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難以抉擇
第29章 難以抉擇
“不要1”
我整顆心揪了起來，恨不得代替蕭諾去擋這一箭。
“淡定！閉目凝神，好好的下棋！你要知道，你所走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
十七師傅的話在耳邊回蕩，我卻怎麽也淡定不下來。
以前我都是逆來順受，自己都管不好自己，我如何能替別人的命買單？
更何況，這棋局裏的人，一個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個是我愛的朋友！
冷汗順著額頭滑落。
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猶豫了，因為月司羽的羽箭已經刺穿了蕭諾的肩膀。
鮮紅的血液在空氣中噴灑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這一刻，我的心好像靜止了一般。
那血珠噴灑的過程是那麽的緩慢，能夠讓我清晰的看到蕭諾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甚至我能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正順著棋盤飄散於我的鼻腔間。
拿著棋子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卻不知道該怎麽走這一步。
十七師傅看著我，淡淡的說：“心慌了，就會忘記冷靜的觀察周圍的一切。你要記住，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能丟了你自己的心。心在，一切都有可能。心不在了，萬般可能都會成空。”
我抬頭看著這個歲數和我差不多的男人，他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帶著玄機。
“你為什麽不救他？你是大師不是嗎？”
我看著十七師傅，猜不透他的用心。
“蕭諾沒請我救他，而我又是個懶惰之人，沒義務去救他。況且幾日前他把我打傷了，我現在無力去救他。”
十七師傅居然笑了起來，不過我卻暗暗心驚。
蕭諾居然在幾日之前和十七師傅動過手？
那麽他們是敵人了？
既然是敵人，為何有了危險還要我來求他呢？
我想不通蕭諾的想法和用意，不過此時成日十七師傅所說，我真的不能慌亂了。
我又看到了柳絮雪。
好好地人此時身上鮮血淋漓，可是依然殊死抵抗。
那小小的惡靈嬰孩渾身散發著灰黑色的霧氣，一雙沒有眼球的眼睛甚是嚇人。
而那咯咯的笑聲，更是讓人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十七師傅笑著說：“這惡靈嬰孩因為是人和幻物所生，十分厲害。他灰黑色的氣體幾乎相當於人界的硫酸，碰到既化。”
“什麽？”
我大吃一驚，看著柳絮雪吃力的樣子，真恨自己無能。
“下棋！”
十七師傅在我的白子之後落了一子，瞬間整個局麵發生了變化。
惡靈嬰孩好像吸食了什麽似的，整個人的光芒再次濃烈起來。
而剛才還有些困難的柳絮雪，此時更是抵擋不住他的一擊，整個人朝後麵飛了過去，並且口吐鮮血
“雪兒！”
我一著急，手裏的白字突然墜落，徑直落到了棋盤上。
“不要！”
我想要挽回，卻已經晚了。
白色的棋子落在柳絮雪的身邊，瞬間變成一個白色的少女，然後拿著寶劍朝著惡靈嬰孩而去。
一瞬間，我有些愣住了。
“這……”
“你的每一子都是一個救兵，救兵有限，你要考慮好怎麽幫他們，否則，我這邊的黑子也不是吃素的。”
十七師傅的話讓我瞬間明了。
他的黑子很有可能是給月司羽他們增加法力的，而我的白子卻是給小諾他們增加兵員的。
我看著手裏剩下不多的白子，眉頭微皺了起來。
十七師傅說的沒錯，我不能慌亂！
我要淡定！
閉上眼睛，努力的做著深呼吸，腦海中慢慢地沉澱下來，並且浮現出蕭家的庭院布局來。
我不去管蕭諾和柳絮雪的廝殺，也不去看他們的受傷程度，閉著眼睛，按照我腦海中蕭家的布局落子。
冷汗一滴滴的滲出我的額頭，然後順著臉頰滑落，手心裏早已濕成一片。
我強裝鎮定的落子，其實心裏十分忐忑。
我就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女人，過慣了逆來順受的日子，如今他們的命交付在我的手上，走錯一步，我們都完了。
這麽大的責任和壓力讓我覺得胸口很悶，悶得我有些發疼，發賭。
我是個膽小鬼，我不敢看，不敢聽，卻在下完最後一顆白子的時候，聽到十七師傅的笑聲。
猛然間睜開眼，整個棋盤瞬間發出金色的光芒。
“這怎麽回事？”
我驚訝極了，眼前卻一陣清風劃過，而後從棋盤中居然挑出來兩個人和一隻貓。
“喵——”
鴛鴦直接撲到了我的身上。
而柳絮雪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摔在地上，看來傷勢很重。
蕭諾沒什麽異樣，除了肩膀上的傷口以外，其他地方看起來還不錯。
“你們回來了？”
我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卻發現他們依然在。
隻不過蕭諾的臉色很不好。
“別以為我會感謝你。十七，救我的人是月一唯！”
蕭諾冷冷的看著十七師傅。
十七笑著說：“我從來沒想過要救你。不過你現在靈力枯竭的厲害，真的要和我一戰？”
什麽？
我一聽頓時著急起來，連忙起身將蕭諾護在了身後。
“十七師傅，如果這是你利用我把蕭諾帶到你麵前殺掉的戲碼，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突然間覺得身體好虛好累，甚至連站著都成問題，可是身後的蕭諾是我想要保護的人，所以我不能倒下。
