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真相

第015章 真相(1/3)

那天晚上槐樹嶺的月色清涼如水,我一路順著鄉間小道走向祖墳地,四周蛙聲不斷,蟬鳴不止。

若是放在以前,我定然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尤其是槐樹嶺的夜路。可這幾日以來,我越發覺得焦躁不安,自己的命被捏在別人手裏的感覺讓我極度惶恐,以至於我深入獨自前往墳地都不覺得害怕。

我到了祖墳地之後,見四下無人,就掏出小周天羅盤來到林雙的墳塚前。

小周天羅盤上有許多晦澀難懂的古篆,最外圍為六十四卦象,再往裏分別為二十四方位,十二地支和十天幹,八卦五行圖,風林火山符,東南西北,直到最裏麵一層的天池才是時間刻度。

此時指針指向的時間刻度應該就是現在對應的時間,指針上鏽跡斑斑,我伸出食指輕輕往回撥動極短的一段距離,清光蕩開,光影出現。

光影中,我和林老九站在林雙的墳塚前,林老九說道:“大清朝以前各村的陰陽先生都是槐樹嶺世代相傳的世家,而他們大都是你江家和我林家宗祖的弟子,大清朝以後,槐樹嶺來了個前清秀才,也就是住在後山的老道士,沒出一年,那些陰陽先生就不明不白地死絕了。之後數年槐樹嶺陸續來了很多能人異士,他們……”

光影中發生的事情正是白天“我”和林老九埋林雙屍體的時候,我將指針再次往回撥動,光影變幻,身邊坐著幾名白石村的村民,他們的手裏都拿著鐵鍁閑聊,不一會兒,隻見林老九挑著一盞白紙燈從荒草叢間的小道走來,身後跟著四名大漢抬著棺材,村長和劉大喜也跟在後麵,再往後就是“我”的光影。

林雙的棺材下葬之後,村民們紛紛離開,那時劉大喜遠遠地轉頭喊“我”,讓“我”跟他一起回去。

“我”神情猶豫,朝劉大喜追去,可沒追出去幾步就發現劉大喜和村民們都不見了。

“江陽,你還在這站著幹什麽,時候不早了,準備拜堂吧。”身後傳來林老九的聲音,他的手裏還拿著一件大紅色的喜服。

“林老,不是說走個過場就行嗎,有必要穿著喜服嗎?”

“拜堂不穿喜服成何體統,凡是都要有個規矩。”。

“看來從一開始你和林雙就串通好了的,真是死了都不要臉,想跟我結陰婚,門兒都沒有,老子不幹了!”

“我”說完就向白石村的方向走去,光影中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見人影。

“江陽,走這邊!”劉大喜的聲音從不遠處隱約傳來,聲音極小,像是怕被人聽見。

“我”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一不小心被纏繞在一起的草根絆倒,正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我”的身後出現,一掌拍在“我”的腦後。

不錯,這人的確是用手掌拍的,手法精準,就像是拍在穴位上,讓

那時的我頃刻間失去知覺。

我手裏端著小周天羅盤,穿過這人的身體,看向他的正麵。

是馬三通。

震驚,錯愕,不可理解。

林老九並沒有騙我,將我打暈裝進棺材的並不是他,而是此時正住在我家的馬三通。

可我實在不明白馬三通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隻是利用救我的原因,想要暫時留宿在槐樹嶺?

如果這樣的話,他完全可以用其它方法留在槐樹嶺,槐樹嶺的鎮上也有客棧,住一晚才三十塊錢,再者憑他的本事也完全可以在幫人算命觀風水後留宿村民家中,他接近我難道另有目的?

指針回到原先位置,光影消失,我捧著小周天羅盤回到林雙的墳塚前,準備再次撥動指針,看看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在這時,旁邊的草叢突然晃動,劉大喜從草叢裏躥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大喜,你大半夜來這裏幹什麽?”

