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安會議（四）
第28章 西安會議（四）
黑衣的保鏢們從口袋裏掏出來隨身攜帶的手槍，槍口齊齊對準著真皮椅子上的龔衍。
“不必緊張，這隻是警告，龔教授。”
老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你的打算。你是一頭十分危險的狼，我從你的眼瞳裏看見了野心。對付其它攪局的靈族我可以利誘，對你我不會。這次驪山陵的考察很有可能決定未來靈族的命運，我不會允許任何一點的閃失。而你顯然是個不可預測的危險因子。”
“所以你是要我退出這場遊戲？”
龔衍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呼吸，火光在他的眼瞳裏明滅交錯。
“沒錯。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知曉靈族自古以來的規矩，在我們的世界中講究的是強者為尊。你很強，這一點沒有人懷疑，可你終究隻是個野靈，跟你的所有學生一樣，你們都沒有純正的血統。你們踏進【神之門】的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強者為尊……嗎？”
他突然眯起了眼睛，那道煙灰色的瞳孔中代表危險的信號一閃而過，老人身後所有的保鏢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家族成員，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手中的扳機。槍口噴出幽藍的火焰，彈幕覆蓋了龔衍身上所有的部位，他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下場隻能是被打成馬蜂窩。
可是他們終究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危險性，鐺鐺鐺的脆響傳來，卻不是子彈擊中亦或是彈飛的聲音。龔衍比他們強的太多，早已提前一刻竄到了老人的身後，他展開隨身攜帶的那把名為“Loki”的獵刀，可同時他也遭到了阻礙，從老人出現後就一直安靜站在他一旁的黃頭發喬治同樣展開了自己的武器——一把造型別致的金色匕首，兩人在一秒鍾的時間內已經連續交手了不下十次，兩把武器在空中碰撞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響，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刀。
幾秒過後第二輪彈幕再次覆蓋而來，那些穿著高跟鞋黑絲襪、戴著兔子耳朵和尾巴的長腿女郎頃刻間變成了冷麵的殺手，她們從房間的各個地方——比如椅子下、花瓶裏、牌盒夾層甚至自己的兔子尾巴裏掏出來手槍，盡管龔衍此刻就在老人身後不到一尺的距離內，盡管喬治還在跟龔衍對刀，但她們出槍毫無猶豫，她們有自信絕不會打錯人。
龔衍沒能避過這輪彈幕，他隻來得及將獵刀擋在自己的心口護住最重要的心髒，剩餘不下五顆子彈全部打進了他的身體，在西服上染出大片的紅。
“住手龔衍，我們並不想殺你。”喬治皺了皺眉，他雖然效力於石家，但他同時也是龔衍的好友。看見自己的朋友受傷令他起了一絲絲惻隱之心。
龔衍往後退了一小步以卸去身上子彈殘餘的動能，他看著喬治，又掃視了一圈屋子裏的黑衣保鏢和兔女郎，壓低了聲音道：“這話該我對你們說才對，換作年輕時候的我，你們此刻已經全部成了屍體了。”
他的身影突然加快，在空氣中留下肉眼可見的殘影，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圍著整座大廳轉了一圈。身上的傷對他絲毫構不成威脅，他就像一台急速運轉的機械……不對，應該說是……怪物！
所有人都隻感覺手腕一痛，再低頭時才發現手上的手槍已經落地。龔衍一隻腳踏在老人的椅子上，將獵刀架在老人的脖子上，弓腰盯著老人的臉，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強者為尊？”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包括喬治，但他們顯然已經來不及救援，龔衍的刀就懸停在老人的脖子上，隻需要輕輕一抹，這個已經活了140多年的老古董就會命喪當場。
“你認為你的純血族人中又有幾個能強過我這個野靈呢？”
龔衍冰冷的話響在老人的耳邊：“聽好，老家夥。作為人類，我受過良好的教育，是個有形象有地位的教育家。所以為了給我的學生們做楷模，我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維持著該有的教養。但作為靈族的我不一樣，正如你所說，我是個沒有純正血統的野靈，沒有家族沒有兄弟，甚至沒有自己的孩子。我沒有任何顧慮，也不必在乎什麽形象，你們的那一套做法在我這裏起不了任何作用。誰惹怒了我，我就將刀架到誰的脖子上，這就是我對付你們的原則。你要我退出這場遊戲，就該拿出點真正能震懾住我的本事，在我這裏嘴炮是不管用的。靈族覆滅也好、世界末日也好我都不在乎。【神之門】我是一定要進，但我對那裏麵所謂靈族的秘辛也好、遺寶也好都沒有絲毫的興趣。你說得對，我是狼，狼是記仇的。兩年前那個狗東西在裏麵殺了我四個學生，我就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他收回了獵刀，折起來放進西裝口袋裏。他伸手理了理自己剛剛打鬥中弄鬆了的領結，牽著塔提娜的手往門外走。保鏢們自動讓出一條路，沒有人再敢攔他。
“對了，喬治，那3600萬請務必今晚要到賬。我還等著這筆錢買套新衣服。”
他回頭對著喬治笑了笑，然後推開房門不再停留。
喬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他不敢跟任何人說自己此刻內心其實是慶幸的，龔衍這個人太危險，如果可以的話，喬治真是一輩子都不想招惹他。
“要追嗎？家主。”
有人問老人。
老人輕輕的搖頭，點點手指示意女郎為他點煙。他抽了一口雪茄，臉色似乎變得好了不少，開口說：“今晚我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頭危險的狼已經成功被激怒，任何攔在他複仇道路上的人都會被他撕咬成碎片。”
“您的意思我們不是很明白呢……家主，能請您說明一下嗎？”
老人的嘴角浮出一抹隱晦的笑：“當你們活到150歲的時候就會發現，活著本身已經變成了一種痛苦。因為這個世界上能夠引起你興趣的事情著實已經不多了。而此刻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期待著龔衍與那個男人的見麵，我非常想知道，當他發現最後撕裂的其實是自己狼崽子的胸膛時，臉上的表情會不會很有趣呢？哈哈哈！”
整個賭場大廳回蕩著老人難聽的笑，所有聽到這種笑聲的人都隻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像是被一條毒蛇舔舐著自己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