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隱情

第077章 隱情(1/3)

陳半仙就住在陳文喜當年住的地方,陳文喜的老宅子早已拆除重建,但院子裏依然還有藥圃,門口兩邊的院牆邊種了一些萬年青和花草。

我記得在陳文喜的筆記中,曾提及他將一顆龍丹埋在藥圃裏,還有一棵萬年青下麵埋著陰陽觀的煉藥丹爐。

陳文喜的筆記是陳半仙交給我的,他肯定看過,所以他也知道龍丹和煉丹爐就埋藏在自家院子裏,我不知道他是否將龍丹和煉丹爐都挖了出來。

當時陳半仙正在院子裏侍弄藥草,見我遠遠地就盯著他的院子裏看,問道:“筆記看完了?”

我點頭說道:“看完了。”

陳半仙說道:“筆記中提及的龍丹和煉丹爐我在這院子裏挖地三尺找了幾十年也沒找著。”

我說道:“隻是好奇世上真有龍的存在,想見識見識龍丹為何物,那等東西連我爺爺和陳文喜前輩都用不到,我拿了也沒用。”

“看了筆記,你有何感想?”陳半仙忽然問道。

我心中一怔,說道:“有些壓抑,尤其對陳文喜前輩的死,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陳半仙聽我這麽說,歎了口氣,說道:“在那個時局動蕩的年代,連馬真人那樣的人都會隕落,更何況是我師叔。”

我說道:“陳先生您覺不覺得馬真人的死有些蹊蹺,他是一代道門至尊,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被人吊死?”

陳半仙說道:“筆記中有記載,說**最後的兩年,馬真人突然生了重病,之後道氣盡失跌下神壇,成為一個普通人,這件事情我也想不通是怎麽回事,道行如他,應該早已百病不生,也許真的是他年紀太大導致老來散功的緣故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筆記本隻是記載了一九七六年以前的事情,中間這四十年還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爺爺最終還是死於詛咒?”

陳半仙說道:“不錯,你爺爺江遠堯的確是死於詛咒,但是他卻打破了詛咒的限製,多活了兩年,我從未看過一個人在不修道的情況下功高如斯,江遠堯可以徒手斷金,運起功來子彈都破不了他體表的護體罡氣,當初我接到師叔陳文喜的信趕來槐樹嶺時師叔已經仙去,你爺爺得知我和陳文喜的關係,便將我安頓在這裏,對我很是照拂,他將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悉數告訴了我,包括槐樹嶺的詛咒,當時他已經三十歲了。”

爺爺的身體異於常人,從小到大不僅沒生過病,就算是受了重傷也比常人恢複得要快,可在爺爺三十歲那年,他突然感到身體疲乏,精神不振,沒過多久一頭烏黑的頭發就悉數斑白。那時爺爺很害怕,害怕自己走了奶奶孤零零的在世上沒人照顧。

那時父親才七歲,奶奶卻因之前烙下的病根一直身體不好,爺爺覺得離家多年虧欠奶奶太多,因此他那時候才決定修道延命。

事實證明,爺爺在修道資質上的確天賦異稟,他本就是武道高手,對於氣力的運用超於常人,所以在修道之路上一路坦途,常人用十年才能練出道氣,再三年才可破入紫氣東來境,但他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可饒是如此,爺爺的修道速度還是比不上詛咒的蔓延,終究逃不過天命,

他與詛咒抗爭了兩年,終究還是成為江家和林家千年以來死於詛咒的天才之一。

“那奶奶呢?”我問道。

陳半仙說道:“江遠堯去世之後,你奶奶沒過多久就病臥在床,幾個月後也跟著走了。”

奶奶死的時候父親八歲,也就是說父親從八歲起就自力更生起來。

“那陰陽令呢?”我突然想起爺爺的體內還藏著陰陽令。

陳半仙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很奇怪這件事情,你父親從小體質並不算很強,按理來說應該接受不了陰陽令的強大威壓,而且以你爺爺的道行,在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下,不一定就能順利取出陰陽令,也許陰陽令隨著你爺爺的死煙消雲散了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想,就算是爺爺將陰陽令傳給了父親,父親如今也已經埋骨他鄉了。

想到我頭頂的邪祟,我便問道:“陳先生可有什麽辦法除了我頭上的邪祟,我之前跟李大海他老娘王婆子打聽,林老九的兒媳在二十年前曾生下一對龍鳳胎,但是龍死鳳生,男孩夭折。據我調查,襲擊我的鬼孩子就是林老九所養的小鬼,他一直在養著他死去多年的孫子,但是我卻不清楚他為何要害我。”

“果真和我猜得差不多”陳先生皺著眉頭說道。“按照林老九的本事,他若真想害你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所以他應該在顧忌什麽,你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人,純陽之體,通常來說最克陰邪之物,雖然也是靈體附身的最佳宿主,但是成功率極低,我也想不明白那小鬼為什麽偏偏要盯上你。”

