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病症
第三十五章 病症
方之策的話語即便蘊含著再深的深意，但深知此間事情始末的紅裳又如何能不懂？
她采摘靈藥的打算徹底是終止了下來，整個人就像是泄氣的皮球般怔怔的坐在藥田中，根本沒有理會藥田裏的濕潤泥土會不會弄髒她身上那件幹淨到讓人發指的道袍。
隻不過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座竟然就是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張衡在琉璃仙境中蘇醒了過來。不知何時，他的身上已經被人蓋上了一件毛茸茸的大氅，其上還有一股迷人的清香。
大氅已經有些濕潤，看得出已經蓋在他身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張衡有些不解，但因為那股香味實在是太過於好聞，而且還有些熟悉的感覺，不由得沉醉在了其中。
“醒了？”
正當張衡閉上雙眼靜靜的享受這股暖意時，一道讓他更為心醉的聲音從身旁響起。
蘇小柔抱著雙腿，坐在距離她很近的位置臉上掛著淺笑，看著天邊升起的朝陽，卻沒有看張衡一眼。
“醒了。”
簡短的兩個字，蘊含著不同的意味，兩人間就再也沒有多說一句，靜靜地享受著這份隻屬於他們的寧靜。
朝陽依舊，就像他們第一次來到琉璃仙境時見到的那一幕般，帶著驚豔的模樣，美到讓人窒息。
張衡略微側過了身軀，用手臂枕著右臉靜靜地注視著蘇小柔的美麗的雙眸。不經意間，他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淺笑，有種溫馨的柔和在他眼中浮現。
“看什麽呢？”
片刻之後，蘇小柔疑惑的轉過頭打破了安靜。隻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紅唇輕起含笑問道。
“看你，好看。”
張衡正聲說道，嗓音很是嚴肅，但臉上的笑容卻根本沒有消失。
“油嘴滑舌。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會哄女孩子。”
蘇小柔“噗嗤”一笑臉上帶著羞意的重新望向天邊朝陽，輕輕地說道。
張衡的臉色卻在這個時候隨之一變，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也不知道他是有些不悅，還是因為別的情緒。
“張衡”和張衡是不同的兩個人，可能隻是長得一樣，名字也一樣而已。但在根本上，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隻不過直到現在，蘇小柔似乎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這關鍵的一點。
若是繼續如此，那麽張衡又和別人的影子有什麽區別？
他不喜歡這種存在方式，也有些害怕蘇小柔真的將他當成了“他”。回想起曾經初次相遇的那一幕，張衡這才猛然發現，原來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張衡”與蘇小柔乃是舊識……
“怎麽了？”
蘇小柔似乎感受到了張衡的情緒變化，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事。”
張衡釋然一笑，並沒有在這方麵多做深究。他將大氅放在鼻間，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動作麻利卻又不失小心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似乎他並沒有忘記，此時的自己還在懸崖邊的事情。
氣氛再度陷入沉默，隻不過卻不如此前那般輕鬆溫馨。
山風拂過，猶如少女的手在輕撫張衡的臉頰般輕柔。蘇小柔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頭，臉上浮起了一抹醉人的紅霞，雙眼也逐漸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隻聽她在張衡的耳畔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喜歡現在的你，不喜歡你以前的那樣。”
也不知道是那山風還是因為蘇小柔言談間吐出的呼吸，竟讓張衡的耳蝸有些發癢，內心更是引起了一番巨震。
“挺好。”
張衡輕輕地說道，內心深處卻像是一塊大石落地，讓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朝陽依舊在，一旁的天外隕石卻早已不知所蹤。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蘇小柔將頭靠在了張衡的肩上並沒有移開，她開始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臉上的紅霞也在悄然間消失不見，但在她的眼中卻更多了一種不能形容的情愫。
“我們走吧。今天過後就要開始擂台賽了。雖然不用登場，但是後麵的授冠還是要參加的。”
蘇小柔輕輕地將頭移開，張衡的心卻猛地下沉。
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般，異常的失落，很是悲傷。
他知道，這又是內心深處的古怪在作祟，但他更知道那種古怪隻是將他的情緒無限放大了而已。
也就是說，此時的張衡是真的有這種感覺……
一時間，那份想要修煉的渴望再度油然而生，而且越燒越猛。看著天邊的朝陽，張衡心中暗暗發誓，自今往後再也不能鬆懈半分！
“嗯。”
張衡輕輕地應了一聲，兩人幾乎是在同時從崖邊站了起來。隻不過就在這一刻，蘇小柔突然身軀不穩，臉色瞬間發白，蹣跚的腳步往後倒退了幾下差點摔下懸崖。
張衡心中大驚，急忙將她的雙肩扶住，將她拉回到安全位置，神情異常凝重的問道：
“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就暈乎乎的，有些難受。”
聽著蘇小柔越發虛弱的嗓音，張衡心中大為擔憂，根本不顧蘇小柔的反對強行將她背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輕車熟路的跑回問道閣，踏上了傳送陣法，來到通天峰道殿前。
一路上，眾人全都以古怪的眼神看著張衡和蘇小柔，但是當他們見到張衡那副緊張的神色與蘇小柔臉頰上的蒼白時，那份古怪也就隨之不見。
道殿外，有道童正在掃地，見張衡匆匆而來便急忙躬身行禮。但心急如焚的張衡卻是理也未理直接大步走了進去。
這一刻，無涯道人的三弟子蕭亦何正好從殿內走出，見張衡行色匆匆便打算上前詢問。
“掌門師兄在哪裏？趕緊帶我去。”
張衡也看到了蕭亦何，還沒等他發問便直接搶話說道。張衡的神情異常凝重，一股戾氣在他的眉宇間橫生出，讓人望之便感覺到害怕。
這一刻，蕭亦何似乎感覺到“曾經”的那位小師叔又再次歸來……
麵對此情此景，蕭亦何哪裏還敢有半點耽擱。別人不知道，但他作為無涯真人的三弟子可是深知這位小師叔當年是個什麽樣子的。
他二話不說急忙行走在前，引領張衡往無涯道人的住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