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而另一方的蘭素心猛然將繁骨鞭襲向鳳遲齡,被後者用溯雪一劍擋住,他歎了口氣,無奈說道:“這位大媽,您能別作了嗎?”

耳邊響起蘭素心撕心裂肺的吼聲:“你、說、什、麽!!!”

荊思遠急道:“母親!快停手!”

繁骨鞭上倒刺崛起,最尖銳的頂部上擠出一滴紫紅色的毒液,如猛虎凶獸的獠牙頃刻間便暴漲十寸之長。

鞭影升空,伴隨著一道勢不可擋的雄勁罡風,鳳遲齡身子往右輕輕一偏,雖說輕鬆躲過,但那股靈力可涉入的範圍極廣,即使傷不到他,但還是攪爛了那片水藍色的外衣衣袂!

荊無憂的眉頭瞬間皺起,他一語不發地從鳳遲齡手中接過觴焰箭,將之對準蘭素心。

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在握住觴焰箭的同時,憑空出現了一支通體焰紅的箭矢,不出兩秒的時間定在弦上猛然飛出,周圍星火竄竄跳躍,蘭素心呼吸一滯,勉強避過,嘶吼道:“荊無憂!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荊無憂放下弓箭,眸中似有寒光掃射,他沉聲道:“無論是誰傷了我大師兄,我都不會原諒他。更何況是你。”

這個人從小給人的震懾力就非常人可比。

如今長大了,隻要態度稍微不柔和一點,就算是一語不發,光用那雙漆黑而不帶有一絲感情的眸子盯著人看,也足以令人心驚肉跳。

蘭素心:“你——”

可鳳遲齡就不一樣了,他從來沒見過荊無憂這樣對他說話,也不覺得有朝一日會被如此對待。

所以對他來講,與其說這一句冷言冷語,不如說是一種極其肉麻的話。

因此,鳳遲齡真是沒耳聽下去。

他抖了抖襤褸的袖子,再拍拍荊無憂的肩,整個一輕鬆自在,無所謂的模樣道:“行了,我又沒受傷,就是袖口處壞了點而已,你不用為這種小事和你娘鬧翻了,要鬧也該是我和她鬧。”

聞言,荊無憂皺著眉頭放下了手臂,語氣稍加放緩道:“她不是我娘。”

鳳遲齡頓了頓,道:“那為什麽太子殿下稱呼你為哥哥?”

荊無憂無意朝荊思遠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下子兩人正好對視,前者很快避過視線,淡聲說道:“我們不是同一個娘生的。”

望他神情,鳳遲齡也覺得自己似乎不方便再問下去了。

沈燁清望蘭素心現在的情緒很是不好,拉過荊思遠,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在荊思遠點頭後,向蘭素心身旁走進幾分,微笑著勸說道:“母親,無憂哥哥沒事,我們難道不應該高興嗎?我知道您不喜歡他,但也不能在今天動怒啊,今天……畢竟是我的生辰。”

“您在今天這樣傷害無憂哥哥與那位救過我的恩人,身為太子的我若是阻止不了,那我還當這個太子有什麽意義?”

“你說什麽?”蘭素心怒道,“連你也敢忤逆我!?”

荊思遠斂眸搖頭道:“孩兒沒有忤逆您,隻是他們二人,您真的不能動。”

手掌陡然攥緊,本該脫口而出的大罵聲最終還是被堵在了喉嚨裏。

蘭素心看著荊無憂,在轉眸望向鳳遲齡與沈燁清,拂袖轉身,慍怒道:“荊無憂,這次我就大發慈悲,不跟你們計較!但你給我記住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跟什麽人混在一起早晚會變成什麽樣!到時候若讓我發現你走了不該走的路,就休怪我清理門戶了!”

說完,她就邁步離開,荊思遠道:“母親,無憂哥哥他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蘭素心腳步頓住,睥睨著他,冷聲道:“你問他,他會來嗎?”

荊思遠聞言轉頭去瞧荊無憂,看見對方衝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荊無憂是不會和蘭素心等人一同回去的,哪怕他體內流淌著的是東煜國皇氏的血液。他也不會想再回去那個地方。

他現在是璿昆山的弟子,是洛瀟的徒弟,也是鳳遲齡與上官允的師弟。

在入門的第一天起,就已然決定了他的身份,就隻是璿昆山的弟子,僅此而已。

即便之後沈燁清對他稍加勸導,可他還是微笑著搖頭拒絕,將觴焰箭雙手遞還給沈燁清,和他說將此物好好保存在皇宮中,不要萬不得已時不要輕易拿出來,接著二話不說就拉住鳳遲齡的手腕動身離開。

上官允也屁顛屁顛地跟上,三個人就這樣漸漸消失在沈燁清的眸子中。

須臾,盛容軒的目光在鳳遲齡的背後停滯了幾秒,隨即望向沈燁清,在他耳畔小聲說道:“大人,我懷疑……”

離開了九火琉璃台,邁入尋常街道上,鳳遲齡與荊無憂二人一路推推搡搡,跌跌撞撞。

後者從後緊緊地抱著前者,非要以這樣的姿勢走路;而前者不願意,就動手死命地推開他的臉,有一下沒一下地將拳頭打在他的肩膀上,可盡管這樣,前者還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

整個情形甚似打情罵俏,看得跟在後頭的上官允是一臉的無言。

鳳遲齡一邊扯他的臉一邊咂嘴道:“你這臭小子能不能不要碰我?”

臉被揉捏得奇形怪狀的荊無憂依舊春風滿麵地笑道:“剛才大師兄說的話,我可都記著呢。”

鳳遲齡揪下他一根頭發絲,怒道:“我他媽說過什麽?”

對他來講除非是特別要緊的事,否則鳳遲齡一般都是說過就忘。

這下子,荊無憂就不太高興了,他抱著鳳遲齡不放手,委屈巴巴地衝他道:“大師兄先前說過我是你養大的,要抱也隻能你抱。這不,不用師兄你親自動手,我自己就先投懷送抱了。”

“……”鳳遲齡無言一時,再道,“我先前見那個姓沈的不爽,純粹隻是想嗆他,你反而當真了?”

兩人身體貼的極近,荊無憂死死地固定住他的腰,鳳遲齡兩手無處安放,隻得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後使勁地掐著。

幸虧這個時辰人煙稀少,許多人都忙著清掃慌亂過後的九火琉璃台,完全沒功夫在意他們。

否則就連上官允這種紈絝對待眼前的這副場景也要捂住雙眼,換作尋常人見了會傳出什麽流言蜚語可想而知。

聽對方說純碎隻是嗆沈燁清,荊無憂的臉色頓時就又苦了幾分,摟住鳳遲齡的手掌暗暗用力,在不會弄痛對方的前提下,狠狠地在他腰側處揉捏了一把。

鳳遲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