體,內在誰又能肯定不是潛藏著一個孤獨的靈魂?
“我有個姐姐,曾經。”
袁飛終於開口了,但是說的話很無頭緒,我能夠感受到他情緒裏麵的那種猶豫不決。
可是在一起同宿不短的時間,我從來沒見過他所謂的姐姐,這也是聽他第一次提起。
我沒有接話,但是他也不在意,隔了幾分鍾,袁飛抬頭看了眼天,側視他,眼眶竟然有些發紅。
“她死了!”
豁然明白“曾經”兩個字的含義,我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開口。
在親情的問題上,再多的寬慰都是蒼白無力的,說的越多越能感受到人這個生物作為血肉之軀的渺小。
而在接下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裏,從袁飛的回憶裏,我聽到了關於曾經的一個完整的故事,也豁然了我內心的疑問。
當然,這個故事還必不可少的牽扯到了路遠,讓我驚訝的是,他竟也是這裏麵的一個主人公。
袁飛父母離異,跟隨母親進入重組家庭,斯蕎就是繼父帶來的女兒,長他幾歲。
因為袁飛本身開朗外向的性格,在一起生活了幾年的時間後,袁飛和斯蕎成了如同實際意義上的姐弟,而斯蕎也真的將袁飛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對待。
斯蕎28歲的時候準備結婚,對象就是路遠。
而在28歲那年的生日,距離結婚還不到三個月的那天晚上,一手鋼琴曲還沒有彈完,斯蕎死在了水族館。
法醫結論是中毒,同樣在斯蕎的手指上提取到了毒藥殘留物,因為斯蕎在思考問題時有含著手指的習慣,調查結果隻以意外事件處理。
因為路遠的堅持,並沒有結案,但是沒有新的證據,案子一直懸在那裏。
這麽些年,也成為橫亙在袁飛和路遠之間最不能提及的話題,成為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心病。
“我永遠無法原諒他,那天晚上我已經給姐姐準備好了生日蛋糕,是他將姐姐悄悄接出去的,再見麵,已經是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袁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眶通紅,但是沒有一滴眼淚,仿佛在數不清的夜晚,這樣的低喃已經上演了無數遍。
怪不得第一次看到袁飛和路遠爭執時,袁飛口中提及“她”的字眼,路遠的神情立馬垮下去,也知道為何袁飛費力將一個隻搶劫了幾百塊錢的男人提上來問詢。
隻要和斯蕎案子有一分的關係,他都會窮盡自己的所有力氣。
袁飛打開了手機的錄音,裏麵傳來熟悉
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是那天喝醉酒我答應袁飛的事情。
“我一直在想辦法偵破我姐的案子,你會幫我的對嗎?”
袁飛沒有扭頭看我,但是握緊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已經泛白。
我始終沒有說話,有些事情不僅僅是答應那麽簡單,你可以站在局外去給人建議,去同情憐憫人家,但是當你真正的置身其中,那會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在我自己還混沌不堪的時候,我沒法擔下這些事情,而且我並不認為自己有袁飛所期許的那種能力。
索性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一說。
袁飛最終垂下了頭,終於扭頭看著我笑了聲,“走吧!”
神色自然,就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和袁飛打車重新回到了警察局,開著的是唐夢薇的車,是一輛黑色的奔馳,以在警察局工作的收入,唐夢薇年齡又這麽小,根本無力自己承擔,可見她的家境殷實。
門口正好遇到從裏麵出來的綬顏厝,還是白色的襯衫,相比於第一次見麵的緊張和羞澀,綬顏厝看到我時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旁邊一位儀表彬彬的,有些眼熟,應該就是杜東瑞了。
“袁警官,綬警官。”
杜東瑞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笑容,從我的角度,看到他的手突兀的朝身後擺弄了一下,好像故意藏起了什麽東西。
“那是什麽?”我洋裝不在意,笑著伸手指了一下。
杜東瑞楞了一下神,用另一隻手扶了下眼鏡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掩飾,輕笑出聲,“沒什麽,就是之前的那張心裏速寫。”
說話的同時,我注意他的目光很不自然的瞥了眼袁飛,但是很快就移轉開了,快到好像是我看錯了一樣。
但是我確實沒有看錯。
袁飛伸手將杜東瑞手裏麵卷成筒狀的幾張紙拿過去,展開打量了一下,眉頭直接皺起來。
這張畫像我上午在路遠的辦公室見到過,袁飛此刻的神情和我當時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