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功虧一簣

第062章 功虧一簣(1/3)

楊萬春的話讓林少博一怔,林少博點頭答應,說道:“好。”

楊萬春示意林少博靠近,林少博側耳傾聽,那時的陳文喜就站在楊萬春身後,看到楊萬春一隻手背在後腰,掏出一把匕首,他當即出聲提醒道:“少博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楊萬春的匕首還是捅進了林少博的腹部。

林少博那時看向黑暗中的陳文喜,嘴角邪笑,他的下巴搭在楊萬春的肩膀上,楊萬春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轉動,血肉撕裂的聲音傳至陳文喜的耳中,但是緊接著卻傳來了楊萬春的慘叫。

隻見林少博的雙手按在楊萬春的後腰上,他的手指白皙且尖利,猛然刺進楊萬春的皮肉中,林少博的神情發狠,猛然將楊萬春的後背撕開,那一瞬間陳文喜看見了楊萬春血肉中的脊骨。

楊萬春一掌將林少博推開,他麵如死灰,眼神驚恐地盯著狀若厲鬼的林少博,林少博的腹部依然流血,他恍然無覺,皮膚表層漸漸浮現出白色的鱗片,很快林少博的模樣大變,身體皮表猶如蛇皮。

楊萬春一隻手扶在樹上,另一隻手捂著背後被撕開的傷口,傷口血流如注,楊萬春頭上汗如豆大,向後踉蹌退去,林少博一步躍起,跳到楊萬春的肩膀上,他雙手扒住楊萬春的下巴向上拔,楊萬春的脖頸處當即皮肉撕裂,楊萬春一拳轟在林少博的下巴上,林少博裝在樹上,再次撲向楊萬春。

楊萬春身有巨力,可此時卻施展不出,他掐住林少博的脖子想要將他甩開,林少博卻如牲畜一般咬在楊萬春的脖子上。

林少博的喉嚨蠕動,大口大口地吮吸著楊萬春的血液,楊萬春掙紮無果,皮膚血肉凹陷,眼中露出極大的不甘。

楊萬春整個人都變得幹癟,林少博不管不顧,依然趴在楊萬春身上吮吸血液,眼看著楊萬春已經眼神迷離,意識即將喪失,楊萬春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瓶,一股濃濃的屍臭味從瓶口散發出來,楊萬春一口吞下瓶中的丹藥,皮膚很快發青,出現屍斑,變得腐臭。

林少博察覺到血液的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楊萬春一拳轟飛出去。

林少博跌落在地,立即如遊蛇一般立起來,他眼中略有興趣地打量著楊萬春的變化,楊萬春猶如死後幾個月的喪屍,身體幹癟,骨瘦如柴,隻是惡臭熏天,讓林少博都不由皺起眉頭。

楊萬春聲音嘶啞地說道:“林少博,你這個仇我會報的,希望你能撐過即將到來的詛咒!”

楊萬春說著轉身就逃,手裏拿出一張三角符寶吞入口中,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林少博並未追擊,他望著腹部的傷口,一隻手捂在上麵,血液聚攏,鱗片蠕動,等他將手放下後,傷口已經結痂。

林少博的麵色逐漸恢複,他望向躲在暗處的陳文喜說道:“出來吧。”

陳文喜硬著頭皮從樹後走出,他一言不發,將身上的外套脫下

來遞給林少博。

林少博接過外套,咳了一聲,說道:“我如今都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陳兄就不怕嗎?”

陳文喜說道:“怕,但你是我朋友。”

陳文喜的話讓林少博一怔,林少博披上陳文喜的外套,說道:“我十五歲時被父親告知林家子孫身負詛咒,他傳我林家的化龍之術,我膽戰心驚地和地下水域中的蛟蛇相處十五年,自問已經和蛟蛇融合得天衣無縫,終究是無法反抗天命,落到如此下場。”

林少博邊說邊向林家走去,那時陳文喜似乎看到了十五年前的那個少年,在一個蕭條的秋夜裏,獨自一人去了槐樹嶺的大河邊。他在大河邊上點燃了兩顆白蠟燭,中間放著一尊泥塑的蛇像,口中念咒,不停跪拜。

少年一直在心裏默念,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很快,河水攪動,一道白影在河底閃過。

