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不是吧,他這麽艱難地要靠死纏來打才能成為洛瀟仙君的徒弟,這不知道被大師兄從哪兒撿來的小子竟然能因為受了一身傷,甚至連醒都沒醒,就能輕而易舉地成為他的師弟!?

這也太他媽的不公平了吧!

上官允默默舉起手,發表自己的意見道:“我抗議。”

鳳遲齡囂張跋扈道:“抗議個球,快點。”

眼看他要把手上的兩瓶藥瓶塞到自己手中,上官允連忙避開。這次是無論怎樣都不肯再妥協了,道:“不,他的死活我不管了,太氣人了,要救師兄你自己去救,我可沒本事救這個‘天運之子’。”

鳳遲齡還想再言語兩句,靜立在旁的洛瀟毫無預兆地道:“你是怕自己手腳沒個輕重,弄疼他吧?”

話音剛落,鳳遲齡一聲不吭地迅速擰開藥瓶塞子,旋身坐於榻上,倒出白瓷藥瓶裏的一顆黑色藥丸,托起床上少年的後頸,捏住他的下頷,給他服了下去。

整串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洛瀟又忍不住笑了笑,而上官允卻是抱臂坐在凳子上,氣鼓鼓地抖著腿。

鳳遲齡舉起翡翠玉瓶,問道:“這個怎麽用,直接塗傷口處嗎?”

洛瀟頷首,道:“擦上去的時候記得揉幾下,能加快吸收。”

“啪嗒”玉蓋被掀開的聲響,鳳遲齡一手從裏蘸取一塊薄荷色的軟膏,一手脫去少年的衣服。最後在洛瀟和上官允的注視之下,往這少年身上的一處較淺的傷口之上抹了一層藥。

察覺到兩道視線掃來,鳳遲齡忿忿道:“……你們能不能別看著我!”

他的耳根子有些泛紅。

畢竟初次嚐試替人抹藥膏也就算了,還要被人給盯著,就好像是在述說一個在外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回到家後,搖身一變,變成個給小毛孩擦屁股洗臉的保姆一樣的毀三觀。

上官允摳了摳鼻孔,添油加醋道:“有什麽關係啦,反正我又沒看過師兄的臉。”

鳳遲齡容不得這樣不雅的動作展現在自己麵前,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你要看嗎?我給你看!”

眼看他真要取下臉上的麵具,洛瀟連忙扼製住他的行為。

他苦笑道:“我們先出去。”

說完不待上官允反應,就帶他一起出了房門。

屋外,上官允不解道:“師尊啊,師兄他為什麽要戴著麵具啊。我聽師兄的聲音很好聽,感覺也不會像是個長相醜陋的人啊。”

洛瀟無聲無息地歎了口氣,隻道:“這與他天生的命格有關,你就別再多問了。”

上官允挑眉道:“命格?師兄的命格很特殊嗎?”

洛瀟垂斂下眼瞼,喃喃道:“何止是特殊,完全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要了人的性命啊……”

鳳遲齡幾乎是忙得熱火朝天,麵具之下他蹙起眉頭,咬著薄唇來給這黑衣少年上藥。

衣服被掀開,新的舊的傷口皆一覽無遺地暴露在空氣當中,看得他心中又是莫名一揪。

想著與其受這麽多零零碎碎的傷,還不如一劍來的痛快。

抹藥期間,鳳遲齡揚聲罵道:“靠,這死小鬼幾天沒洗頭了!”

塗完藥後,鳳遲齡簡直心累得要癱下。

瞥到被他撕扯得稀爛的黑衣服,他坐起了身子,用食指和拇指撚起衣裳一角,徑直走到門處,踹開房門將之扔了出去,鋪天蓋地的落在了上官允的臉上。

鳳遲齡問道:“你有沒有小一點的衣服?”

上官允拽下腦袋上那襤褸的破衣服,道:“房間裏的櫃子裏麵就有幾條。”

“行。”

驀地,門又合了上。

上官允若有所思道:“師尊你說的沒錯,師兄他果真是表裏不一。”

表麵上一副冷若冰霜,仿佛對周遭一切事物都不關心的模樣,實則卻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呢。

即使有時候會有些討厭,骨子裏還透露出一股歪風邪氣,但他就是莫名覺得他的這個大師兄——挺好的。

想到這裏,大門又再次打開,一堆五顏六色,明晃晃的錦衣從天而降落了一地。

鳳遲齡一隻腳跨過門檻,破口大罵道:“這金光閃閃的玩意兒是給人穿的嗎!?你以為人人都要像你一樣要打扮得跟個花孔雀才叫好看?正常點的衣服有沒有!正常點的!”

上官允:“……”

上官允:“啊啊啊啊啊啊沒有沒有!愛穿不穿愛要不要,讓那破小孩光著膀子上山算了!”

第10章 璿昆山

山間煙霧繚繞,萬裏塵飄。

乍一看天連著地,地連著天,兩個極端在此時此刻卻好似是連在一起的。

璿昆山上芳草青碧,翠林如海,初升起的暖陽帶著一抹清煦,靜靜刻印在綠蔭起伏的春野四邊。

昂首仰望,空中鳥鶴依舊如往常一樣,踏著若有若無的雲煙徜徉在峰頂,用孤傲一切的絕塵睥睨天下。

自古以來,長期住在這人間仙境裏頭也就隻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