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棍
第14章 神棍
這麽看來,穿灰色道袍的這個高人應該是個神棍沒跑了,應該收了人家不少錢吧,至少五位數起步吧,收了這麽多錢不好好給人家辦事兒,還想著害人,良心被狗叼走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道袍老頭怎麽害人,但李叔應該沒錯的,在人家白事上當麵指出來有點過了吧,不過要是不指出來,可能會出人命,事情如果有這麽嚴重的話,換做是我也會這麽做。
“第二,死者講究入土為安,棺材上卻打上了幾個孔,這是讓老爺子喘氣兒?”
“舉行這麽厚重的葬禮,應該單獨找一處風水極佳的目的,出點錢買下來也可以,但是葬在大公墓可不合適。”
“既然陳老爺子生前要求把自己土葬,應該是個傳統的人,葬在大公墓也就算了,葬在十字架旁邊合適嗎?”
接二連三的問題把這個穿道袍的老頭問住了,眾人都等著這個老頭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可這個道袍老頭語塞半天,連個p都放不出來。
“胡說八道!”他就憋出這四個字。
“是收人錢財受人指使,還是你壓根就不懂這裏麵的道道?”李叔走到道袍老頭的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說出這句話,道袍老頭要比李叔矮上一頭,站在他的麵前氣勢十足。
如果葬禮有問題的話,那也隻有這兩種可能,要麽是他收了另一份錢要迫害陳家,要麽是他壓根什麽都不懂。
前者的可能性較大,陳家業大,生意上估計少不了各種對頭,雖然看起來老爺子人際關係好受人尊敬,但是誰還沒有幾個冤家?
有人看陳家發展的這麽好,肯定會眼紅,或許表麵上對陳家客客氣氣笑嘻嘻的模樣,背後可不知道耍什麽陰招,比如說這種情況就有可能發生。
後者的幾率很小,陳家是因為各處打聽才找到的我們做紮紙,在主持白事的人選肯定慎重選擇再三才決定的人選才對,不可能找個啥都不懂的神棍來辦事。
那個陳家年輕人叫陳少遊,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可是難看到極點,自己花這麽多錢就想給老爺子隆重的辦個白事,沒想到還有人在這上麵做手腳。
雖然說這些講究沒有科學依據,但是就跟鬼這種東西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
不過我打小就是相信牛鬼蛇神的存在,如果我在一個教師家庭長大,那肯定是相信科學。
我經曆過那些普通人沒有經曆過的靈異事件,從事的也是普通人一般接觸不到的行業,所以我知道的比普通人要多,比如說鬼,有的人信而有的人不信,不信是因為他從來沒見過。
陳少遊在麻子臉的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便帶著幾個人匆匆離開,應該是交代給麻子臉一些什麽事情。
麻子臉讓人把棺材先抬回去:“這件事情大家一定不要聲張。”
棺材土都埋上了,棺材又被挖出來,幾個青年把麻繩栓在棺材上抬出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估計要被人當做茶餘飯後討論的稀罕事。
麻子臉讓我們跟他上車,他開車說要送我們去見家主,而道袍老頭被晾在一邊,沒人理他。
他把我們送到一處小別墅,這房子估計沒有個幾十萬上百萬拿不下來,裏麵的裝修也是非常奢華,就算放在當代那也是頂級裝潢。
陳少遊在一樓大廳內煮茶:“二位坐吧。”
這沙發極其舒適,比我店裏的床還要軟和,躺下來睡覺肯定爽,不過當下這種情況我倒是很緊張,身體繃成一根弦,壓根放鬆不下來,戰戰赫赫的坐在沙發上。
他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二位在家父葬禮上的一番說辭,是為收人錢財受人指使,還是真心所言?”
陳少遊引用了剛剛李叔的話,我們就一個窮紮紙匠,雖然在當地小有名氣,不過也做不到有人用錢來賄賂我們。
“當然是實話,我知道有點多管閑事,不過今天你要是把老爺子那麽埋了,你們家裏估計就要敗落了。”李叔說的話極其自信,躺在沙發靠背上,還翹起了二郎腿。
“我請來的大師乃是一所道館的道長,雖然沒法確定他是個騙子,但是我不敢拿家人的性命開玩笑。”他把一杯熱茶一飲而盡,“給我一個相信你們的理由。”
看起來他也是沒少受老爺子的熏陶,對鬼神這種東西還是相信的,不過他剛剛用到家父這個詞,那就說明這老爺子是他父親?
