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掙錢啦
第九章 掙錢啦
契書好說，牽涉到方子，可就是商業機密了，就連這位回春堂的掌櫃的，也知道自己還不夠格參與其中。於是，很自覺地躬身退了出去。林旭是邱晨的人，邱晨不發話，廖文清自然不會趕人。
廖文清很快就將邱晨口述的‘茯苓膏’方子和製法都記錄下來，又很快寫就一份文契交給邱晨。
邱晨接過來，沒有自己看，而是轉手交給林旭：“二弟，你念給我聽吧！”
廖文清略略露出一絲訝異來，邱晨談及醫術本草那般熟稔，怎麽看都不像不識字的吧！他卻不知道，邱晨之所以讓林旭替她讀文契，實在是想盡力掩飾自己的不同。至於為何認識藥材知道藥方，她就說小時候偶爾從一個老人那裏學來的，相不相信的她管不了了，能掩蓋多少算多少吧。
林旭滿心喜悅激動，卻暫時沒想那麽多，很快讀完了文契。邱晨仔細聽了，也沒什麽需要改動的，於是讓林旭代筆，與廖文清一起簽了字按了手印。陳掌櫃也拿來十四兩六錢二分銀子過來，邱晨接了，放進口袋裏。
臨出門，陳掌櫃送上兩包點心，指明是給兩個孩子的，邱晨毫不客氣地笑納。隨即，她將一份讓林旭代寫的 ‘山甲燙製方法’交給陳掌櫃。她沒有說什麽，就和林旭帶著孩子告辭了。
在她的身後，陳掌櫃拿著一張薄薄的紙片，有些傻眼，有些不敢確定邱晨的意思。想了想，還是將之送到了廖文清的麵前。
拿著這張價值完全不低於‘茯苓膏配方’的紙，廖文清也是沉吟良久，最後又將之交回陳掌櫃手中，笑道：“既然她交給你的，就由你處置吧！”
噯，不帶這樣的啊？陳掌櫃幾乎喊出來。可廖文清根本不給他申訴的機會，拍拍衣服起身，走了。
陳掌櫃捧著一張可能會引起無數人覬覦的炮製方法，仿佛捧著一個燙手的山芋，再三琢磨之後，他將這個燙手山芋送到了蔣姓藥師手上。
“這……”蔣藥師拿著這張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陳掌櫃一臉意味深長地拍拍蔣藥師的肩膀，一句話沒說走了。隻是，轉過身他就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果然，燙手山芋還是丟給別人最好。
走出回春堂，再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林旭還覺得自己腦子暈乎乎的。雖然推著車子卻仍覺得腳步輕飄飄的。
“大嫂，我們真的……”林旭想要確定一下自己不是做夢，開口要問，卻被邱晨笑著打斷。
邱晨笑著點點頭，“真的！”又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去買糧食。”
在一家小麵館，邱晨要了四碗打鹵麵。勁道的麵條，濃香的鹵汁，讓林旭和阿福吃的很開心。連剛剛犯困的阿滿，也吃了不少。倒是邱晨，隻和阿滿吃了一碗，另一碗，給阿福挑了一筷子，其餘的都讓林旭吃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說的就是長身體的男孩子飯量大，林旭每天吃的那幾個芋頭，恐怕連半飽都沒有。
這回好了，有了賣藥材和方子的錢，至少短時間內都能吃飽飯，不用餓肚子了。以後每月回春堂還都有分紅，每月十兩銀，足夠一家人眼下溫飽無虞了。
等林旭吃麵的空擋，邱晨讓了兩文錢把車子上的柴賣給了麵館老板，得了二十八文錢。一碗打鹵麵十二文，一捆柴居然隻值兩碗麵錢！看來這個時候的森林資源豐富，柴禾根本不值錢啊！
吃飽喝足，一家大小都又精神抖擻起來。連阿滿都攀著邱晨的脖子，睜大著眼睛四下裏看著新鮮。
有了錢，自然要大肆采購。
五十斤上好白麵，二百五十文；三十斤大米稍貴，二百八十文；在林旭的強烈要求下，買了一百斤黑麵（就是全麥麵，因含有麥麩，蒸的饅頭很黑，口感粗糙），隻用了二百五十文……
另外，肉要買，大骨便宜來五斤，白菜蘿卜，蔥薑大料，碗筷水壺，油鹽醬醋糖……統統都要。
再一人來身新衣裳……什麽，沒有成衣，那就買布吧！藏青色的三梭布厚實挺括，做鞋做外衣褲都好看還耐髒耐磨，來上三匹；月白色的細棉布來上三匹……紅色小花的……這個算了，還給林升守孝呢！
轉眼，推車上就被裝的滿滿，剛拿到手還沒捂熱的銀子也花掉了九兩多……這還有許多邱晨覺得必須的東西沒買呢，居然就又要沒錢了！
果然，無論在哪裏掙錢都不如花錢快啊！
一番采購下來，太陽已經偏西，一家人開始返程。車子上堆了買來的許多東西，兩個孩子坐不下了，邱晨隻好背著阿滿，領著阿福慢慢走。
出了鎮子，邱晨注意到林旭臉上沒了喜色，反而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是有什麽不解之事一樣。
“二弟，你是不是在疑惑我怎麽突然懂了藥材，還知道藥方子了？”
林旭臉上露出一絲窘迫紅暈，卻仍舊點了點頭。
邱晨歎了一聲，將她編好的故事講給林旭，然後道：“也難怪你不知道，要不是上了山看到茯苓，要不是今天去藥房正好看到人抓藥，連我都要忘記了……”
又黯然道：“當初是背著家裏人偷偷學的，一直也沒用上就撂下了，要不是這回病了後，連針線也拿不起來，我也想不到這個。就是當初學的時日本就短，又撂下這麽多年，許多東西都忘了。要是能看幾本醫書，或許還能想起些來，咱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些……嗬嗬，還看什麽醫書，當初學那些東西的時候就匆促，隔了這麽多年，字都不認得幾個了……”
看邱晨惆悵，林旭不免又有些自責，反而笨拙地安慰嫂子，“噯，大嫂不用擔心，我回去教你再把字認起來……也有幾本書，雖不是醫書，但認字還行……”
邱晨見他相信，還主動提出教她認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真是高興起來，連聲答應著。有了林旭教她識字，再賣上兩本醫書本草之類，以後再做什麽就有理由了。兩個孩子看他們都喜笑顏開起來，也跟著高興，邱晨又摸出兩塊糖，塞進孩子們的小嘴巴裏，還遞給林旭一塊，一家人一邊往家趕，笑聲也撒了一路。
又走了盞茶功夫，一輛馬車從後邊趕上來，邱晨立刻上前詢問，最後商定六文錢將一家人帶到劉家嶴村口。馬車跑起來快了很多，七八裏的路程，隻用了兩刻鍾就到了。
卸下東西和車子，邱晨道謝付了車費，車夫響亮地甩了下鞭子，趕著車一溜煙跑走了。馬車都跑出老遠了，林旭的目光仍舊追隨著，邱晨不由失笑。看來不論哪個時代，車子對於男人的巨大吸引力都是一樣的。
“嗬嗬，不用看了，等過些日子，咱們也買輛自己的馬車！”
“呃，大嫂，一輛馬車最少也得二三十兩……而且，馬車嚼裹太大……”
他們現在手裏還有四兩銀子，現在想買馬車確實不現實。這裏又不給按揭買車……想起現代自己一次性付款買的新車，邱晨不由心疼，早知道有這麽一天，她還不如辦成按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