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爭相拓印

第六十一章 爭相拓印

鎮國級別的詩詞聖磚轟然落下砌入萬裏長城,每一磚都有尋常聖磚近十倍之大,尋常的聖磚要百磚方能組成一牆,但是蘇林的這《雁丘詞》僅九塊聖磚便自成一牆,獨當一麵。

一百一十六個字的《雁丘詞》字字珠璣,每個字都閃著思想情感的金光,讓人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目光一觸及過去,便再也難移開半分半毫了。

數百名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甚至還有大學士文位的儒士趕來,千百雙眼睛,都盯著那九塊《雁丘詞》聖磚,從第一個字開始沉浸詞中,曆經每一個字當中蘊含的思想感情,直到最後的“雁丘處”,戛然而止,卻餘情嫋嫋,不絕於心。

一種悵然若失的情懷經久不散,等到好不容易從身臨其境的哀傷中晃過神來,定睛去看看那落款的作者名諱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心中驚疑了一聲,蘇林?這個蘇林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寫出如此情感至深的鎮國詩詞來?是哪兒國的翰林還是大儒?怎麽就沒有聽說過名號呢?不會隻是一個進士或者大學士吧?

在眾人眼中看來,能夠領悟至深的思想感情,還能夠化入詩詞當中,並且如此淋漓盡致地呈現出來,讓人望之不知不覺地沉浸其中,難以自拔,感同身受而潸然淚下,這樣的才華和思想境界,文位至少也應該是個翰林吧?

可是,吳國有名的翰林都沒有一個叫蘇林的,甚至是他國也沒有人聽過有一個如此有才華的翰林姓蘇名林的。

唯獨洪景章和一眾吳國案首等人驚愕在那裏,他們非但知道這個蘇林是誰,而且一天之前這個蘇林就在他們當中,不是翰林也不是大儒,甚至連進士大學士都不是,而是和他們一樣,隻是一個小小的案首童生。

“這……這怎麽可能?那蘇林不是……不是已經死了麽?怎麽能夠寫出鎮國的詩詞來?這……這絕對不是那個蘇林!”

本來心情舒暢,念頭無比通達的趙智,在感受完《雁丘詞》的至情至愛之後,猛然間看見署名是蘇林的時候,心頭就是一堵,智竅的智海翻騰起來,上空陰雲密布,狂風亂作,幾近發狂的突然一口心血就噴了出來。

蹭蹭蹭退後了好幾步,趙智才勉強地用一隻手撐在地上,再抬起頭看向那《雁丘詞》,每一個字都那麽地刺眼,如同耀目的大日,蒸騰著他的智海,迅速地蒸發著他的智海思想水滴。

趙智連忙掩目回避,平複下心中對於蘇林的嫉恨報複,心驚膽戰,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徹底地平靜下來,但是神情卻再也沒有方才那般意氣風發,反而萎靡了許多。

“喲!趙修撰,您這是怎麽了?不愧是趙大儒之子,看到鎮國的詩詞,竟然激動得都噴出心血來了啊!我蘇遠自愧不如啊!佩服!佩服!”

看到趙智被氣吐血,蘇遠是拍手稱快,還不忘補上一刀諷刺一番,同時心中更是一喜,看到蘇林的這一首鎮國詩詞,就證明了蘇林沒有死,現在肯定還活著。

“蘇修撰,你……你真的肯定這鎮國的《雁丘詞》是案首蘇林所作?不是……不是其他的蘇林?”

洪景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雖然之前他就已經覺得蘇林有所不凡,但是區區童生便能夠寫出鎮國的詩詞來,也太聳人聽聞了一點吧?

“洪大學士,不會有錯的!您看這《雁丘詞》上的字跡,絕對是蘇兄的,蘇兄的字跡前所未有的磅礴大氣,恢弘無比,是任何人都無法仿造的。不信,您再看看那邊的……對……就是那首《秋詞》,鳴州之作,正是蘇兄縣試的作品……字跡一摸一樣……”

袁暮看到這首蘇林的《雁丘詞》就激動不已,知道蘇林很有可能還活著,便指著另一邊的《秋詞》對洪景章道。

洪景章之前就聽洪離玉說過蘇林的這首鳴州大作《秋詞》,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蘇林非但能夠寫出鳴州的詩詞,更可以一舉鎮國。鳴州和鎮國看起來隻相差一個等級,但實際上卻是天壤之別。

鳴州隻不過是才情驚豔罷了,其中的思想和感情有可取之處。但是鎮國的含義就更加豐富和重要了,天仁大陸九個國家,每個國家的法令和政策都必須是由鎮國級別的詩詞文賦作為貫徹本體才能夠真正的推行下去。

就比如之前冉子成的《富貴貧賤論》,雖然頗得國君孫建實和許多士族豪門的欣賞,但是卻隻是鳴州策論,國君孫建實就算再喜歡,也沒辦法強行貫徹下去,那樣隻會事倍功半,遇到阻力重重。所以隻能等著冉子成突破到大儒,《富貴貧賤論》也晉升為鎮國的策論,才能夠舉國貫徹和實行。

鳴州之作頂多隻能夠在朝堂之上供國君和大臣們討論學習,而鎮國之策卻已然可以直接由國君蓋上玉璽大印,國運當頭,從上至下,舉國信奉和貫徹下去了。這就是鳴州和鎮國的天壤之別。

“《秋詞》?”

