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秘辛
第16章 秘辛
爺爺駐足在了小三的身前，拿起了他手心中正躺的那枚佛珠看了起來。我看到小三手中的這顆佛珠不知怎的，似乎與別人的不一樣，除了那不起眼的一絲裂紋外，似乎就連顏色都比他人手中的暗淡一點。
爺爺抬頭看了一眼小三，不知是否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他今天的臉色似乎要比初次見他時要白皙許多，而這種白皙卻是一種自然而現的蒼白。
“道根被破的滋味不好受吧！”爺爺依舊是低頭，看著捏在手中的這一顆佛珠，淡淡的甩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而也就是隨著爺爺的這句話，小三的臉色出現了一瞬間的蒼白，而後恢複了過來，牽強地笑了笑道：“我……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讓大家都散了吧！”爺爺轉過身來，在向著前方走去的同時，對著身邊的李大善人道。雖然不知道爺爺為什麽這樣做，但李大善人還是很順從的聽取了爺爺的意見，對著下方那站的很是端正的傭人們道：“都散了吧，回去繼續休息。”
“嘩……”那台階下的仆從們仍是一頭霧水的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竟是齊齊轉身不問因由地向著院外走去。而小三也是如此，如同其餘眾人一般轉身便想要離去，誰知他才剛跨出一步，就聽見爺爺道：“那個叫……似乎是小三的留下來。”
爺爺來到了小三身前，然後牽過了李大善人，直對著他的眼睛，道：“說吧！為什麽要如此做，和你交手我是可以感覺得到你內心中的那份深埋的仇恨的。”
“嗯。”李大善人看著小三皺起了眉頭，然後回頭對著爺爺詢問道：“大師，會不會是搞錯了，怎麽會是小三呢？”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小三露出了一種很是無奈的神情，看著爺爺道。
“把你的那顆佛珠給我。”爺爺平攤左手，拿過了小三身上的那顆佛珠，然後伸手入懷又從他的懷中拿出了一枚同樣的佛珠，而更令人驚異的是這顆佛珠上也有著那種毫無規矩可言的細如發絲的裂紋蔓延開來，而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顆佛珠的色澤，與方才小三所拿的那顆佛珠一般暗淡無彩。
“佛生無量光，萬法皆由心。”爺爺五指湊，將手中的那顆佛珠緊緊的握了起來，雙目輕閉，低誦一聲。然後等到他再度睜開了雙眼時，我看到爺爺眼中迸過了一絲精光，拳頭慢慢的舒展了開來，有著一團黑霧自那體積不大的珠子上升騰了起來。
“怎麽會？”我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隨著那團黑霧的離去，這原本暗淡無光，但也算得上是圓潤的珠子卻是迅速的幹癟了下去。待的這陣黑霧消散後，那靜躺於爺爺掌心的那還是什麽珠子啊！倒更象是一點兒幹癟的木頭，就象鄉下人家扔在門外，長年以往受風吹雨打而枯萎的木粒一般。
“好了。”爺爺的雙指輕輕的捏住了這兩顆珠子，用力的一搓，化作了一手的木屑掉落在了地上。然後爺爺抬起頭來看著小三道：“現在還不承認嗎？”而就是在那兩顆木珠上冒出黑氣時，我看到小三的臉色卻是如同六月的雷雨天氣一般，越來越陰沉。
“這又怎麽樣？就憑你使一兩個妖法，就要誣陷我？”小三看著爺爺麵色漲紅，似是很激動。
“知道那另一顆佛珠來自哪裏嗎？”爺爺沒有理會他的辯解，回頭看了一下西廂院，道：“那兒，那另外的一顆佛珠就是李老爺埋在西廂院的那一堆佛珠中的一枚。這串佛珠乃是我老友寺院多位住持所遺，長此以往已沾佛性，屬陽剛至性。冥王驅鬼訣是天地至陰之咒，聚發鬼為己用，故此沾極邪性才會發生這種變故，西廂院的那顆是因為作為承術地，所以有此變故不足為奇，而你的這顆有這樣的變化，隻能說明你是施術者。”
“李老爺，請將你佩戴的拿來。我給你演示下，讓你心服口服。”爺爺看著小三，再度說道。
“不用了。”就在李大善人剛將他的佩戴的那顆佛珠取出時，小三猛然回過頭來對著大善人怒吼了一聲，而後麵色恢複了正常，對爺爺道：“道人，我低估了你啊！”
李大善人激動地看著小三，手指頭氣的顫抖了起來，罵道：“誰我都可能懷疑過啊！唯獨你，唯獨你，我沒有懷疑過，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對得起他娘嗎？”
“對得起？現在又何必要裝得如此的冠冕堂皇，一副假慈悲的樣子，這一切本來就都該是我的。”小三看著激動的李大善人，一副淡漠的樣子，似乎這才是他本來的麵目。
“什麽？你說……”聽得他這喪心的話，他善人顯然是一驚，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道。
“什麽？十多年的事，你不會不記得吧！”突然小三麵色一變，睜著一雙大眼對上了李大善人，幾乎呲開了雙目，言語猛地便是加重道：“我姓‘柳’。”
