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陳文喜最後的遺言

第083章 陳文喜最後的遺言(1/3)

陳國富應聲上前,他知道陳文喜有遺言要交代。

陳國富從士兵手裏接過鐵錘和棺釘,來到裝殮馬真人的楠木棺材前說道:“文喜,我救不了你,實在無能為力。”

陳文喜拍著陳國富的肩膀說道:“生死有命,連馬真人和江遠堯都沒法救我,更何況是你。”

陳國富一臉悲傷地說道:“你還有什麽話就說吧,能辦的我都幫你辦了。”

陳文喜說道:“我生來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又無兒無女,自然無牽無掛,隻是前些天我寫了封信托人寄出去,過不了多久,我在五台山的師侄可能會過來,這些年我寫了本筆記,裏麵記述了我來槐樹嶺十多年來發生的事情,我將筆記本藏在牛棚的石床下麵,等這些人走後你去把筆記本取出來,放在我房裏的書桌中,到時他自然會看到,也好讓我多年未見的師侄對我有個念想,不過筆記本的最後幾頁內容你幫我撕了吧,我怕會害他性命。”

陳國富點頭,說道:“我一定照老哥說的辦。”

“如此我就放心了。”陳文喜說道。“我在槐樹嶺與你和遠堯走得最近,但江家世代都非等閑之輩,不需我照拂,江佑山這孩子更是資質卓絕,隻可惜江家難除詛咒,沒人可以活過三十歲。我看你麵相不像是個無子之人,將來若是生了兒子,定要讓他讀書認字,石桌下麵還有一本馬真人傳我的上清內氣訣,你可看他興趣讓他學學。我的藥圃下麵埋著一個榆木盒子,上麵貼了道符,裏麵是當年馬真人獵殺的那頭蛟龍的龍丹,隻可惜我道行太低用不上,普通人吞服會立馬暴斃,你將它挖出來藏於床下,久經龍氣滋養所生之子將來必非池中之物。”

陳國富聽陳文喜臨終前對自己這般照拂,早已淚流滿麵,他說道:“將來我一定讓兒子按照尊師之禮對老哥,不如老哥現在就給他取個名字。”

陳文喜說道:“也好,既非池中物,將來必化龍,但十年前林少博化龍失敗讓我心有餘悸,不如就叫他陳麒麟。”

“國富代我兒麒麟先行恩師之禮,將來後人若有飛黃騰達日,必將文喜兄世代供奉,永不銘忘!”陳國富說著就跪下來給陳文喜磕頭。

陳文喜將陳國富扶起來,說道:“但有一點你要銘記,在槐樹嶺得罪誰都不要得罪林老九,這個人心腸太過歹毒,不是誰都能對付的。”

見陳國富點頭,陳文喜歎息了一聲,他望向周圍的萬眾說道:“我陳文喜一生光明磊落,未行一惡,在任何人麵前我都問心無愧,到頭來落得個冤死的下場,倒也不怨恨誰,隻求若有來生重活之日,再不做好人!”

陳文喜這麽一說,周圍的那個村民立馬悲呼起來,陳文喜來到槐樹嶺後一直熱心腸地幫助鄰裏,就算是其它村子的人有時也會來找他幫忙,陳文喜都力所能及地幫忙,他在很多人家裏吃過飯,村民此時想起,才覺得陳文喜這樣的人比任何人都要值得尊敬。

可陳文喜向來是個容易讓人健忘的人,他麵善,性情溫和,正因如此,往往容易讓人忽略,而他的下場卻是作為馬真人的殉葬品,連自己選擇死法的權力都沒有。

陳文喜看向徐龍象,說道:“徐將軍,我陳文喜雖住在槐樹嶺,但終究是個外人,沒有娶妻生子,入不了祖墳,馬真人也一樣,不如就將棺材扔

進槐樹嶺靠東的禁地鬼窟之中,死後依然做個無歸亡魂,不知這請求可過分?”

徐龍象挑著眉頭,小聲說道:“還有這種地方?”

旁邊年幼的父親江佑山說道:“槐樹嶺鬼窟在蛇村東麵的樹叢裏,進去的人畜無一生還。”

“你這小鬼知道得倒是不少。”徐龍象看向父親說道。

徐龍象的眼神讓奶奶驚懼,連忙將父親拉到懷裏,這時從軍車後方的一輛姥爺車上下來一個人,那人在徐龍象耳邊低語一句,徐龍象點了點頭,揚聲說道:“那本將軍就準你請求,將你葬於鬼窟之中,若是有來生,投胎做本將軍的兵,許你一世榮華。”

陳文喜說道:“不知將軍還能不能活到那時候。”

徐龍象說道:“我所修煉的自然神功,百歲不在話下,但若你不長眼投於道門,免不得又要被我殺一次。”

“你為什麽不能放了陳叔叔?”父親看向徐龍象質問。

徐龍象斜睨父親,招手讓父親過去,奶奶驚恐地拉住父親,父親掙脫奶奶的手,毫無懼色地走到徐龍象麵前,徐龍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父親說道:“我叫江佑山。”

徐龍象說道:“好,江佑山,我就告訴你為什麽不能放了他。這個世界充滿爾虞我詐,弱肉強食,因為我是在場所有人裏麵最強的人,所以我想殺誰就殺誰,你將來若是能比我強,同樣也可以來殺我。”

父親眼神堅毅地說道:“我將來足夠強時會去找你的。”

徐龍象哈哈大笑,他站起身來,看了一眼下方的爺爺,揚聲說道:“江家的人再強又能怎樣,終究躲不過早衰的命!陳文喜,我叫你一聲名字也算是對你的尊重了,不要再浪費本將軍的時間。”