袁暮的一番話,不僅是大學士洪景章聽到了,其他圍觀的儒士們聞言,也一個個湧了過去,爭著搶著要看看這寫出《雁丘詞》鎮國大作的蘇林的其他作品。

果不其然,一首將秋天爽朗寫得如此樂觀豁達的《秋詞》,再一次征服了這些儒士們的心。無論是秀才舉人,還是進士大學士,都被蘇林這兩首詩詞當中透露出來的才情和思想感情給深深折服了。

而當這些人得知真相,獲悉寫作這兩首詩詞的蘇林竟然還隻是童生文位的時候,那臉上的震驚表情,讓袁暮等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大才!大才啊!沒有想到,此番來到吳國關外,雖然沒能夠找到隕心石,但是卻能夠見證到一首鎮國詩詞的誕生,還是一名童生文位的天才!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原先沮喪的楚國進士周進忍不住拍手稱快,嘴裏卻似乎還在不斷咀嚼著蘇林的這兩首詩詞的思想感情,智竅當中思想火光畢現,智海激動得翻騰了起來,思想竟然在這無形當中又更進一步精深了,大讚道,“這兩首詩詞必上本月聖殿的《聖文》,而且《聖文》據說已經接連半年沒有出現鎮國詩詞文賦了。這一首《雁丘詞》感人至深,此詞一出,也不知道要賺足天下多少人的眼淚啊!”

“吳國出此大才啊!我要迅速回越國稟告國君,這個蘇林必然是我越國的心腹大患,無論如何要派人除掉啊!”

越國和吳國乃是鄰國宿敵,有夾雜在這些儒士當中的越國奸細,也是膽戰心驚,將蘇林提升到越國必除的吳國儒士名單當中。

“鎮國!鎮國詩詞!那蘇林竟然已經可以寫出鎮國詩詞來了!我現在就算是一首鳴州之詩也寫不出,更不用說鎮國了,可笑我竟然還拿他作為我的競爭對手和目標。”

林萬經細細品味了這首《雁丘詞》之後,心中反倒有了一股釋然,知道和蘇林的差距甚遠,便再也沒有了競爭比較的心理。

至於那黃桂縣的黃通,就更是不可思議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膽戰心寒,之前還能夠用名家詭辯說服自己繼續和蘇林作對,但是現在,在蘇林絕對的力量才華之下,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敢予以抵抗和作對的心思了。

黃通雙手顫抖,臉色蒼白,淺淺的一汪智海迅速地縮水,這是念頭不通達,被恐懼之色影響了自身發展的潛力。智海不代表力量的大小,卻代表一個儒士思想的深度也就是未來可以發展的高度。

他急忙將不多的兩磚聖力融化開來,從智竅運轉全身,企圖驅除這種對蘇林的恐懼,可是卻沒有一丁點的作用,《雁丘詞》的每一個字都重重的壓在黃通的心頭。讓他的心中開始更加後怕和恐懼起來,後悔自己竟然因為不爭氣的表弟趙爽的幾句挑唆便和蘇林這麽天資卓越的天才結怨,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啊!

“這首《秋詞》的字跡和《雁丘詞》出自同一人手筆,果真就是這個蘇林!蘇林沒有死,那……離玉也還活著!太好了!”

洪景章也不禁喜上眉梢,而且既然蘇林和洪離玉沒事,早晚都會歸來,那十一隻霧雨精靈自然不可能再均分給其他的案首童生,洪景章便吩咐袁暮好生收好,回四通鎮去等候蘇林和洪離玉。

至於其他的案首童生,無一例外都沒有捕捉到霧雨精靈,這一次的試煉也可以說是這麽結束了,洪景章便命令他們回到各自的府院去,同秀才班一起繼續深造學習。

當然了,隻有少部分的案首童生們在接到洪景章的命令後就直接入關回府院去,其餘的案首童生,包括來圍觀的那些儒士,幾乎全部都不惜拿出十兩銀子一尺的珍貴“拓印紙”,爭搶著拓印,要將蘇林這兩首詩詞給拓印回去細細觀摩和學習。

不僅是蘇林的詩詞內容和思想感情,這些儒士無一不是識貨之人,他們第一眼看到蘇林的字體的時候,便也被其中的磅礴大氣給深深吸引,這種前所未見的楷體字,讓觀者都有一種心情激蕩澎湃的豪情。

“去去去……你一個小小的童生,也敢來和本進士爭搶拓印啊?”

一名進士擠在人群中,心裏十分急切,忍不住顧不得衝著擋在麵前的一名童生叫道。

誰想那名童生卻當仁不讓,回口就是一句:“進士怎麽了?瞧不起我們童生麽?你不看看這《雁丘詞》和《秋詞》就是同為童生的蘇林蘇案首的大作!我和蘇案首可是一榜的案首童生!你是不是也要瞧不起蘇案首啊?”

“讓讓讓……本官乃是大學士,算蘇案首的半個老師,你們也要和我爭麽?讓本官先拓印……”

接著就連大學士洪景章也從袖裏乾坤拿出上好的妖獸皮毛來,嚷嚷著要擠上前去。

“洪大學士你這話就不對了,怎麽能用官職壓人啊?蘇案首還是我們蘇家之人呢?”翰林院修撰蘇遠笑了一聲,卻是不肯讓洪景章越過自己。

熙熙攘攘,爭爭搶搶,這些飽讀聖賢詩書的舉人、進士和大學士們,竟然為了拓印蘇林的兩首詩詞,而爭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