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案場追凶（1）
第2章 案場追凶（1）(1/3)
蘇重心中空空蕩蕩，愣愣地向上走。
等回過神時已到了案發現場。
“老蘇，趕緊上來，隊長都火了！”門口的同事急促喊道。
蘇重驚了一下，快走兩步走上樓。
他戴上手套、鞋套，走進屋內，一個壯漢正瞪著他。
“我……”蘇重張口要解釋。
“你他媽什麽，又遲到！又遲到！你那個破車早該換換了，說給你配車你又不要。還愣著幹什麽，進來啊，趕緊給老子破案！”雄壯的中年吼道。
聲音和人一樣，粗線條，隊長荊刑像一頭暴熊，膀大腰圓，連下巴上的胡茬子都比別人粗。
蘇重趕緊點頭，他的性格本就內向，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麵對特種兵轉業的暴熊型隊長，連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蘇重，眼睛怎麽紅了？操，你真以為老子罵你啊，他奶奶的，你遲到了，我總不能表揚你吧！”隊長荊刑一把拉住蘇重，他發現蘇重眼有點紅，好像是哭了，粗糙的大手急得直撓頭。
“沒有，我不是因為這個。”蘇重解釋道。
荊刑拍了一下蘇重肩膀低聲說道：“這可是個大案，咱們海城市臨安區已經很久沒出過大案，弄好了，肯定是個一等功，全靠你小子了！打起精神來啊，別整天和個娘們似的。我操，當我最後這句沒說。”
蘇重看了一眼隊長，撇了撇嘴，他早就習慣荊刑的風格，一天到晚罵罵咧咧，其實對自己非常照顧，沒得說；有時蘇重都不好意思，他的性格還真不適合幹刑警，沒法像其他人一樣一嗓子就把犯人吼趴下，他覺得自己拉了大家後腿，有辱隊長威風。
蘇重低著頭，走進裏屋，發現隊裏的其他同事正眼巴巴看著自己。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動，連法醫許柏都戴著手套舉手等待。
他早已習慣這種場麵，給大家打個招呼。
蘇重隻是習慣了這種場景，卻不知道，他的到來，讓所有人都鬆口氣。
雖然在同事眼中他是一個不修邊幅、乏味、內向、不合群的怪人，但不得不說他真的很神奇、非常神奇，不管多難的案子，隻要看一眼，就會發現破案線索，破案就如同喝水一樣。
所以，盡管刑警隊的人早就到了，但大家愣是在原地站了二十分鍾，不敢破壞第一現場，就怕影響蘇重破案。
尤其是法醫許柏，他看蘇重的眼神完全是一個等肉下鍋的大廚，好在“肉”終於來了。
和大家打過招呼，蘇重打量起案發現場，嘴裏開始發出嘀咕聲，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香煙，無意識地劃著圈圈。
刑警隊的同事對視一眼，蘇重進入推理狀態了。
蘇重眉頭緊皺，他看到案發現場的第一眼、第一個感覺是怪、非常怪，他研究過很多經典案例，自己也破解過很多奇案，從沒有一個像這個殺人案這麽怪。
案發現場是一個普通民居，三室兩廳，很整潔，彌漫著血腥味；死者在書房被害，屍體躺在地
板上，頭被砍掉、不在現場、至今沒找到，左臂齊肩被砍斷、扔在書桌上。
書房不算大，布置簡單，隻有一張書桌、一把座椅和一個很大的書架，書架占據了整整一麵牆，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書。
《編年史通體》、《納蘭性德詞全篇》、《論語》、《離騷》、《竹書紀年》、《左傳》、《尚書》、《周禮》……《營口墜龍實錄》、《鬆花江真龍顯身二三事》、《龍潭村裏的神龍》、《中華神龍在何處？》……
書桌上有一本書正攤開，推測被害人生前正在研讀，書是《山海經》，鮮紅血跡浸透了書頁。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麵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蘇重讀道。
“龍？”他很意外地重複道。
整整一麵牆的書架，除了少部分的古籍，其他都與“龍”有關，似乎被害人正在研究“龍”。
蘇重將被砍斷的手臂翻開，手掌中虛握著一個紙團，同樣被血浸透，深紅色。
“這手臂？”蘇重嘀咕道，被砍掉的左臂很奇怪，小臂不是直的，有一個明顯的彎曲。
蘇重將斷臂的衣袖扒開，小臂彎曲處有一道很陳舊的疤痕，看來多年前就骨折了。
他收回目光，將紙團展開，上麵用黑色簽字筆寫著：“Y如果龍真的存在，並將為全世界所知，將會怎樣？”