“看來果真如我所猜一般啊！我一直不願相信，卻不想終是個如此的結局啊！”聽得他如此說，他善人反是舒了一口氣道：“這是報應啊！報應。”
就在我聽得稀裏糊塗時，我感覺有人碰我，回頭一看隻見爺爺朝著我孥了孥嘴，讓我跟他去院外。
“哦。”我答了一聲，跟著爺爺剛抬起腳，還未走幾步便聽得身後傳來了李大善人那熟悉的聲音道：“大師不用回避了，這已經是幾十年的舊事，不是什麽秘密了。”
“十幾年前舊事？哈哈哈哈……”小三突然抬頭，悲嗆的笑了起來道：“舊事？好一個舊事啊！因為你口中的一個‘舊事’毀了一個家族，因為你口中的舊事，卻是成就了你的李家啊！”
“當年那場大火後，清點屍體時共有64具。除了你姐姐外，我分明記得還有1個人的，卻不想他們給出的結果是全家死亡。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到處尋你，也曾猜到過是你。”大善人頓了頓，道：“在我李家每一個下人都附李姓，唯獨你沒有，因為我猜到了你可能是當年的那個孩子，想保留你原本的姓氏，給你家留個後，誰知你從進門便隻用了小三這麽一個名號！這麽多年過去了，看著你融入了李家我已是十分高興，我以為你是可以忘了這些事的，不想……”大善人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突然象是發了瘋一般，向前急進兩步抓住了他的肩頭晃道：“可就算如此，金貴與你親如兄弟，柳豔還是你的親姐姐啊！他們又有什麽過錯，你要如此……”大善人淒涼地一吼，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心痛與苦楚。
“是嗎？”小三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打掉了李大善人那抓住雙肩的大手道：“我就是要看你如此，讓你親身體會一下這種喪親的通楚，若非道人，我還要你親自體會下當年我的那種感覺，看著自己的親人痛不欲生卻無法可依的感覺。”
“瘋了，你瘋了，你個瘋子。”李大善人驚得後退了數步道：“你個瘋子，瘋子啊，就算我李家都對不起你，柳豔可是你的親姐姐啊，你竟然……竟然也下得了手。你……”
“柳豔……哈哈……”小三猖狂地笑了起來道：“這個沒良心的，她死有餘辜。家族被滅，全家人身死，她竟還沉浸在李家的溫存中，還勸我放下這一切，她活該。”
“瘋子，瘋子啊！”李大善人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喃喃地道。
“收起你那副假仁假義的麵具吧！”小三看著他，眼眸中迸出了一絲仇恨的火苗，冷言道：“當年我父親待你如親兄弟，在你李家還隻是起步之時，與你結下兒女親家，一步一步地提攜了你。可你呢？你卻因為一件小事，縱火害我全家，莫說你是故意的，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卻依然是毀了我的全家，你個屠夫，你家門的匾上沾的是我李家63口人的鮮血，似你這樣的人會有慈悲的心腸嗎？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是你一手造成的。”
“是我嗎？是我造成的嗎？”李大善人依舊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口中喃喃自語著。
“是你，不僅這件事是你，就連李金貴的死也與你托不了幹係。”小三欺身上前，盛氣淩人地看著大善人道：“有因必有果，當年你種的冥因，如今加在了李金貴的身上，他若與我姐結婚倒也罷了，作為柳家後人的她與李金貴在一起本是可以抵緩這份罪孽的。可你好，卻生生的逼死了柳豔，活活克死了你的寶貝兒子。我還實話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柳豔肚子裏的那個確實還就是你李家的種，她並非你們所想的那種不貞女子。如今可好，你李家也要絕後了，李家這一脈也要徹徹底底的斷根了，哈哈哈哈……”小三笑著笑著，突然張口就是一口血噴出，沿嘴角流下，可他卻似渾然不覺一般，看著李大善人猖狂而又開懷地大笑著，嘴中念叨著：“天意啊，天意，你當年種的孽還是要你來還的，哈哈哈哈……”
“嗯。”我看見李大善人一聲悶哼，驚得後退了幾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出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言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啊……”
“嗯。”我突然察覺到了爺爺好象不對勁，回頭一看，隻見他看著小三，眉間填滿了“陰霾”，低沉地道：“柳豔還有孩子嗎？那豈不是說當初隻保住了她，而造成了陰靈地直接死亡。”而後爺爺抬起頭來看著小三道：“畜生，竟然以冥王驅鬼訣來對付自己外甥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