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救人一命歸西

第一章 救人一命歸西

我叫陳雪,家住在一個荒野小村裏。

名字是我師父給我取的,師父告訴我說,陳年舊事,雪裏來雪裏去的,名字的大意是用來化解煞氣的,他說我身上煞氣重。

師父是一個老神棍,信奉鬼神,常奔跑於鄉村裏,為人驅邪化煞,趨吉避凶等,從小他就逼著我去學道術,說對我有好處的。

農曆三月辛已,我剛從學校回來,就看到師父他就一手拎著黃包,跟我說,要去阿田家裏處理點事情。

我還沒有回應,師父他就走到我麵前,塞給我一個木盒子,語重心長的說,這東西本來要等我十八歲生日那天給我的,現在隻能給我先,讓我好好的保管,到生日那天才打開。

我露出幾分驚訝之色,說:“別人我不知道,你這老頭子壓根兒就沒有寶貝給我,就喜歡忽悠我。”

我辛辛苦苦的給師父煮飯打掃的,什麽事情沒有幹過,十幾年來,我就沒有見到這老頭有錢的。

“拿著,有些事情不能不遵守的,沒有我在看著你的話,你早就進棺材了。”師父厲聲,麵色僵硬。

我捧著木盒子,扭頭問道:“你去阿田家裏做什麽?”

師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隻是叮囑著我說:“以後,不要太衝動,別把小命給弄丟了,養你這麽大不容易。”

他嘀咕了幾句,拿著黃布包裏走出家門了。

我望著師父的背影,捧著小盒子回房。

下午,窗外的光芒,如同鮮紅色的血液似的,照射在床上。

我原本是躺在床上睡覺的,這會兒醒過來,是被門外的叫聲給吵醒過來的,心裏窩得一火。

我衝出去拉開門的時候,看到是阿田的的父親羅叔,母親羅嬸,她滿臉淚水,見到我的時候,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當時的我臉上一個大寫的懵逼,羅嬸滿臉哭喊著扯著我的衣服:“雪兒阿,我們對不起你啊。”

“羅嬸,你先起來再說。”我雙手扶著羅嬸,而她搖頭晃腦,怎麽也不肯起來,嘴裏一直喊著,對不起我之類的話。

搞不清楚狀態的我,隻能扭頭問羅叔,到底是除了什麽事情?

羅叔眼裏閃動著淚水,悲痛欲絕的告訴我說:“陳師父他去了……”

當時,我的腦袋就是一炸,伸手一把推開了羅嬸,笑著說:“你們別跟我開玩笑,這不好笑……”

那個老頭子身子壯得跟頭牛似的,怎麽可能會死呢?

中午的時候,他還跟我說話來著。

“雪兒,陳師父真的死了,都是我們的錯,要不是我們的話……”

“你們做了什麽?”我硬生生的往後退了幾步,驚駭不已的開口叫道。

師父說去阿田家,一定是阿田家遇到了麻煩。

“陳師父他為了救我們,搭上了性命。”

等我徹底從師父的悲劇中回神過來的時候,終於明白,師父為什麽會把提前把東西交給我,因為他早就算到自己會死。

阿田,原名叫羅田,今年21歲,他家裏是住在村口靠近後山最近的那一間屋子,前些日子,剛從大學回來,根據羅叔告訴我的,師父說阿田被恐怖的東西纏住了。

羅田一回家裏,就進房蒙頭睡了一天,是羅嬸發現他不對勁的,叫他起床吃飯也沒有人應,後來才拿鑰匙開門的。

這一開門,便不得了了。

村子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羅田被鬼纏身了,他渾身上下都冒出了像血一樣的疙瘩,有拇指大小,怪猙獰可怖的。

師父一進羅家,就捂著鼻子往後退開,那惡臭的膿血味太濃重了,隻說了一句,那東西非常厲害,讓他們不能靠近屋子。

然而,師父進去之後,再也沒有走著出來了。

靈堂上,白綾隨風擺動,木門半掩,棺材裏頭躺著的人,模樣安詳。

我跪在了靈堂上,難過傷心是無法表達我此時此刻的感受,雖然我是師父撿來的,但是我隻有他一個家人。

從今以後,我就是一個人了。

十二點的鍾聲,在耳邊回蕩,靈堂上守夜的人忙碌了一整天,疲憊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一陣陰風呼嘯而來,靈堂上的蠟燭被吹得險些滅了,香火忽明忽暗,我喘了一口氣,麵色發白,起身關門。

