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節末時行晨路

第9章 鬼節末時行晨路

見到虛竹道長突然這麽大的反應,我們幾個頓時就不敢說話,大家隨著虛竹道長的眼神看向窗外,我心頭還在害怕,該不會是晨瑤來了吧?

我們剛看向外邊,村裏突然就傳來了鋪天蓋地的狗吠聲,從來沒有聽到那麽瘋狂的狗吠,看情況,村裏所有的狗都叫了,並且似乎是對著一個方向叫!

虛竹道長突然喊:“快關燈,點一根蠟燭!”

我老爹不敢怠慢,答應一聲,立馬就去關了燈,然後點了蠟燭。之後,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看著月光旺盛的窗外。

過了片刻。虛竹道長才小聲對我們道:“現在是鬼節末時,村裏隻有我們這裏開著燈,想必待會兒會有不幹淨的東西來趴窗口,大家千萬不要出聲,如果有人敲門,也別理會!”

我們答應一聲,氣氛變得更加緊張了,就這樣看著窗外,借著月光能看見村裏的大概場景,但是,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在動,那狗就是不停的吼叫!

不一會兒,狗叫聲逐漸變得稀疏起來,我家門口的狗突然大吼了一聲,接著又沒了絲毫動靜,虛竹道長拿著金錢劍,招呼我們躲在窗戶下麵,仰頭看向上麵。

我們幾個人擠成了一堆,大汗淋漓地看著上方,四周頓時一片落針可聞的死寂,過了好一會兒,外麵依稀傳來了一種沙沙的聲音,就好像有人踮著腳尖走路一樣,聲音離窗戶越來越近,我感覺背後都涼透了,總感覺屋子裏突然少了點什麽,但怎麽也想不起來!

突然,一束被月光拉得很長的影子出現在屋裏,沒有一絲聲息,影子好像是爬在窗口,看屋子裏麵一樣,更像是一根沒有生命的木杵,杵在窗口,看起來根本沒有一點點動靜!

我們屏住呼吸,不敢動彈分毫,看著這束影子好久,過了大概十來分鍾,屋裏突然恢複一片月光,影子不見了,然而此刻我們才莫名的想起,剛才不是點了蠟燭嗎?燭啥時候不見了我們都不知道!

我恍然大悟,剛才就是不知不覺少了蠟燭!

屋外沒有再發出任何響動,虛竹道長這才叫開燈,開燈之後,除了虛竹道長和老秀才之外,我們一家三口全都傻眼了,剛才點的蠟燭已經化為了蠟,沾在桌子上!

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做了一個不完整的夢一般!

虛竹道長說不用怕,這是夜行鬼帶走的,我們沒被發現就無礙。接著,虛竹道長說:“之前女妖不立馬來找小子,就是害怕碰到夜行鬼,現在夜行鬼走了,她肯定會立馬來這裏,我們必須走了!”

話說到這裏,我娘立馬就哭了,看著我泣不成聲,不過被我爹訓了一聲,說哭什麽哭,兒子又不是去幹啥,會回來的。

即使這樣說,我爹眼眶也濕潤了,叫我娘快去給我收拾東西,把去大學的用品全部給我收好。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問老秀才,虛竹道長的道觀在哪兒,是不是離這裏很遠。老秀才點點頭,說是東北方向,離這裏千裏之遠,虛竹道長花了好幾天才趕到的。

虛竹道士對我爹說,做道士這一行,命不歸己,是歸天,誰也不敢保證你兒子能回來,但貧道一定會好好授予他本事,到時候避過女妖,便送他歸家。

我爹強顏歡笑地點點頭,接著拿了幾千塊錢遞給虛竹道長,說這是一點心意,叫他不要嫌棄。虛竹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麽話,接下錢,掏出兩百塊遞給我,說鄉行道士沒多少規矩,這就算是拜師收徒了,往後我們便以師徒相稱。

時間有點緊迫,收拾好東西後,虛竹道長叫老秀才即刻陪我父母走一趟,把我外公外婆的事情處理了,其中的禁忌老秀才懂,也就不必多說。

我把新郎官的衣服脫下來裝進包,隨後將陳蛋子的事情說了,叫他們一定要把陳蛋子送回家來,之後便是依依不舍的告別,但我沒有落淚,因為我還會回來的。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但離天亮還早,月亮還在天空掛著,虛竹道長帶著我往村外走,也不敢打手電,說是怕我的妖妻發現。