“小時候林雙就說她爺爺告訴她,我將來會是林家的人,是不是從二十年前林老九就盯上我了?”我問道。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陳半仙說著就遞給我一張寫滿符咒的黃符。“這符咒是我昨晚子時專門為你畫的,專克鬼物,若是你遇到危險,就用此物防身,本來這符咒要配上道家咒語才更為有效,但你沒有半點道氣,念了咒沒用。”

“謝謝陳先生。”我接過陳半仙遞來的符咒,誠心道謝。

我頭上的邪祟隻說明我被小鬼盯上了,誰也不可能一直守在我身邊,而小鬼和林老九的關係匪淺,陳半仙的眼神有些閃躲,很顯然他也不願意惹林老九。

在動蕩不安的**時期,無數的奇人異士在槐樹龍被殺,隻有林老九活了下來,一般人根本不敢與他作對。所以**之後槐樹嶺陸陸續續來的陰陽先生在打聽完當年的隱秘後,除了去林老九家裏拜山,一直沒有半點動靜。

我和陳半仙道了別,接著向陳家村的後方走去。

因為當年陳家村後麵發生的屠殺慘案,所以一直以來這裏都是不祥之地,沒人敢來這裏,還有人傳言月圓之夜這裏可以隱約聽到奇怪的哭聲。

我獨自一人來這裏,雖然很怕,但是為了活命,我不得不調查清楚一些關於當年的事情。

我拿出小周天羅盤,撥動天池中央的指針,指針逆向轉動,清光蕩開,光影之中,我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牽著一頭老黃牛從牛棚裏走出來。

老者的頭上紮著一個鬏,一些白發散落額前,他神情落寞,牽著黃牛從我的

身體穿過去。

“馬真人……”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馬真人回過頭看向我,我嚇了一跳,問道:“馬真人,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但是馬真人並沒有反應,他隻是稍微皺了一下一下眉頭,眼中的迷惑一閃而逝,隨即又牽著黃牛走向遠處。

接下來我一連撥動指針幾次,看到了陳文喜的筆記中所說的各種人物和場景,我看到了馬真人,看到了爺爺,看到了馬原和王寶,看到了周光耀,也看到了麵善的陳文喜。

在某個場景中,槐樹嶺的後山圍滿了人,一些人雙手被反綁著跪在定風樁前,定風樁上綁著馬原。

那時一個瘦弱的青年突然轉身望向身後的草叢,接著抬頭望向周光耀身後的一名警衛,那草叢中露出一雙如狸貓在夜幕之下綠森森的眼珠,緊接著警衛就開槍,一槍射穿了馬原的心髒。

警衛隨即清醒過來,以為是自己的槍走火了,周光耀大聲質問那名警衛為什麽要開槍,陳文喜也站起來,卻被幾個***死死地按住。

王寶像瘋了一樣衝到定風樁前要救馬原,被一群***拳打腳踢,而被綁起來的馬真人突然掙斷繩索,被幾十把槍指著,見馬真人走向他們,警衛們立即開槍。馬真人身上道氣猛震,將警衛們手中的槍盡數崩碎,隨即一名縣領導大喊:“馬真人,你不要胡來!”

馬真人便停了下來,不敢再上前,而被綁在定風樁上的馬原眼看就沒了生命氣機,王寶解不開繩子,求旁邊的人把馬原放下來,他的手白如璞玉,不喜動用本命真元,一直按在馬原的心髒上,似乎想要阻止馬原的死。

“沒用了,就算師傅出手也救不了我了。”

“可以的,師傅是當世道門老祖,再重的傷都能把你救活。”

“你啊,以後得學會自己做飯了,如今世道亂,槐樹嶺是個是非之地,你要想辦法離開這裏,你隻有離開了師傅才能變得強大,不過外麵的人可不會像我這樣讓著你,凡事要學會忍讓。”

“師兄你別死,我們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吃,好玩的沒玩,說好了要一起去武當山朝聖的。”

“我去不了了,小寶你過來,我有話告訴你。”

看到這個情景,我向前靠去。

光影中的馬原說道:“師傅的道天尺一年前已經傳給了一個叫馬應鈞的人,他是我們的大師兄,茅山的現任掌門,那天晚上大師兄想要帶我們倆離開,但是師傅沒同意,師傅說我們兩個會給茅山帶來滅頂之災,不能離開槐樹嶺。但若留在槐樹嶺的話,其中一個會死,另一人因此性情大變,他要大師兄無論如何都要把活下來的人給殺了,現在看來死的人是我,你一定要想辦法離開槐樹嶺,小心師傅。”

“怎麽會這樣?”王寶小聲哭著問道,不敢相信。

馬原聲音頹靡地說道:“這世道本就如此,小寶,你以後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

馬原說完就咽了氣,王寶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他抬起頭,眼睛通紅地望向批鬥台上的馬真人,接著又咬牙望著在場的所有人吼道:“有本事你們今天就把我也打死,不然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後悔來到這世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