少年麵如死灰,看著渦流中緩緩探出的巨大蛇頭,嚇得癱軟在地。

接著那條白蛇遊到岸上,將嚇懵了的他吞入口中,一猛子紮進水裏。

少年的脖子上帶著一隻金銀鑲嵌的鎖片,他在慌亂中扯斷了脖子上的鎖片,不知道丟到了哪裏,等他再睜開眼時就到了一處祭壇中。

那處祭壇就是林家世代以來的禁地,數百年來,古老相傳,隻有長子才有資格知道。

白蛇是林家初祖所豢養,林家道藏之術向來與正道偏頗,得知身中詛咒後,便著力於研究白蛇化龍之術,近千年時間已幾近完善。

可終究天道無常,哪怕是林少博日夜忍受與白蛇交融的恐懼,身體逐漸變異,血液不再有溫熱,到頭來終究是天命難違,無法實現從人化龍的夙願。

化龍之術一旦成功,林少博便可以脫去人類肉身,將精氣神與蛟蛇結合,從此人蛇一體共生,成為翱翔九天的真龍。

林少博向來是個極愛幹淨的人,可當他發現自己的皮膚上開始長出鱗片,眼睛變得尖利如蛇時,他也曾有一陣痛苦,他不想死,也不想這麽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

林少博藏身於蛟蛇腹中,與蛟蛇一同對抗飛升天劫,蛟蛇活了六百年,已是人間大妖,雷劈不死,眼見化龍無望,以為是山上的馬真人施法阻攔,便攪起腥風血雨,屠殺百姓,終究不敵馬真人,被斬殺於槐樹嶺中。

陳文喜隨著林少博走向林家,到了門口,林少博說道:“陳兄,天色已晚,不如早點回去休息,不送了。”

林少博說完推門進了院子,陳文喜站在門口並未進去,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苦澀。

那時張氏從門內走出,林少博看到張氏,問道:“弟弟們還好吧?”

張氏說道:“都還好,之前發了大水,地窖險些被淹了。”

林少博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走向自己的臥房,這時候張氏突然拉住林少博說道:“少博,我煮了薑湯,你趁熱喝一點。”

林少博聽到張

氏如此說,倒是有些口渴,便走向堂屋,披著一件長袍,坐在桌上。

過了一會兒,張氏從廚房將薑湯端來,林少博看著薑湯,拿起湯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裏品嚐,隨即將整碗都喝了下去。

林少博說道:“娘,你也不要怪我,林家世代以來都想要破除詛咒,可如今我化龍失敗,唯一破除詛咒的辦法,就隻能靠我這幾個弟弟了,你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看著我死之後,每年都死一個兒子吧?”

張氏捂著嘴哭起來,眼淚花花的。

林少博冷漠說道:“長痛不如短痛,為了破解詛咒,林家和江家死了多少先輩,無數人飲恨、死不瞑目,好在江無道婦人之仁,將研究出的破解之法傳給我林家,爹為了破解詛咒,為我生下八個弟弟以備不時之需,我這些年來賺錢養活他們,如今也到了他們該還的時候。”

林少博說完,起身前往自己的臥房,他剛一打開門,一聲機括轉動的聲響傳出,緊接著一支弩箭射透了林少博的喉嚨。

在弩箭射穿林少博喉嚨的前一秒,林少博反應迅速地接住弩箭,饒是如此,威力過大的弩箭還是穿透了林少博的手掌,接著又穿透林少博的喉嚨。

鮮血從林少博的脖子前後汩汩淌出,張氏大聲哭喊,但是卻沒有上前。

林少博身形踉蹌,眼神凶惡地瞪了一眼張氏,然後在林少博的房中,一個麵容白皙的少年走出,正是一臉陰沉的林老九。

“大哥,你好狠的心。”林老九說道。“當真是八個弟弟一個不留?”

林少博一隻手捂著冒血的脖子,另一隻手猛然掐住林老九的脖子,將他摁在牆上,他喉嚨嘶啞地說道:“無知的弟弟,你以為這樣就能殺得了我?”

林老九身體瘦弱,被掐得麵紅耳赤,那時陳文喜正躲在門口,他正考慮要不要衝進去救林老九到時候,嘴角溢血的林老九卻說道:“在你和八個兒子之間,娘當然是更希望你先死,我的大哥,薑湯裏被我下了苗疆人才會的蠱毒,別說是你,就是馬真人也無法化解,就算你是真龍又怎樣,逃不過一時半會兒變成皚皚白骨的命運!”

林老九的話音剛落,林少博隻覺得肺腑中一陣火熱,他急忙調集道氣化解火毒,可肺腑內突然猶如萬蟲嗜咬的痛楚傳至全身,讓他疼得**。

“我先摔死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林少博猛地將林老九摔在泥濘的院子裏,林老九口吐鮮血,在地上滾了幾圈,張氏在一旁尖叫,嚇得手足無措。

可林老九卻從泥濘中站了起來,他脫下上衣,露出自己的上身來,林老九的上身讓門口的陳文喜都看得愣住了。

在林老九的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用刀口蠡出的傷痕,這些傷痕每一道都翻開皮肉,有的結痂成疤,有的還鮮血淋漓,而這些傷痕組成了一個無比詭異的圖案,猶如一隻惡鬼附著於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