路上我問虛竹道長,既然晨瑤心性不壞,那我是不是可以和她商量,讓她放過我。虛竹道長說不可,妖鬼之婚無解,她若是真心喜歡你,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會纏著你,正因為喜歡,所以不可能會離開你,商量是可以的,唯獨分開不可行。

我又問他,妖對人的傷害是怎麽樣的。他說陰鬼才會對陽人產生傷害,但妖不一樣,其實是可以和人在一起,兩者無害,隻不過這是有違天道禁忌的事情,比如傳說中的仙女與凡人的婚姻,那都是人和妖,或者鬼,隻要在一起,是會有報應的。

我歎口氣,什麽也不說了,但願晨瑤是和我鬧著玩的。

我們走出村子,一直趕到鎮上,這會兒天已經亮了,到鎮上吃早餐的時候,虛竹道長吃十五塊錢一碗的牛肉麵,而我,就是三塊錢的熱幹麵。

這個情況貌似很不妙,我有點兒愣神。誰知被虛竹道長發現了,他說:“徒弟啊,不論是僧人還是道士,講究的是以上為尊,我們是師徒關係,所以為師一定要在上,否則有違天道。”

我心想好吧,就算真是這樣,那也不應該差距那麽大啊,唉,心頭有種莫名的不安,我感覺自己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回道觀的路還在繼續,一路前往北方。在路上我是受盡滄桑,吃東西都是最劣質的,和虛竹道長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就連住賓館也有分。

不知道怎麽的,虛竹道長每次都住比較偏僻的賓館,一進門就問服務員有沒有特殊服務的,然後他就去有‘特殊服務’的高檔房間去了,我被弄到一間連電視機都是破的房間。

有次我跟他說,我也要住有特殊服務的,結果他回答我,說,徒弟啊,不論是僧人還是道士,都講究以上為尊,你我是師徒關係,為師......否則有違天道!

每次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好像急著幹什麽去一樣,我隻能默默歎氣,看來我的日子真要變天了!

我們經過幾天的旅程,到達了北方的一個縣城裏麵,虛竹道長說,道觀就在這個地方,不過在山上,他已經很久沒回過道觀了,一直是他的女徒兒在打理,所以,我們今天在這裏住最後一晚,明天一早就趕路回道觀。

我們走到一家偏僻的賓館裏麵,虛竹道長又急匆匆去他的特殊服務房間了,我被安排到一間地下室,味道難聞算了,還髒兮兮的,好像很少打掃一樣。

心頭忍不住暗罵幾句,我放下包就走到走廊裏,想出去逛逛,吃點東西,順便認識一下這裏的路,因為,我剛才聽見服務員說了,這是哈兒市,也就是我大學所在的地方!

走出賓館,看著這座燈紅酒綠的陌生城市,心頭有點小迷茫,給父母打了電話報平安之後,我走進一家麵館兒,叫了一份羊肉麵,還要一瓶啤酒,據說哈兒市的啤酒很好喝,羊肉麵也格外出色。

一瓶啤酒拿來,我隻是用一次性杯子,一杯一杯的耗時間,一杯酒下肚,感覺渾身都舒服不少。

可喝著,喝著,竟然發現情況不對,一大瓶啤酒,我每喝一杯,立馬發現啤酒好像少了兩杯一樣!

有點納悶兒,接著我仔仔細細地盯著啤酒,倒了一杯後,突然,我發現啤酒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少了下來!

頭皮立馬就麻了,我看了看四周,人山人海的,難不成還有鬼?

於是我幹脆拿了幾個杯子,全放在桌子上,一瓶啤酒全倒完,這下倒是看不見啤酒少了,因為瓶子裏沒有。

可是,我剛端起一杯啤酒仰頭喝了一口,低下頭的時候,發現桌上多了一個空杯子,杯子上還有幾個新鮮的手指印!

我嚇得連忙把錢仍在桌子上,一溜煙往賓館跑,因為賓館地處偏僻,我得經過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剛走到巷子中間,忽然感覺背後有人跟著我走,我猛然回頭,沒人啊!

可是,我剛準備回頭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自己的腳,發現我的腳在不知不覺的變高,往下一看,媽呀,我的腳竟然是墊著尖走的,並且越墊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