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反悔!
第1章 反悔!
赤焰大陸。
尊天城。
江家。
時至寒冬臘月,大雪飄飄,如鵝毛墜落在大地之上。
金絲楠木打造而成的木門前,破舊的台階被盡數遮埋起來,數十人站在木門之前,不斷傳出喧嘩聲,人群**,很是不平靜。
一名老者須發皆白,他踏在金色的飛劍上,一副很是傷懷的模樣,對著木門前的美婦人開口說道:“江家主,你就不要再執拗了,剝奪令郎江山行的入門名額,這是宗門的命令,我也無能為力。”
“五長老,真的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嗎?”
美婦人站在人群前方,著一身紅色的衣裳,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容顏清麗,她的聲音裏隱約透著幾分的哀求:“這可是他父親自願成為質子才換來的名額啊,宗門這樣做,不怕寒了我們的心嗎?”
“我知道這個名額是怎麽來的。”五長老搖搖頭,故作可惜的歎了口氣,道:“但是幾位長老鐵了心要收回這個名額,我說盡了好話也沒能阻止,已經沒有餘地了。”
“可是,城外的嚴家突然有了一份名額,真的,就隻是簡單的撤回嗎?”美婦人喃喃自語,像是在詢問自己,更像是在質問五長老。
“這是自然,難不成,宗門還會騙你嗎?”五長老看起來好像愈發的同情起了美婦人,一雙三角小眼中,湧動著悲痛:“真的,很可惜呢。”
在他這一句話落下之後,美婦人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她瞬間跌倒在地上,雪地冰冷,她卻如同感受不到那股冰冷,清麗的臉龐上滿是淒涼:“怎麽會這樣,宗門就這樣對待我們江家嗎!”
後麵的仆人趕忙將美婦人扶起來,扶起來後卻是根本不敢鬆手,美婦人身子都是軟癱了,一旦鬆手,肯定會再次跌倒。
江山行站在人群的後方,見得母親被扶起來,他送了口氣,抬頭看向踏在飛劍上的五長老,袖下的雙拳,緩緩握在了一起。
這五長老,簡直是在睜著眼說瞎話。
十二年前,道宗和四季宗爭鬥不休,最終摩擦漸大,兩宗關係逐漸惡化。
為了宗門的安定,道宗的當代大弟子,也就是他的父親,不惜將自己作為質子,去到了四季宗中,換來了兩宗的偃旗息鼓。
而父親去四季宗前,唯一要求的條件,就是照顧好江家,並等到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可以進入道宗之中。
道宗名額,珍貴無比,百城之中,一年僅一個而已!
自己恰好十六歲的這天,道宗果然派人來了,隻不過,帶來的是反悔的消息。
話說的是要撤回名額,實際上卻是因為他十五年來,都沒能接引星辰之力入體,道宗,是不會平白無故的讓一個廢物進入宗門的。
而在這尊天城中的嚴家,恰好又出了一位年輕的天才,不過十二歲,就已經開辟了人體兩劫,這樣的年紀和成就,在道宗的曆史上,都說得上是罕見。
前幾天,這個天才,突然獲得了名額。
這樣看來,一切……都已經明了!
江山行目中冰冷,待是看到被仆從扶著的母親,鬢角有著隱隱發白的跡象,他心中不由得驀然一痛。
自從父親離開後,母親一人獨自支撐家業,宗門明麵上說要照顧江家,但實際上不過是動動口舌而已,母親一介女流饒是有些能耐,仍舊不被江家曾經的舊部信任,拚力挽留之下,仍舊有人不斷離去。
時至如今,曾經偌大的江府,不過剩下了寥寥數十人。
也算是人走茶涼了。
而這在江山行看來,和宗門的不作為,是有著最直接的關係的。
念及至此,江山行心頭不由得升起一陣濃濃的厭惡,他撥開人群,跨到人群正前方,從家仆那扶過母親,柔和的開口道:“母親,沒事的。”
“可是行兒……”江寧的眉目間透著淒婉。
“我說了,沒事的。”江山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安慰道。
隨後他轉過頭去,看著那踏在飛劍上的五長老,冷冷道:“多謝五長老不遠千裏送來口信,甚是感謝,但小侄今天滿十六歲,還要慶賀一番,無事的話,便就不留長老了。”
他絲毫沒有跟這位五長老客氣,就他所知道的,道宗的這個行為,宗門內是有長老反對的,亦有長老支持,而這五長老,恰好是最先跳出來支持的人。
“你……”見得江山行的行為,五長老臉色一滯,麵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這江山行居然敢對他下逐客令,實在是不知好歹!
