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第四節

樓下多田源吉住的房間,是一間大約20多平方米的日式房屋。牆上壁龕裏麵,掛著古香古色的山水畫。旁進擺著一盆鬆樹,壁櫥和門口上的掛簾、隔扇上,也都是山水畫。鋪著綠色地毯的房間裏,一件家具也沒有擺,顯得空蕩蕩的。房屋中央,孤零零地放著一具電曖爐和幾把椅子。旁邊還有一個雜誌架。從這些可以看出,多田源吉具有為人儉樸的性格。

多田源吉也不喜歡睡床,晚上鋪著一張舊的薄褥子,睡在地板上。以前他有早起牽上愛犬佳爾,出去散步的習慣。可有一次狗突然向前一竄,把他帶倒了;打那以後,他便不敢帶狗出去散步了。自己的力氣,竟然連條狗都敵不過了。

多田雄一拉著妹妹道子的手迸來的時候,父親多田源吉正坐在電暖爐旁的椅子上,看著一封信。看到他們進來,他顯得有些慌張,趕忙把桌上放著的信封攥在手裏,和信一塊兒放到雜誌架裏。

“那是什麽信?”多田雄一的腦子裏,迅速閃過一絲疑慮,但再沒往下想。

“爸爸,我們有話對您說。”他麵向父親盤腿坐下,讓妹妹坐在他旁邊。

“是嘛?……好的!……”多田源吉點了點頭。接著從桌上煙盒中,抽出一支細雪茄煙來。大夫說,煙、酒和刺激神經的東西都得戒。別的還好說,隻有這煙,他怎麽也斷不了。但現在有所節製,上午、下午各抽一枝,一天隻抽兩根煙。

“啊……是嗎?她到底對你說了……”聲音像是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的一樣,剛點著的雪茄,在煙灰缸上掐滅丟掉,臉痛苦地扭曲著。

他劃火柴的手,微微在顫抖著:“什麽事?……”多田源吉臉色沉重地問。

“是這樣的,剛才道子告訴我,一件重要的事情,在津和野她讓人給汙辱了,就在她一個人去舊宅的那天。”多田雄一竟然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一點兒也沒有委婉表達的意思。

“不,我還不知道!……”多田源吉搖了搖頭說,“道子一回到旅館,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可是不管我怎麽問,她就是一聲不響。我叫來司機,問了一下情況,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沒有別的辦法,就隻能這麽稀裏糊塗地回來了。”

“你來看看這個。”

說著,多田源吉從雜誌架裏,抽出剛才放進去的信封,“啪”地扔到桌子上。

多田雄一伸手拿過信封。剛要抽出信,忽地,便從裏麵劈哩啪啦地,掉出來好幾張照片。

多田雄一用眼晴一瞥,伸在半空中的手都僵直了,臉色越變越是難看,臉頰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出來。他與妹妹正好相反,性急火烈,一激動,啪地就炸了。

不存在一絲一毫的疑問,這就是多田道子的**照片。

那手上戴著的咖啡色的手套,手指周圍有許多小孔,是司機戴的專用手套。褲子是黑色的,腳上穿著的一雙白鞋幫上,貼有紅藍雙色的商標,年輕人喜歡穿的那種帆布麵、橡膠底的輕便運動鞋。

木板牆上的影子。說明當時用了很強的閃光燈。其中一張的角上,有犯人的手和腳的一都分。

多田源吉拾手打斷結結巴巴的雄一:“你看完信再說。”

照相機的位置,是在左上方的某一處,大概是左手拿著能連續閃光、拍照的波拉一次成相的照相機,舉過頭頂按的快門。若是不熟練的話,是照不好這樣的照片的。如果不是一次成相照相機,還必須再衝洗放大,敲詐的惡棍是絕對不敢拿這樣的膠卷,去照相館洗印的。

日期 限於11月底之前。

存款名義人:髙木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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