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數隻仙鶴乘著陽光白雲,劃過碧空如洗的藍天,木屋外尖叫聲,哀嚎聲連連不斷。

上官允根基其實算中等偏上,可是不夠努力,目前還處於築基初期階段。

幸虧荊無憂隻是玩玩,沒有動真格,才沒把他的二師兄給打成傷殘。

不過雖然沒有打殘,但也是受了些許的傷,腦袋上腫了好幾個偌大的紅包,搞得上官允是恨死他卻又納悶無法搞死他。大師兄是別想了,不聯合這臭小子一起弄他就不錯了,如果找師尊哭訴的話……興許還能起到些作用!

於是,上官允便頂著那張鼻青臉腫的臉,信誓旦旦地去哭訴了。

不久後,他便獲得了一瓶草藥膏。

……還是他自己曾經贈予過洛瀟的那一瓶。

上官允:“……”

蒼天不仁!!

夜色靜靜深了,一輪明月悄悄爬上柳梢,灑下皎潔的銀輝,涼風吹拂,陣陣清冷。

鳳遲齡居住的房間裏暖意盎然,燭火竄竄,那抹水色身影立在畫案前,暖光將那枚點著嬌美梅花的麵具襯得隱隱泛紅。

他右手持筆,左手背於身後,一絲不苟,一撇一勾地畫著。

這時,在他身後倏然投下一抹陰影,發出“踏踏”的腳步聲,慢慢朝他走進,可鳳遲齡也依舊無動於衷地畫著,仿佛明白對方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畫中白雪皚皚,寒梅栩栩如生,右側空白處還有一首古人的詩詞賦——“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美不勝收。

等那聲音挨到身後隻差一尺有餘,腳步聲逐漸停了,接著就聽身後的聲音有些怯怯地道:“尊主,您看這樣行嗎?”

筆鋒陡然一頓,鳳遲齡慢慢將其放下了,無言轉過頭,等那張臉映入自己的視線,手抵著下巴打量了一番後,他才認可般地微微點頭,道:“行。”

“那就好……”

“你來看看我這幅畫,如何?”

道完,他拉過對方,將自己的畫擺放在他麵前。

那人似乎猶豫片晌,才道:“……非常好看!!”

鳳遲齡似是不太高興:“說實話。”

“……真的挺好看的。”

得到這個答案,鳳遲齡輕輕歎了口氣,歪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終妥協道:“好吧,就當你說的是實話。”

頓了頓,他又道:那如果和無憂比的話,又如何?”

“……”

夜深人靜,皎潔明月能悄無聲息地爬起,也能無聲無息地落下。

最後,迎來了荊無憂期望已久的“明日”。

他一大清早就起了床,在今日,他似乎格外注重自己的外表。平日裏根本不屑梳理的頭發,單單一個早上,也能梳個百八十回。

今天,是鳳遲齡答應與他單獨下山遊玩一整天的日子。

五年來,他們師徒四人基本沒下過幾次山。就算下去過,也都是四個人一起結伴而行,連兩人並行的情況都不存在,更別說單獨一人下山了。

而在今天,他可以和鳳遲齡一同下山,那可真是……

衣冠楚楚的荊無憂一路上都掩蓋不住自己臉上的高興之色,嘴角總是情不自禁地上揚,霎時有種世間最高興的事也不過於此的特殊感覺。

想著想著,他就開始好不矜持地一躍一蹦,等走到大師兄房間邊上才停了下來,兩手打在臉頰上胡**了揉,隨後換了一張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微笑臉走了進去。

那身水色以麵對著畫案,背對著他的姿勢坐著。

荊無憂彎下腰,故意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邊接近邊緩緩舉起雙手,在距離對方不過一寸的時候,他突然從背後環住他,喚道:“大師兄!”

此番舉動一出,察覺到懷中人的身形猛地一顫,荊無憂眨了眨眼,側過臉,將半張臉貼在他的背上,閉眼笑道:“今天是大師兄和我一到下山的日子,就我們兩個人哦,師兄不會是忘了吧?”

這聲音聽起來慵懶迷離,從好看的薄唇中溢出,低沉中還噙著點兒微微沙啞,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地傳入懷中人的耳朵裏,可哪知道懷中人對此,身體是愈發地僵硬,宛如石塊。

久久沒有等到期待之人的回應,荊無憂頗感疑惑地睜開了眼。

既然對方沒有動身也沒動口,他就打算這樣抱著鳳遲齡不放手,臉上掛著的笑意逐漸轉化為擔憂,他小聲問道:“大師兄怎麽了嗎?莫非是哪裏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今天不去也沒有關係,我就在這裏陪你一天。”

鳳遲齡久久不語,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一圈,袖口裏的雙手卻不易察覺地摩挲著,半晌才開口道:“不,不用……”

荊無憂頓了頓,抬頭挑眉道:“大師兄?”

鳳遲齡囁嚅道:“我沒事,不用擔心,那個……你先……”

聽懷中人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完整的一句話來,荊無憂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懷中人的後腦勺上望,隨即手掌微微下移,不動聲色地在他腰際掐了一把。

一聲頗帶尖銳炸呼的“噫”聲陡然冒出,荊無憂仿若被嚇到般倏然一愣,隨後像抱了塊滾燙的鐵碳般迅速鬆開手,從他身後退了出去。

這記叫聲過於響亮刻薄,貫徹在整個房間內,顯然不會是鳳遲齡發出的聲音。

據他所知,他的大師兄即便是頭腦疼得炸裂,如萬蠱噬咬,也隻會悶哼幾下。

五年裏,他偶爾會抱這個人幾下,也會耍個心機摸這個人幾把,但回答他的隻是一頓斥責,實在做的過分才會被揍一頓。可如今的情況,萬萬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不知不覺中,荊無憂召出一把木劍,將之直直指向“鳳遲齡”的背後,兩眼瞪得碩大,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