陳文喜聞言,最後看了一眼生活多年的槐樹嶺,便躺入楠木棺材中,於馬真人的屍體並列。

兩名士兵將棺材蓋闔上,將最後一絲光明遮掩,陳國富大哭,一邊喊著調子一邊將棺材釘上。

徐龍象說道:“這所謂的槐樹嶺禁地鬼窟本將軍倒也想去看看。”

徐龍象讓幾名士兵扛著棺材,在陳國富的帶領下去了蛇村東麵的鬼窟。

這鬼窟因為在**時期死了很多人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在槐樹嶺是禁地,人們提都不想提。

徐龍象年近六十,自然神功已經練得出神入化,十年前被馬真人打敗之後更是苦練不輟,其餘扛著棺材的士兵都帶著防毒麵罩,他則未戴任何裝備,走在眾人前麵進了鬼窟之中。

我跟著光影中的棺材一直走到鬼窟門口,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早在我很小時的時候就聽過關於鬼窟的傳聞,村裏人都說鬼窟是地獄入口,裏麵全都是孤魂野鬼,據說鄰村有個孩子捉迷藏時藏在了裏麵就再也沒出來,還有一個小孩因為跟家裏賭氣鑽進了鬼窟之中,同樣一去不複返。

可在陳文喜的筆記中,他曾提及看到過擅長禦屍的楊萬春從鬼窟中出來,筆記的最後幾頁被撕掉,我不知道會不會跟這鬼窟有關。

我跟著光影進去之後,隨著徐龍象走了幾十米遠的距離,徐龍象突然腳下一空墜了下去。

“將軍!”士兵大喊,連忙放下棺材要營救。

“我沒事。”徐龍象的聲音傳來,隻見他一隻手露在地麵上,整個身體都沒入地下。“這裏竟然是幻境,中間是一道裂開的峽穀,將手電

拿給我。”

一名隨從的士兵將強光手電交給徐龍象,扒在斷崖邊,腳下踩著一塊突出的石頭,他用手電照著幻境地下的光景,隻見橫裂的溝壑之中奇石嶙峋,徐龍象用手電照向下方時,饒是他久經沙場,膽大包天,仍不免嚇得麵色慘白,因為下方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棺材和堆成小山的屍體。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些屍體的衣服清晰可見,皮膚和血肉萎縮,卻未腐爛,上麵一層趴著幾個孩子,其餘都是**時期穿著淺色學生軍衣的知青和***。徐龍象甚至看到了峽穀的一處斷層中端坐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老道士身穿古人衣服,盤坐如睡著,身上沒有一絲生氣,顯然早已經死了。

徐龍象猶豫了良久,終究沒敢下去查看,他一直閉氣,未讓這峽穀中的不腐之氣侵染肉身,手上稍一用力就上了岸。

“這裏大有古怪,功力低的人根本下不去,把棺材扔下去就趕緊離開吧。”徐龍象說道。

幾名士兵聞言,將棺材扔向前方,棺材沒入地下之後,隨即傳來轟隆之聲。

徐龍象剛要出去,可這時候,幾名士兵目光驚恐地指著徐龍象的身後,徐龍象察覺身後有異,本能地閃躲開來,隻見一道白色透明的鬼影撲到其中一名士兵的身上,那士兵當即慘叫,將自己臉上的防毒麵罩撕下來,抱住旁邊的一人就咬。

那名士兵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躲不及,脖子上的大筋當即被咬破,鮮血直噴,其餘兩名士兵連忙將隨身的短刀掏出,互相警惕對付。

“走。”徐龍象沉聲說道。

兩人連忙跟著徐龍象朝鬼窟外走去,我也連忙跟著光影出去。

光影之中徐龍象走出鬼窟便消失不見了,我嚇得一身是汗,將小周天羅盤收起來,剛剛我竟然進了槐樹嶺的禁地,看到了如此詭異的一幕。

我回頭望向漆黑的鬼窟中,很想進去一探究竟,當年陳文喜答應太祖母要查詢槐樹嶺龍脈的事情,可陳文喜查了幾十年也沒找到龍脈的線索,我隱隱覺得,也許這鬼窟之中會找出一絲線索。

“江陽,你在這裏幹什麽?”一聲嗬斥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看過去,見來人竟然是村長王勝利。

“王叔,你怎麽在這兒呢?”我疑惑道。

村長說道:“我家的地就分在鬼地方,我老遠就看見個人站在這裏,你知不知道這裏是槐樹嶺的禁地,進去了會死人的?!”

“我知道的王叔,我就是好奇過來看看,沒打算進去。”我說道。

“不是王叔我說你啊小陽,你從小就是個膽大的主,什麽都好奇,村頭的鬼門關你都敢帶頭拆了,要是沒人管你,你還不上天?”村長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一根香煙。“來一根兒?”

我接過香煙,說道:“王叔您的大煙杆子呢,不是抽不慣這種煙麽?”

“家裏煙葉發潮,搓不成片兒,你不是外人我就實話告訴你,王叔這不是省錢麽,哈哈,煙葉嗆人,哪有現在的煙細膩有味兒。”村長一邊說著一邊給我點燃香煙。“這鬼地方瘮得慌,以後別來了,趕緊走吧。”

村長點完煙就朝外麵走去,我也跟著他一道離開。

村長家的地就在附近,一畝苞米,此時的苞米還沒過人高,村長是除草打農藥的時候忽然瞧見我站在鬼窟門口的。

“王叔,您認識我爺爺嗎?”我突然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