字跡很草，被害人在被殺前留下這張紙？蘇重想到，他在書桌上掃視一眼，桌子上放著一本筆記本，紙是從筆記本上撕下的。
“筆呢？”蘇重嘀咕一聲，桌子上沒有任何筆，他蹲在地上，向桌底下看，然後伸手摸出一隻簽字筆。
“用它寫的！”蘇重點點頭。
看著筆和紙，蘇重突然眉頭一皺，他拿起紙仔細打量，紙下方少了一小塊，很小的一小塊。
蘇重在桌上四處打量，然後走到屍體旁邊，伸手在各處摸了摸；突然，他攥著屍體的右手，盯著看了一會，嘀咕道：“右手怎麽這麽幹淨？”
“咳！”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是站在書房門口圍觀的一個年輕警察發出。
他臉色蒼白，看到蘇重肆無忌憚地在屍體上摸索，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荊刑的大牛眼立即瞪過來，年輕的警察趕緊點頭，左手使勁捂著嘴巴。
眾人再次看向書房。
蘇重這邊有了新進展，他將簽字筆拿起來，抖了抖，接著他一把擰開筆帽，從筆帽裏取出一塊很小的紙片。
展開紙片，上麵有一串數字：“94869434942”。
這是什麽意思？蘇重眉頭緊皺，掏出香煙塞進嘴裏。
“火、火！”荊刑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年輕警察吼道。
這是蘇重的一個習慣，一旦進入深度推理狀態就要抽煙，開始的時候荊刑害怕這會破壞現場線索，但幾年下來，不但線索沒被破壞，反而一抽煙就能破案，時
間長了，大家都習慣了蘇重在案發現場抽煙。
送火的年輕警察臉色更加蒼白，他咽了口唾沫，躡手躡腳走進書房，眼睛直勾勾盯著蘇重，不敢向下看，然後右手顫巍巍地伸上前。
“哢吧”火機點火。
蘇重仍舊眉頭緊鎖，好像處在無意識狀態，香煙點著後，他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他咳嗽幾聲。
“嗯？”突然，他看向站在身前的年輕警察。
“小武，不好意思，又麻煩你給我點煙。”蘇重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武臉色蒼白，正想往外退，聽蘇重這麽說，趕緊擺擺手，“不客氣，好好推理。”
“推理？”蘇重重複一句，臉色很不自然，好像非常害怕這兩個字，“不，我不會推理！”他的聲音驟然冷下來，臉也拉得老長。
小武本是一番好意，被蘇重這麽一說，頓時非常尷尬，愣在原地。
荊刑從後麵走上來，一把抓住小武的後領，提了回去。
“蘇重，別聽這小子胡咧咧，你查你的案，推理那是我的工作，你隻管查案就行！”荊刑吼道，然後轉身退出。
“這裏已經沒什麽要看的了！”蘇重淡淡應了一聲，臉色依舊清冷。
“我不會推理！”他又低聲吼道，這次聲音隻有他自己聽到。
荊刑將年輕警察一把抓回，然後附在他耳朵上惡狠狠地說道：“武澤天，你他媽的是豬腦子嗎，不是交代過你，在蘇重麵前不能說推理這兩個字嗎！”
“記住了、記住了。”武澤天腆著臉，陪笑道。
書房內，蘇重又吸了一口香煙，他環身轉一圈，然後從書房走出。
他繼續查看。
主臥裏一片狼藉，東西扔了一地，有幾個櫃子被撬開，裏麵是空的。
蘇重掃視一眼，轉而將衣櫃打開。
衣櫃裏的衣服、鞋子，是給同一個老年人用的，從鞋子、衣服的擺放習慣來看，屋主常年獨居；從衣服左右兩隻袖子對比來看，屋主的左臂有問題，基本可以推定屋主就是死者，不，可以推定的是左臂是屋主的，蘇重想到。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身份證。
“洛百川，生於1951年9月12日，籍貫是北京。”他嘀咕一聲，將身份證遞給身後的荊刑，然後走出臥室。
另外兩間次臥長時間無人使用，蘇重審視一圈而後來到廚房。
廚房裏裝著整體櫥櫃，門口右手邊是一個洗菜盆，一把厚背刀躺在盆地，雖用水衝過，但刀刃上還能看出殷紅色；蘇重掂量一下，這種厚背刀是用來剁骨頭的，死者左臂和頭顱八成就是用它砍下來的。
櫥櫃旁邊立著菜板，蘇重伸手提起來，菜板正麵刀痕密布，對比切口和深度後他判斷這些痕跡是被厚背刀砍出來的。
“厚背刀是死者家中之物，凶手或許是徒手上來的。”蘇重嘀咕道。
最後他走到陽台，陽台的窗用鋁合金窗框包起來，是個飄窗，最左側的窗玻璃完全碎裂，碎玻璃灑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