看著我倔強的樣子，十七師傅始終笑著，而我身後的蕭諾卻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很高興你願意擋在我前麵，但是月子，他的靈力本就在我之上。如今我已經沒有靈力了，而你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就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去扶起柳絮雪，你們先走。”
蕭諾的坦白讓我心疼起來。
“都沒有靈力了，你還衝什麽英雄好漢？我們都走了，你留下來不是自尋死路嗎？你以為舍身我們就會感激你嗎？你就是傻子！呆子！自以為是的大笨蛋！”
不知道為什麽，我絲毫不想領蕭諾的好意。
好像再欠他一次，我就真的還不起了似的。
我怕和他扯上關係。
至於為什麽害怕，我不敢去問自己，也不想去問，依然發揮我鴕鳥的心態，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哈哈哈！蕭諾居然是個笨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月一唯，我很欣賞你！”
十七笑的暢快，站起身子看著我，眼神中熠熠生輝。
“她不需要你欣賞。”
蕭諾一把將我扯到身後，完全的擋住了我的視線，以至於他和十七的短暫交手我沒能看清楚，卻聽得蕭諾悶哼一聲，然後嘴角流下了鮮血。
“蕭諾！”
我著急的看著他，他卻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我的懷裏，整個人渾身發抖，身體更是冷的厲害，甚至浮現出一層冰霧。
而柳絮雪此時突然跳了起來，大驚失色的說：“不好！蕭少的元神受傷了。”
我不知道什麽叫元神，但是看到柳絮雪現在的臉色也知道蕭諾大事不妙。
還沒等我做出什麽反應，十七隻是輕輕地抬手，柳絮雪卻好像被什麽束縛住了一般，整個人朝著一旁的牆壁摔了過去。
“砰”的一聲，柳絮雪再次口吐鮮血，整個人昏死過去。
“雪兒！”
一夕之間，我完全的愣住了。
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我的兩個朋友就被十七給弄傷了。
十七看著我，淡笑著說：“我十七一輩子欣賞的人不多，怎麽樣？隻要你拜我為師，我就饒了他們。”
“如果我說不呢？”
我倔強的瞪著十七，對他莫名的產生了一絲恨意。
是因為他傷了蕭諾和柳絮雪，還是因為他強迫我拜他為師？
我不知道。
或許兩種情緒都有。
但是這一刻，我是真的恨不得殺了他，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嗬嗬，我喜歡你這種憎恨的表情。拜我為師吧，否則我殺了他們。”
十七笑的無害，我卻恨不得撕碎了他那張笑臉。
“不要答應他！月子，你要是入了他的門下，我們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蕭諾握著我的手，那冰冷的寒氣讓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然後我的手瞬間結了一層冰霜。
“不錯！你隻要入了我的門下，你就是道中人。而蕭諾是鬼，柳絮雪是妖，你和他們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十七的解釋讓我震驚不已。
蕭諾是鬼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柳絮雪居然是妖？
我看著昏死過去的柳絮雪，想起她和我萍水相逢，卻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瞬間釋然了。
妖又如何？
妖比人有情，那麽便是我的朋友！
可是現在我有什麽能力保護他們呢？
我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隻是一抹魂魄，我能把蕭諾和柳絮雪從蕭家帶出來已經是個奇跡了，我還能做什麽？
此時心裏十分糾結和鬱悶，看著蕭諾那雙期待的眸子，還有他著急的臉，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並且多了一絲不舍。
“月一唯，你要是敢答應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蕭諾突然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堅持，而眼底的決絕讓我心神俱裂。
為什麽？
蕭諾為什麽也要逼我？
我如果不答應十七，怎麽救他和柳絮雪？
我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特殊，意味著以後的路更加凶險，我不可能總是靠著他的保護！
我需要學習防身之術，我也需要讓他們活著！
可是蕭諾的決絕讓我心裏很難受。
“怎麽樣？月一唯，你考慮好了嗎？隻要你答應，我現在就給他們療傷，並且送他們出青竹寺。”
十七的話剛說完，蕭諾的手勁收緊了一分。
我看著他的臉，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我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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