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荊無憂在這個時候方能得知,這個人的一顰一笑皆能攝人心魂,也隻有美到這種程度,才會不分晝夜地長久戴著麵具,掩蓋自己的容顏。

若是將這樣的臉暴露在空氣之中,讓所有的人都看到,無非會促成整個人世間的一場轟動。

蕭然與上官允在同一時間,猝然像是被奪了神誌,表情呆滯地往鳳遲齡的所在之處走了幾步,荊無憂攔下他們二人,詢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語氣猶為不善,上官允下意識地率先緩過神,在尋聲望向他那三師弟,看到對方神情的時候,一下子就震驚了。

荊無憂的眼底深處似有熊熊烈火在桀桀燃燒。

並非是怒意之火,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像是燥火一樣的東西。

且在這雙眼看向大師兄的瞬間,眼底深處的這一團火,分外明顯。

明顯到像是要把眼中的這個人的衣服、身體、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膚,全都燒得一幹二淨,不剩絲毫殘留。

就是這雙眼睛。

五年前在璿昆山後山的幻境內,他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雙美到能把自己的魂完整勾走的眼睛。

第50章 隔閡

上官允不敢置信地使勁揉了揉眼眶, 再望向大師兄,看到的還是那一張清塵絕豔到無人比擬的容顏後,他的牙齒在瘋狂打顫,近乎到了不會說話的地步:“我……他,這是……大師兄?怎麽會長得這麽……這麽……”

蕭然的意識仿佛拋到了九霄雲外,活像是被人操控地木然道:“怎麽會長得這麽好看。”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張臉的時候,席淮君突然抬手, 將劍鋒對準自己的掌心,沒有半分猶豫地在掌心上劃破了一條數公分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感湧了上來。

由於手心裏的疼痛感, 席淮君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布滿了皺褶的眼睛眯成一道縫,諷刺道:“長了一張為禍蒼生的禍水臉,確實該戴著麵具!”

鳳遲齡的眉梢微微挑起, 魅惑的嘴角似勾不勾,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讓人對此提心吊膽。

片晌, 他似笑非笑道:“我與那所謂臉上長黑痣的人長相是否一致?”

包括荊無憂在內,修真人的眼力都是極好的。這樣一講,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鳳遲齡眉間偏上方的一顆鮮豔的朱砂痣上。

那顆朱砂痣渺小而豔麗。

渺小到難以察覺,豔麗到似在滴血。

上官允看得到後來瞳孔越縮越小, 越縮越小,像是快要看得魔怔了,心髒砰砰仿佛在激烈亂撞。

他連忙大口呼吸了一口氣,雙手捂住心口, 緩緩蹲下身子,搖頭晃腦道:“反正我是不行了,你們修為高,承受能力強,你們繼續,我緩緩先。”

餘光掃到蕭然腳步微動,上官允想也不想,立馬眼疾手快地將他一起拽下,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消停會兒吧,我大師兄豈是你能勾搭的,能有資格勾搭也隻有我師尊和我師弟,幾輩子輪回也輪不到你這個二缺,蹲下!”

蕭然撇嘴道:“罵誰二缺呢?長得人模狗樣的,脫去這一身金裝的話,你就什麽也不是!”

“靠,你是不是欠扁?”

“來啊,放馬過來啊!別人我打不過,但就你這樣的,我還是有能力可以把你往死裏打揍的!”

“哎喲喂,膽子不小啊,來啊來啊!!”

眼看這兩人開始擼袖子對打起來,荊無憂極為不耐煩道:“都閉嘴!”

身後兩人倏地被一陣靈力給掀得翻了個跟頭。

荊無憂向來看重年紀輩分,懂得長幼有別,盡管上官允再怎麽吊兒郎當,也是他的師兄。

換做是平常,他頂多就是用拳頭,實打實地出手,最多給對方造成些許不過兩日便能好的外傷,而從未有像這一刻,需要使出靈力。

這下子上官允和蕭然就不隻是單純地受點皮肉之苦了。

不過荊無憂再怎麽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也有及時控製住力道,才沒讓兩人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上官允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嗷嗷直叫,要死要活道:“師弟,你……咳咳,你這是要殺師兄啊我去……信不信我告訴師尊……”

荊無憂神色有些恍惚,他咬了咬牙,似是察覺到剛剛有些偏激,衝上官允道歉道:“對不起二師兄,但是請你們先安靜點。”

他的視線從始至終死死地凝視著鳳遲齡,一刻都不曾放過。

荊無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擁有此種容貌的人身旁活活忍耐了這麽多年。

要是讓他提前見到了鳳遲齡的外貌,他絕對不會與這個人走得那麽近,說不定連一句話都不會在這個人的麵前說出口。

麵對這種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仿佛不是仙人就不能與其並道的遼遼氣息,他哪兒敢主動和這個人相處,交流。

被這樣強烈的目光久久盯著,不說尋常人都會察覺得到,鳳遲齡又怎會一無所知。

他微微側過頭,淡淡地掃了那投來炙熱目光的人一眼,兩人的視線就在空氣裏交錯著,對視了許久。

鳳遲齡的眼神太過於冷淡,像是寒冰一樣,把人凍到骨子裏去;然而荊無憂的眼神就是火燎燎的,在那雙如黑曜石的瞳孔裏,仿佛在隨時隨地都會湧出一片無邊無際的漫天大火。

對於這樣截然相反的神色,哪怕是激烈碰撞,洶湧摩擦,也不會產生半點火花。

僵持許久,鳳遲齡朝荊無憂微微一笑,道:“無憂,把姓蕭的給我提來。”

隨著他開口,荊無憂無聲無息地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轉身瞥向蹲在地上表情窘迫的蕭然,一道靈力匯聚在掌心,接著朝蕭然身上打了一道,後者身體立刻朝前飛了幾丈遠,伴著一聲呼喊,最後狼狽地摔在鳳遲齡的腳下。

鳳遲齡俯瞰著趴在地上的蕭然,清絕的眼眸雖然是看著他,可心思裏想的卻是荊無憂那小子為什麽不主動將他提到自己麵前,而是要用扔的。

這臭小子平日不是總愛沒事找事湊過來麽,現在怎麽轉性了。

總不會是在看到我的臉之後,就一反常態,變得不想同我接近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