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我？
第11章 救我？
老王隨口道：“一會兒再說吧！”
老王掏出他的那杆旱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看著人們將一具具屍體搬進了停屍房。
當搬到小女孩屍體的時候，老王擺了擺手說：“等一等！”
兩個搬屍工人停下來。
老王走到小女孩屍體前，在小女孩的腦門上劃了幾下，然後擺了擺手說：“搬進去吧！七號庫七號櫃！”
搬屍工人點了點頭，搬著小女孩進了停屍房。
當所有的屍體搬完後，劉大通讓其他同事先走了，和我留下來。
老王看了劉大通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老王背朝著手向門衛室走去，歎了口氣說：“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門衛室很簡陋，隻有十多平米，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個檔案櫃，然後就是一套簡陋無比的桌椅。不過床底下放著一個與其他擺設格格不入的檀木箱子。
箱子一看就知道年代很久了，很古樸，滿是灰塵的味道。
老王佝僂著背，蹲在地上，將箱子從床底下拉出來，放到桌子上。
老王打開箱子，裏麵擺滿了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
有雄黃酒，有八卦鏡，有白糯米，有紅線丶墨鬥線，有桃木劍等等物件。
雖然桃木劍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但是我的目光卻被一個銀白色的小盒子吸引住了，我總感覺盒子裏有東西在呼喚我。
那盒子上畫著一隻狐狸，還是一隻有九根尾巴的狐狸，就像電視裏的九尾狐一樣。
看到那隻狐狸，我整個人就像飛進了這張圖中。
圖中萬裏無雲，陽光明媚，那隻狐狸一躍而起，一甩尾巴，衝天飛起。
可是飛著飛著，天空漸漸陰暗下來，原本熾烈的太陽失去了蹤影，一道晴天霹靂從天空中劈下，劈在狐狸的身上。
狐狸淒厲的叫起來，從半空中跌落。
隨著狐狸跌落，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從她身上掉落，就像被什麽東西削去了似得。
眨眼的功夫，原本一隻活生生的狐狸變成飛灰。
看到這個場景，我忍不住驚“啊”出聲，向後退了一步，回到了現實中。
“怎麽了？”
劉大通一把扶住我，關心地問。
老王眯起他的獨眼冷冷地看著我，令我不寒而栗。
我搖了搖頭說：“我剛才產生幻覺了！”
老王冷不丁地問我：“你剛才看我這盒子產生幻象了？”
我點了點頭。
老王的大眼珠子在眼眶裏麵轉動了兩下，平靜地問：“你看到什麽了？”
我本想如實相告，但是我信不過老王，我說：“我剛才看到女鬼了！她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
聽了我的話，劉大通立即緊張起來，握緊拳頭四處張望。
老王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看了一下他的盒子。
老王問我：“你沒有看錯？”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老王眨了眨獨眼，一臉的疑惑，似乎在想什麽，又想不通。
沉吟了片刻，老王不再理會這件事，從箱子中拿出桃木劍、八卦鏡、香爐、一種很奇怪的香、符紙，以及一個小瓶子。
我和劉大通不知道老王要幹什麽，既詫異又好奇地看著老王的一舉一動。
老王將香爐放在桌子上，然後將那奇怪的香點燃三支插在香爐裏。
老王拿起桃木劍，挽了一個劍花，劍尖點在了符紙上。
符紙就像被桃木劍吸住了一樣，緊緊地粘在了桃木劍上，隨著桃木劍在半空中翻飛起來。
“燃！”老王突然大喝一聲。
符紙在刹那間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蠟燭的火焰就像感應到了符紙一樣，突然間火焰大盛，躥高了好幾尺。
老王左手挑劍直指八卦鏡，右手拿過小瓶子，打開瓶塞將其中的**倒進嘴裏。
“噗”的一聲，老王將嘴裏麵的**噴到了八卦鏡上。
八卦鏡上頓時被紅色的**所覆蓋，就像清晨的花朵上沾滿了晨露。
一股血腥味在瞬間彌漫在門衛室內，嗆人至極。
八卦鏡上的**慢慢地滲透進八卦鏡裏麵，好像八卦鏡是一塊海綿一樣，當所有的**全部滲透進去後，八卦鏡中露出了一張臉。
看到這張臉，我睜大了眼睛。
八卦鏡中的人，居然是送我《屍鬼盡》的那個老爺爺。
老爺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突然雙眉倒豎，厲聲大喝：“放肆！”
這一聲嘶吼，通過八卦鏡傳到了門衛室，聲音中充滿了惱怒。
“啪”的一聲，八卦鏡裂開了一道縫，上麵的影像消失了。
老王陰沉著臉，既心疼又痛恨地說：“居然壞了我的法器！真是豈有此理。”