“噓——”

劉大喜向我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拉著我向草叢裏麵跑,我們前腳才剛離開,後腳就有一道黑影從小道快步走來,來人正是馬三通。

馬三通到了林雙的墳塚前,他四下看了一圈,鼻子嗅了嗅,然後低頭看向腳邊窩成一團的黃符,黃符正是白天時林老九從林雙的嘴裏取出的。

馬三通兩根手指夾著黃符,小聲說道:“怪不得屍體沒了反應,原來趕屍符被人取出來了。”

馬三通說完,突然抬起頭看向我和劉大喜此時藏躲之地,我和劉大喜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動一下,可馬三通依然向我們走來。

我從口袋裏掏出彈簧刀,緊張得手心出汗,昨天晚上李大海黃大仙上身了都差點給馬三通弄死,以馬三通的身手我真沒多大信心能捅死他。

馬三通進了草叢,離我們僅有 兩米不到的距離時停了下來,他彎下腰撿起草叢中的鐵鍁,然後回到林雙的墳塚旁開始挖。

我和劉大喜都鬆了口氣,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馬三通,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一聲老邁的聲音傳來,林老九從一座墳塚後走出。

“喲,林兄大半夜不睡覺,怎麽到墳場兜風來了?”馬三通見自己正做的勾當被林老九撞破,略有尷尬,隨即嗬嗬一笑。

“前天早上我孫女的屍體無緣無故躺在江陽家門口,我還以為是槐樹嶺哪個不長眼的算命瞎子昏了頭,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可第二天江陽說親眼看見我孫女是自己走去的,我才想到有人暗中對我孫女的屍體動了手腳,隻是沒想到你今天晚上還敢來。”林老九說道。

馬三通嗬嗬笑了一聲,說道:“這有何不敢?如此窮鄉僻壤的山村,我還真沒以為有人會懂道家符籙,想必你也是誤打誤撞找出了我下的符。”

“大言不慚,我學

道製符的時候恐怕你爹還在穿開襠褲!”林老九哼了一聲說道。“說,你來槐樹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的目的當然和林兄一樣,難道林兄不比我清楚嗎?”馬三通反問道。

“笑話,我林家世代生活在槐樹嶺,我更是槐樹嶺土生土長的人,我能有什麽目的?”林老九回道。

馬三通說道:“林兄,咱明人不說暗話,別人不知道,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倒是說說看你知道些什麽?”林老九不以為然。

馬三通抬頭望天,說道:“時間真是太過久遠,遙想當年,北宋年間,有兩個道士偷了一件師門寶物尋到槐樹嶺,發現了槐樹嶺下麵隱藏的龍脈之秘,誰曾想二人妄圖占龍脈為己有,潛在山中謀劃多年,隻可惜終究免不得一死,還害得子孫後代都被牽連。”

見林老九沒說話,馬三通繼續說道:“相傳那兩個道士一個姓江,一個姓林,他們的子子孫孫世代繁衍在槐樹嶺,但是他們的身上卻有個詛咒,就是……”

“夠了,你是從何知道這些隱秘的?”林老九打斷馬三通的話,他眼神微凜,露出殺機。

馬三通說道:“我倒是沒什麽可隱瞞的,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從我師傅的口中得知了槐樹嶺的事情,隻是多年奔波在外,加上這槐樹嶺實在是不好找,直到今日方能得償夙願。”

“我看得償夙願倒是未必,但有來無回卻是一定的。”林老九說道。

“嗬嗬,我倒是很想領教領教林兄的手段,看看這槐樹嶺中隱藏的能人異士是否真如當年我師傅吹噓的那樣神通廣大,竟能將我師祖的命都留了下來。”馬三通說道。

“怪不得你師傅能知道槐樹嶺如此多的隱秘,當年在後山蓋道觀的前清秀也是姓馬,想必那人就是你師祖了。”林老九說道。

“不錯,昨日去了趟師祖的道觀遺址,從那裏似乎看到了他當年俯瞰槐樹嶺時的身影,隻可惜他不夠狠,最後被一些無名之輩整死,我雖未見到他的麵兒,也能想到他是個和我師傅馬應鈞一樣把正義掛在嘴邊的人,當真是死有餘辜哪。”馬三通說道。

“傳言當年茅山最後一代掌門馬應鈞是被人吊死在樹上的,就連茅山衣缽都沒來得及傳,聽你這口氣,馬應鈞不會是你殺的吧?”

“是我殺的又怎樣,不是我殺的又怎樣,像他那樣冥頑不靈的人,終究成不了大事,倒不如早死早托生,省得浪費糧食。”

林老九聽到馬應鈞如此說,不禁大笑起來,馬應鈞見林老九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他指著林老九說道:“說到誅殺至親,應該沒人比得過你林老九了吧?”

馬三通的話音剛落,不遠處一棵茂密的老槐樹上,一根黑色的長矛咻的一聲直射向馬三通的後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