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上官允拿著信的手猶如**般劇烈顫抖,失了力一般情不自禁地一鬆。

一張薄薄的紙慢悠悠地飄落在地。

那顆幾乎永遠都不會崩潰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崩斷了一根心弦,深深沉了下去。

蔚藍天空,煙波浩渺。

澄澄湖水宛如一麵明鏡。

鳳遲齡帶著荊無憂在岸邊等待。

不少船夫見狀都一致認為他們是要乘船擺渡,紛紛靠近,可都被這名身穿水色衣服的青年給拒絕了。

鳳遲齡此刻戴著麵具,將那張任是所有人見了都會癡迷的容顏給遮擋了起來。

否則這些船夫在見到那張臉時,怕是在之後的劃船上栽跟頭。

輕則丟魂失魄,仿若行屍走肉,重則直接腳下一個不慎,跌入湖中,鬧出人命。

可見有著一張驚為天人的禍水容顏,哪怕什麽都不做,別人隻是簡單的一看,輕而易舉地就能傷及性命。

荊無憂問他為何不乘船,難道不是要渡湖,鳳遲齡卻負起手沉默不語,安安靜靜地眺望向遠方。

等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從遠方倏然向這裏駛來一條通體烏黑的小舟。

上麵沒人劃槳沒人乘坐,一個人都沒有,仿佛是船身自己動的。

荊無憂見了有些驚訝,鳳遲齡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清冷姿態。

不知不覺,湖附近除了他們兩人已經沒有別人了。

鳳遲齡摘下臉上的麵具,將之好好揣進兜裏,露出一張如畫的容顏,神色冷然得不可親近。

這是師尊留給他的東西,即便是不戴,也要好好保留。

腳尖輕輕一點,鳳遲齡率先離岸,輕鬆地登上船,轉過身望向荊無憂,冰冷的眸子裏蘊藏著一股沁人的清泉,他淡聲道:“上來吧。”

荊無憂沒有絲毫猶豫地跳上了船。

腳尖在第一時間落地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雙腳像是被無數隻手給抓住,讓腳底牢牢地貼在船身上。

正當他要詢問鳳遲齡的時候,眼前驀地一陣天旋地轉。

原本平靜的湖麵掀起無數驚天動地的浪花,腳下的船毫無預兆地猛然劃動。

速度宛如離弦之箭,快到連荊無憂都忍不住暗暗吸氣。

鳳遲齡笑意盈盈地望向身旁的人,道:“難受不?”

荊無憂微微點頭。

“教你一個方法,將氣全部集中在腿上,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荊無憂聞言照做,先前蹣在腳踝上的手的觸感也因此減輕了不少,頭也不這麽眩暈了。

天漸漸地黑下去。

忽然,在前方不遠處的湖麵上顯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底下深不見底,直通深淵。

荊無憂立馬拉住鳳遲齡的手道:“大師兄,這是什麽東西?”

鳳遲齡淡聲道:“幻境罷了,不用擔心。”

說是幻境,其實異常逼真。

烏雲密布的天空轟隆作響,三秒過後打下幾道雷電,混濁的景象頓時亮如白晝。

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偌大的漩渦越來越大,氣勢越來越磅礴,無數洶湧的浪花擊打在船身上。

荊無憂急道:“我們現在該怎麽做,總不能任憑這幻境繼續發展下去吧。”

鳳遲齡回答道:“怎麽不能,再堅持一柱香,一柱香後就可以通往那個地方。”

荊無憂問道:“什麽地方?”

鳳遲齡道:“你等下就知道了。”

一柱香的時間裏,凶猛的雷電疾雨從未有一刻停息過,而且每劈下一道,距離就更近一分。

其中有一道閃電離得尤為近,直接打在了舟身一角。

可奇怪的是,這艘看起來不怎麽堅硬的小舟卻沒有損傷半分。

這葉小舟並不是天生的漆黑。

而是因長期收到雷電的攻擊,早已被劈得烏黑,猶如墨炭。

荊無憂心急如焚,嚷道:“大師兄!”

“到了。”

話音一落,鳳遲齡旋身,拽住荊無憂的手腕,兩人腳尖離地,踩在溯雪劍上,往那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裏直直衝去。

再次踩在溯雪的身上,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人,場景變了,感覺卻絲毫沒變。

這與五年前剛剛產生心悸的一刹那時,所體會到的感覺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