夜,寂靜如水。

我關好門窗,返回靈堂的那一刻,緊緊的捂著嘴巴,驚駭不已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棺材裏頭的師父,他就坐在棺材裏,直挺挺的身子,十分之僵硬,那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嚇得我渾身哆嗦。

師父麵色蒼白得嚇人,在蠟燭的光芒下,顯得異常的恐怖,他朝著我裂開嘴巴一笑,笑聲有些尖銳,讓我頭皮發麻。

當時,我的腦袋就是一炸,身子發軟,一屁股就摔在地上。

我害怕到連話都喊不出來,聲音就哽咽在喉嚨裏。

“阿雪,過來。”師父的聲音僵硬,像是捏著喉嚨喊出來的,他抬起手,朝著我招了招手。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從地麵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棺材前,難過的喚了一句:“師父……”

師父的麵色猙獰,朝著我張開嘴,像是喘不過氣兒似的,仿佛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似的。

“帶著東西,快跑……”

聲音剛落地,外頭的木門猛的就風刮開了,發出巨大的響聲來,那些趴在桌上淺眠的守夜人,睜開了眼睛。

“詐屍了。”

“陳師父炸屍了……”

一瞬間,靈堂上雞飛狗跳,那幾個人連爬帶滾的跑著出去,邊跑邊喊著,詐屍了。

當時的我早已經被恐懼包圍了,不是不跑,而是沒膽子跑,愣愣的望著師父,鼓起勇氣叫道:“師父,你沒死對吧?”

“我死了。”師父那僵硬的聲音從嘴巴裏發出來。

我腦袋一炸,一片空白,身體顫抖如篩糠,隻見師父白了一眼:“你怕什麽,就這點出息。”

“我不怕。”

“阿雪,帶上東西,快跑……”

師父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整個人就倒在棺材裏,臉上帶著驚恐萬狀的神情,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了。

我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顫抖著手,撫上師父的雙眼,不管我怎麽用力,他的眼睛怎麽也合不上。

“師父,走吧,安心去吧,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不用擔心我。”我哽咽著聲音喊道,心裏頭知道師父是在擔心我,放心不下我。

不然會留一口氣吊著的。

我說完這話,感覺到手心裏濕潤,師父的雙目已經合上了,隻是從眼角流著兩行淚水。

師父曾跟我說過,人死不合眼,那是有放心不下的人跟事情,屍體流眼淚,那是在後悔。

門外聚集了很多人,他們手裏拿著火把,驚恐不安的神色,望著屋子裏頭。

見此,我咬了咬牙齒,把自己的情緒收起來,跟他們說:“我師父沒有炸屍,你們不必擔心,夜深了,大家請回,明日下葬的事情還得麻煩大夥兒。”

村民們仍舊是有些擔心,說詐屍了的話,誰還能睡得著,擔心沒醒過來就被……

我臉色十分之難看,朝著他們叫起來:“如果詐屍的話,我會負責的……”

平日裏,師父是怎麽對他們,他們倒是東一口一一口的找陳師父,不管是出了啥子事情,都是找我師父。

在羅家人幫我的狀態下,村民們才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我滿臉痛苦,全身像是泄了氣那樣般,羅叔走過來,伸手拍著我的肩膀,跟我說:“雪兒……”

我輕輕搖頭說:“師父的事情跟你們沒有關係,那是師父的選擇。”

不管是誰,師父都會幫忙的。

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的。

師父的死,讓羅家人極為的自責,他們認為是害死了師父。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師父他早就算到了自己會死的。

我轉身,走進靈堂,羅家人也跟著一起進去了。

“羅叔羅嬸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就可以了。”

羅嬸準備開口說話,屋子裏就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棺材不裝死人,要空著下葬嗎?”

聽到這聲音,我扭頭,便看到一個陌生人不知道何時站在棺材前,神情凝重。

我衝過去,隻見棺材空空如也。

師父的屍體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