須知就是在道宗,除了宗主之外,就連其餘的幾位長老,對他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而這小小的江家弟子,居然也敢如此對待於他,當真是活該被剝奪名額!
“少年人,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還是不要有這麽多意氣,宗門的命令,不論你我都是無法違抗的。”他眼中陰沉森森,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小侄自然知道,所以坦然接受了。”江山行不以為意的笑了,他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五長老還請慢走,小侄不送了。”
“你……哼……”五長老鼻尖發出一聲冷哼,眼中寒芒更愈發濃重,他有心想要動怒,卻也不好動手。
江山行雖不知好歹,但他若是出手教訓,免不了會落得一個為老不尊的名頭。心知留在這裏,隻會令的臉上更加難堪,五長老甩動袖子,他催動星辰力直接朝著遠方飛去。
見得五長老離去,江山行內心有些不甘,雖然這樣也算嗆了五長老,但這樣讓他走了,實在是不舒服啊。
十六歲的這天,感覺真的是很憋屈啊。
等等……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十六歲了,那自己壓製了十多年的天賦,是不是……終於可以動用了!
看著遠去的五長老,他嘴角浮現起一抹冷笑,“給我落下來!”
他話音剛剛落下,身體之中,有著無形的力量突然開始流轉,延蔓朝著五長老而去,此時五長老踏劍不過飛出沒幾米遠,腳下的飛劍,猛地一個打滑,直接是將他摔在了地上。
“是誰!”這一下,令的五長老直接摔了個狗吃屎,一副狼狽的模樣,他直接站起來看向四周,露出警惕的神色。
在剛才那瞬間,他突然感覺到體內的靈力突然滯澀了一瞬間,雖然僅是一瞬,卻也使得他體內的星辰力無法運轉,所以飛劍才會倒在地上。
而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並不清楚,隻是隱約的感覺到,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要看自己出醜。
到底是誰呢?
五長老思忖間,便是看到江府門前,江山行似笑非笑的模樣,他臉色一寒,也顧不得再去深究到底是怎麽回事,急匆匆的踏上飛劍,朝著遠處飛走了。
臨走之前,又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隻是道袍上染著泥垢,看上去,並沒有什麽風範。
“虛偽的老狗。”
見得五長老狼狽離去的身影,江山行的眼中有著譏諷,他令的仆從將母親帶回府內,一個人站在了府門前。
他不過十六歲的年紀,著一身粗布青衣,卻難以掩飾出塵的氣質,如玉的麵龐上有著幾分清秀,亦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一絲沉穩。
“如果我在父親離開那年,就自己接引星辰之力入體,怕是現在已經到了通靈境界吧。”江山行喃喃自語,漆黑的眸子間,終於透出了幾許的憤怒。
他根本不是所謂的廢物,其天生,便是有著特殊的壓製體質。
這種體質,可以壓製周圍人的星辰之力,使得其無法動用,到了後麵,更是可以壓製一切所能壓製的存在,堪稱是絕強的一種體質。
而其父親,為了不讓他埋沒這種體質,方才讓他在十六歲進入道宗之前,不許修煉,更不許將這種體質的能力動用出來。
隻是萬沒有想到,隱藏體質,居然招來了大宗的反悔。
嗬。道宗的名額,真的很稀罕。
江山行冷笑一聲,他轉身回府,赤色的大門重重閉合,留下他有些堅凝的一句話。
“道宗,隻希望你們……不會後悔吧!”
天空之中,白雪皚皚中,似乎有著星辰在閃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