剛過世的父親,九十一歲,但是這個陳少遊的模樣像是二十出頭,年齡差了一輩不止。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家中的獨子吧。”李叔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隨後發問:“無意冒犯,你的兄長姐妹是不是大多數夭折沒人活過七歲?”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你家裏養了一個黑紙童,你每天都要按時燒香祭拜,如果差一天沒燒香上供,是不是就高燒不斷,身體發難?”
當時客廳當中還有陳麻子和幾個年輕人,陳少遊聽了李叔的話,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他竟又突然下跪:“您才是真大師,求您救一下我們家吧。”
李叔連忙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讓他有話好好說。
“大師剛剛說的的確屬實,雖然說各個兄長夭折的事情與陳家有過交集的人都知道,但是黑紙童的事情外人卻從不知曉,這也是能保我命的事情。”陳少遊被李叔扶起來,他朝旁邊的人都揮了揮手,讓他們全部都出去,房間裏就剩下我們三個人。
雖然我從小跟爺爺學習紮紙,各種各樣的紮紙我都見過,但是黑紙童我卻從未見過爺爺紮,爺爺是一位真正的紮紙匠,而這些時日從李叔的談吐言論當中也能看出來,他也不知道師從何人學到了紮紙的精髓。
黑紙童聽名字,應該和紅紙童一樣,是特殊的紙紮,至於有什麽效果,我靜靜的聽著李叔的講述。
“家中兄長姐姐都沒人活的過七歲,家父老來又得子,怕我也赴前嫌,向一位老友出了大價錢讓他作了黑紙童,供在家中,我才活得過七歲,長到這麽大,都得每天親自去燒香上供,不然就會高燒不退。”他說。
“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現在多大年齡?”我非常好奇這個。
陳少遊說他現在才二十五。
也就是說,陳老爺子六十多歲的時候有的他,二老的身體還硬朗。
不過六十多歲,女人應該都絕經了吧?我腦子當中不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高齡富豪和年輕女人在一起的故事浮現出來。
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問,當然陳少遊也沒說。
“能讓人這麽搞,你們陳家仇人一定不少吧?”李叔緩緩說道,他從兜裏摸出一支煙,可是陳少遊眼疾手快的在他點上之前給遞上一包軟中華,我們一般那時候是抽五塊錢的紅旗渠,中華這煙我們這身份的人抽不起。
陳少遊給我們兩人點上煙,自己也放在嘴邊一隻,沉悶的說:“的確,家裏的產業都是靠家父一點一點打拚出來的,做的是貿易公司,香港那邊隻給了我們代理權,所以陳家的產業在內地一家獨大,同行別看都對家父客客氣氣的,可實際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搞垮陳家。”
他說著歎了一聲氣,年紀輕輕就背負著這麽大的壓力,雖然吃穿住行都是頂級的,可是壓力也比平常人要多上幾十倍,就好比我,陳少遊比我也就大幾歲而已,看我就沒什麽壓力,他頭上卻已經有了幾根白頭發。
“我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在背後耍陰招。”他錘了一下昂貴的茶幾,如果力氣再大一些,估計玻璃都要被他錘碎,“家父的喪事就拜托二位了。”
他拿出一張銀行卡,緩緩的推到我們麵前:“這些算是先意思一下,如果能安妥的把喪事辦好,事後還有重謝。”
這張卡裏少說有幾萬塊錢,陳家家底可真厚,出手便是大手筆,估計他這貿易公司一年下少說得幾百萬,的確讓人眼紅,怪不得有人在背後耍陰招。
原本正常的流程是我們收下錢,跟他保證一定穩妥的辦好這件事,可是李叔非但沒有拿這張卡,說:“二十萬。”
什麽二十萬?
“你給我二十萬,我不但能把陳老爺子的喪事辦妥,還能不讓你每天供著黑紙童。”李叔獅子大開口,“黑紙童能供一時供不了一事,你就不想查清楚誰讓你們家斷子絕孫?非得用陰惡的黑紙童才能讓你活下來?陳老爺子生前被人搞,死後還要被人搞,你要解決這些事情的話,二十萬,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有些厭惡這些明碼標價的交易,這行裏都是幫忙,沒有真正的收錢,被幫的那戶人家給點錢意思一下,還有幫人辦事兒不收錢的,這是遵從道行,但是直接開口要價的我還真沒見過,就算是那個道袍老頭也不敢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