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此人是鬼

第十章此人是鬼(1/3)

在座的都知道,白叔之所以發這麽大的脾氣,是因為前些天發生在邵家老三身上的事兒。這事兒自然是壞了西施二嬸店的收貨規矩。這也是少見的外堂邵家的愚蠢之舉,以至於這一次大買賣連其他三個外堂都被排斥在外。

外四堂主要負責收集信息,看風和後期的出貨,在探查望風上的好手很多,很多身輕如雁的好手都在外四堂做活。一般來講,每次行動,外四堂的人是負責望風預警,掃清外圍的工作。

“外四堂這一次就不用參加行動了。還有別的什麽問題嗎?”父親用詢問的目光掃過坐在桌邊的一圈漢子,見沒有人發話,繼續說,“好,那就各自準備準備,挑好人手,後天拂曉,鎮東五裏外的陳記酒鋪集合。”

各堂管事紛紛起身請辭,帶著各自的手下朝樓下走去。

“姚老弟,請留步,再聊幾句。”

聽到父親的話,一個人停住身形,一邊示意自己的手下先自回去,一邊轉身又走了回來。

剛才這個人坐在桌子的遠端,一直低著頭,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此時,當他朝著父親走來時,我自然把對方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隻見此人寬鼻闊口,臉上有一道刀疤從右眼眼角一直延續到嘴唇,似乎當時受傷後沒有做及時的縫合,傷口兩邊外翻的肉色和臉色有極為分明的濃淡,這讓這道刀疤看著更加瘮人。其實更瘮人的不是這道恐怖的刀疤,而是此人的兩隻眼晴。一隻眼睛黑得深不見底,沒有半分眼白,另一隻眼睛卻滿是眼白,這一黑一白對照分明,如今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臉上便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衝擊。

“老大,有啥事兒?再聊,怕是晚飯要錯過了。”那人走到近前,臉上突然露出笑意,不過這笑意一出,臉上的刀疤也綻放開來,顯然這刀傷很深,比看到的還要深。我竟被嚇得一下

子低了頭。

“姚老弟哪裏話來,你這是揶揄我?咱們現在可是在春雨樓,能少了你那口?”父親也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此時,各路好漢都已散得幹幹淨淨,仿佛一下子就憑空消失一般。街上靜悄悄的,也不知那些人是如何走得這樣悄無聲息。

“坐,坐,掌櫃的,上菜!”

現在整個二樓隻剩下父親、三叔、四叔、白叔、刀疤漢子和我。三叔示意我也坐下,我便很有眼色的提起桌上的茶壺,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這才坐定。

不消片刻,春雨樓的掌櫃親自端了熱菜上來:“各位,今天可是我親自下廚收拾了肉和海參,又現學現賣的添了一兩種佐料,大夥嚐嚐,看看這味道是不是地道。”

大家一看,首先上來的兩道菜是春雨樓的招牌菜:蔥扒羊肉和大蔥燒海參。菜還沒有入口,但滿桌洋溢的香味實實勾動在座各位的腸蟲。

“有勞劉掌櫃了,害你這麽晚還親自下廚。”父親客氣地說。

“大爺,能為您同這幾位當家的下廚,那是小人的福分。您先慢用,還有幾道菜也馬上上來。”說罷,掌櫃風也似地又下了樓。

見到桌上的菜正合自己的胃口,刀疤臉十分開心,嘴都笑得合不攏了:“老大,勞你還記得小弟好這一口呀。”說著也著實不客氣地先衝著大蔥燒海參下了筷子。當一口菜在他的嘴裏九曲回腸,百般玩味下咽後,竟不自覺地吧嗒吧嗒嘴:“好,好啊!肉質肥美,膠感十足,軟而有韌勁,甜而不辛,回味悠長啊。好手藝!”

“這可是劉掌櫃家傳的拿手菜,祖上出過好幾位禦廚,這大蔥燒海參更是一絕,能不地道嗎?”父親也笑著回應。

不一小會,菜上齊了,幾壺杜康老酒也出現在桌子上。那刀疤臉一見了好酒更是好似在窯子裏見到了自己的相好,笑得更開心。

我站起身來,

挨著桌子為每個人都斟了一大碗酒。

“少爺客氣,客氣了!”當我為疤臉漢斟滿酒後,對方十分客氣地說,但感覺不到一絲的恭維,但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卻盯著我看了一小會兒。

父親不失時機地說:“姚老弟,這是犬子小明,怕是這次真的要勞煩你嘍。”

“這次少爺也要跟著下回地?”刀疤漢子有些疑惑地問。

“老爺子想通了,還是想讓他走咱們的道兒。這不,老弟算是他第一位師傅。這次讓他下地也是老爺子的意思。而且老爺子特別提出讓他跟著你,說隻有跟著您他才進步得快。”

眾人皆連聲稱是。

“少爺今年多大了?”刀疤臉把頭又轉向了我。

“回叔的話兒,十三。”

“隻看這精氣神,倒是招人待見。”說罷,刀疤漢子又飲了一大口酒,“好,既然老爺子都發話了,在下就應了此事。”

見刀疤漢子應下此事,父親和兩位叔叔都十分的高興,連連向刀疤漢子勸酒。那漢子竟無一推托,全部一一應了,連幹了十數碗杜康。

換作常人,一口氣喝了這麽多酒,早就趴桌子底下去了。但那刀疤漢子卻沒有絲毫異樣,除了那條刀疤越發的黑紫,臉上再看不出任何的變化。直到桌上的幾壇老酒全部見了底兒,刀疤漢子才起身告辭。

我見他喝了太多,忙扶著他下樓,準備讓候在樓下的車夫送他一程。哪知刀疤漢子身體雖鬆鬆散散,腳下但無半分綿軟,並不讓我摻扶。

等我把他送至門口,俗勸說他上車時,他卻一再拒絕,在街口三晃兩晃居然不見了人影,令我心下暗暗稱奇:怪哉?喝這麽多酒,就算是輕功在身,也不見得有此人這般身法。再聯想起刀疤漢子的那黑白分明的兩隻眼睛和臉上那道深及入骨的刀疤,我不禁在這寂靜幽黑的街上連打兩個寒顫:莫不是此人原本就是一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