老王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劉大通一眼，冷冷地說：“你們不是想知道屍體是怎麽消失的嗎？就是八卦鏡裏麵的老東西操控了小女孩的屍體！”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爺爺怎麽可能是操控小女孩的人。
如果老爺爺是操控小女孩的人，那他也是想害我的人？我上得雲色的時候，他為什麽不索我的命，我下山的時候，他為什麽不索我的命，還送我一本《屍鬼盡》。
而且隨後美女女鬼和小女孩還出現了。
如果老爺爺是操控小女孩的人，他在得雲山的時候完全沒有必要操控小女孩，他可以直接索我的命，拘我的魂。
我懷疑老王是不是弄錯了，於是問：“老王，你沒弄錯吧？”
老王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弄錯的！剛才搬小女孩屍體的時候，我給屍體下了咒，誰操控了小女孩的屍體，我能查到。”
我還是不相信老王，不過我什麽也沒有說。
爭辯隻會帶來別人的討厭，自己心裏麵清楚就好了。
劉大通想了想問：“老王，你是說鏡子裏麵的人是這兩起車禍的罪魁禍首？”
老王點了點頭說：“應該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操控小女孩是為了救人，隻有小女孩這樣的厲鬼，和他的屍身合為一體才能攔下冥車。”
冥車兩個字就像一把錐子一樣，一下紮進了我的心。
我當即想到我和我爸媽坐上的那輛出租車，它什麽都有，就是沒有燃油表，顯然不是人間的車！
劉大通既好奇又詫異地問：“老王，他想救誰呢？”
老王轉過頭，眯起獨眼看著我，眼中陰光閃閃，冷冷地說：“小陳，出事的兩輛車你都坐過吧？”
我點了點頭。
劉大通詫異無比地說：“老王，你是說八卦鏡中的人想救陳陽？不對吧！小女孩不是要陳陽的命嗎？”
劉大通問出的問題，其實也是我想問的。
小女孩要殺我，老爺爺要救我，用殺我的人救我，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再說了，小女孩可能聽老爺爺的話嗎？
我記得清清楚楚，老爺爺對我說，誰也幫不了我，我隻能自救。
如果他能操控小女孩，小女孩就不會滿世界追著要殺我了。
我更加懷疑老王的分析和判斷了。
老王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推測好像也不符合邏輯，他搖了搖頭說：“我也有點迷糊了！但是出事的兩輛車的的確確都是冥車。”
老王看著我說：“小陳，你和我好好說一說你的具體情況吧！我雖然能大概猜出你的一些事情，但是畢竟有很多事情不清楚。”
我當然樂意讓老王幫我分析一下了。
我將大概的情況，從前到後講給了老王，不過老爺爺送我《屍鬼盡》和蘭花印記等非常隱秘的事情，我沒有告訴老王。
我大伯和我說過，和陰陽師打交道，一定要多一個心眼，否則被害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因為你不懂，他懂。
更何況這《屍鬼盡》是陰陽術法，說不定是一門極為高深的修行道法，而蘭花印記的事兒又和剛才的小盒子有聯係，因為剛才的幻覺裏，我也看到了相同的蘭花印記！
聽完我的話，瓜叔掏出旱煙又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一隻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想什麽。
我和劉大通都不敢打擾老王，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雙眼緊盯著老王。
過了好一會兒，當老王抽完煙後，才張嘴說話。
老王說：“小陳啊！根據我的分析，這老爺爺的確是在操控小女孩救你！你身上裝著通行證，無論上了誰的車，隻要有鬼看到並且附身到司機身上，這車就變成了冥車！”
頓了頓，老王接著說：“這種鬼附身的冥車，不開到鬼門關是不會停下來的，隻有鬼屍才能攔住！”
鬼屍指的是將鬼用法術還魂到沒有魂魄的屍體上。
鬼屍有兩種，一種是鬼和屍體分屬不同的人，一種是鬼和屍體屬於同一個人。
小鬼孩附身到他自己的屍體上，屬於第二種。
對於老王的推測，我和劉大通都表示懷疑，老王人老成精，自然能看出我們臉上的疑惑和不信，他自嘲地說：“也許是我老了！如果真的分析錯了，你們多包涵！”
劉大通被說的臉上一紅，趕快說：“老王，您別多想，意見不一樣很正常！”
就在這時，“砰！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們三個人全部向門口望去，然後又轉過頭互相回望，臉上滿是詫異。
停屍房的大門鎖著，人不可能進來，即便是敲門，也是敲停屍房的大門，不可能敲門衛室的門。
而且這是停屍房，除了我們三個人外，停屍房內沒有一個人。
這門是誰敲的？
“砰！砰！砰！”
門外又想起了敲門聲。
我大著膽子大聲地問：“誰呀？”
門外響起了小女孩的聲音：“哥哥，給我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