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所以應當不會是他。
但以當初的跡象來看,施蠱人將錦衣人控製的很好,興許在那個人的背後另有其人。
不然的話, 錦衣人就不是盛容軒,而是別人。
紫魘王拿著手裏剛剛從臉上撕下來的人|皮麵具,凝重地說道:“尊主看這個。”
陷入思考中的鳳遲齡趕忙回神,依言看向他舉在半空中的手。
他麵部表情地盯了片刻後, 又一次露出萬分嫌惡的色彩,蹙眉道:“這個怎麽了,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你的惡趣味嗎。”
紫魘王問道:“這是什麽?”
鳳遲齡道:“……說人話。”
不就是人|皮麵具嗎,真當他沒見過世麵?
紫魘王窘迫地抿了抿嘴,說道:“這是我前幾個月在追蹤錦衣人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他撕下來的。隻不過當時對方背對著我,並沒有看清他的臉。”
鳳遲齡冷冷嗤笑一聲:“這樣說的話,對方還是個會易容的高手?”
說完,他狐疑地白了一眼紫魘王。
仿佛在說:這當真是那錦衣人留下來的東西,而不是你的惡趣味?
直勾勾的視線打在臉上,紫魘王自行無視,半掩麵,姿態尤為娘娘腔:“對那個人,尊主要萬分小心,如果下次錦衣人再次出現的話,尊主可以嚐試著撕他的臉,看看會不會撕下一塊人|皮麵具下來。”
鳳遲齡光是想象就忍不住甩手,袒露心聲:“不是很想做這種事。”
他對於碰觸不熟悉的人,就像是摸了一塊發黴的青苔。
手都能一觸即綠,更別提臉色了。
紫魘王咯咯笑道:“尊主不願做這種事,可以讓那位小郎君做啊。他的氣味聞上去是出了奇的純粹,應該不隻是修真之人這麽簡單。”
“瞧他模樣,今年也才十八十九的樣子,按這輩分我看當尊主的徒子徒孫也不為過。”
鳳遲齡那雙好看的眸子裏殺氣騰騰:“想說我老就直說,少拐彎抹角,再老我也比你年輕。”
·邪綾殿堂外
荊無憂托著腮幫子,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發呆。
他先是抬頭望著一片漆黑的漫漫長夜,再垂首望向遠方的火樹銀花。
雖然詭異,卻很漂亮。
他盯著那發出繁盛紅光的源頭出了神。
想著為什麽大師兄會知道這種地方,還能帶他來到這裏。
他總是不嚐試了解這個人,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知道的其實是少之又少。
是不是該嚐試著多了解了解?
可又生心後怕會逾過這條線。
想著想著愈發覺得鬱悶,荊無憂撿起地上一顆堅硬的石塊。
那石塊上銳下鈍。
他將尖銳的部分戳在地麵上,遊蛇般歪歪扭扭,橫七豎八地不知道畫著什麽。
荊無憂的字向來好看,寫字時的姿態也很有風度。
可如今卻是心事重重,寫出來的東西別人看不看的懂不知道。
反正他自己是一點看不懂。
到最後約莫是畫了個一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臉,旁邊還附加了幾個歪扭的字體。
荊無憂愣愣地盯了半晌,然後嘖了一聲。
正在他心煩意亂地要用石子兒刮掉的時候,屋內的鳳遲齡與紫魘王兩人已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他身後。
前者彎下腰,拽住了他那隻捏著石子兒的手腕。
荊無憂一抬頭,立刻就看到他大師兄的下顎。
鳳遲齡微微垂首,兩側碎發垂落在對方臉上。
在那雙清冷的眸子裏,荊無憂能看見自己倒過來的臉龐。
鳳遲齡唇瓣一動,對方的目光立馬聚焦在這片桃花似的唇瓣上。
凝神片刻,隨後就聽到對方開口道:“連身後站有人都不知情,可見心有雜念。”
話音剛落,鳳遲齡又瞅了一眼地上的刻畫。
接著道:“情況貌似還挺嚴重的,能使你在別人的家門口這樣亂塗亂畫。”
荊無憂聞言低首看了一眼地上自己畫的傑作,半斂合眼瞼,睫毛微微顫抖:“對不起。”
鳳遲齡算是知道他這小師弟一言不合就道歉的臭毛病是改不了了,直起腰問道:“在想什麽呢?”
荊無憂輕聲道:“沒什麽,就是有點想回去,這裏太陰沉了,不太舒服。”
鳳遲齡眺望向遠方:“是嗎?我倒覺得待在這裏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