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今夜他給她一次機會

愛火重燃,總裁的心尖前妻

“說起來,你又不是沒見過沒摸過,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陸錦川睨她一眼,直接赤著身體從她麵前走過:“給我放熱水。

甄艾死死咬住嘴唇,屈辱的淚珠兒在眼眶裏兀自打轉,是,她是對不起他,可是與宋清遠發生關係,又不是她下賤不要臉主動的,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他心裏有氣,他因為她丟了臉麵,她都理解,他怎麽懲罰她,她都可以接受,可她受不了他這樣說話的口吻,哪怕她在他心裏再髒,她也不願意承受這樣的羞辱。

他大可以和她離婚,趕她離開,也著實沒有必要這樣,互相折磨。

甄艾站著不動,倔強的不發一言。

陸錦川推開浴室門,見她沒有跟上來,不由停住腳步,回身:“甄艾。”

“陸錦川,你如果真的很討厭我,那就和我離婚吧。”

她低著頭,也不看他,視線垂落在地板上,那樣一抹纖細的身影,偏生不知為何就蘊藏著那麽多可笑的倔強。

她此刻這樣委屈做什麽?

是誰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不會背叛婚姻,又是誰,白天領完證,晚上就和初戀私奔了?

她把他當成什麽了?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之後,還希冀他對她態度和從前一樣好?

是,他承認之前他確實喜歡她,喜歡她那張臉,喜歡她對著他時冷冷淡淡的樣子,喜歡她就是不把他當一回事兒,喜歡到願意哄著她開心,甚至連她提出結婚也一口答應。

可這一切,卻不代表他對她的縱容就沒有底線。

他陸錦川,也絕不可能這一輩子就被一個女人玩弄在手掌心中。

“甄艾,現在的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要什麽時候結束,由我說了算。”

陸錦川冷諷一笑,望著她一張臉頓失血色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忽略心底一絲震顫的悸動,直接去了盥洗室。

不過是隨便冷水衝了涼就出來,他胡亂擦幹身上的水漬,慢條斯理的穿好襯衫和長褲,也不去看依舊站在那裏木雕一樣不動的她,徑直往門口方向走去。

“陸錦川,我可不可以搬回消夏園?”

這個想法,在她心裏藏了很久了,她一直沒有機會對他開口請求。

陸錦川回身看她,眸子裏的笑意卻是帶著濃濃的嘲諷:“真是不巧,我剛剛答應別人搬進去了。”

甄艾未料到竟會是這樣的答案,一時錯愕之下脫口而出:“是誰?”

陸錦川的視線牢牢釘在她的臉上:“你沒資格知道。”

他說完,轉身拉開門徑自向外走,甄艾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一聲一聲,仿若是敲擊在她的心口上。

她知道,他再也不會像那一天下午一樣,停下來,回過頭看她,哄她。

她知道,自此以後,她與陸錦川之間,山水相隔,草色煙離,是再也觸不到的遙遠。

陸錦川坐在車子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煙,引擎遲遲沒有發動,黑夜仿佛要把他盡數吞沒。

他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叫甄艾的女人,她不愛他,自始至終,她的心,都是冷的。

可他卻偏生撂不下。

梁思諄問他,錦川你不願意離婚,到底是真的如你自己所說,還是,你其實心中還報著期望?

他竟然說不出答案。

她到底哪裏好?

他現在真的答不出來,但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起那些場景,她抱著小狗笑的天真無邪的樣子,她在漫天的大雨中為了岑安痛哭的樣子,她靠在他的懷裏,說我不騙你的神情,她念著他名字的時候,她溫順讓他親吻的時候……

仿佛是從血管裏滋生出了纏綿的絲線,把他的神經捆綁,他逃不掉,也,不願逃掉。

那就互相折磨吧。

他不好受,至少,她會陪著一起不好受。

可是,也許她不好受的,隻是不能離婚而已。

總是忍不住想,為什麽她心裏根本不愛他,卻還願意與他領證。

後來自己給自己答案,也許當初是對宋清遠徹底失望的放縱。

所以,他陸錦川算什麽?縱然他金尊玉貴,可在她甄艾的眼中,怕是連她心頭愛人的一絲一毫,都比不上。

陸錦川掐滅煙蒂,發動了引擎,車子調轉方向,疾馳而去。

甄艾站在厚重的窗簾後麵,視線裏再也看不到他的車子,她卻還失神的站著。

他方才一直沒有走,是不是在等著她追出來?

可轉念,卻又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他嫌惡她已經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是在等著她?

他走了,是真的走了,她心底最後那一個小小的希望的氣泡也碎裂開來。

甄艾怔仲的坐在地板上,夜涼如水,她看到窗子外的秋月,慘淡的一鉤,仿佛是她一生悲涼寫照。

她才23歲,卻像是活過了一輩子一樣的絕望。

岑安說,小艾,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愛他嗎?

她找不到答案,隻是胡亂的想到在臨垚那段時光,總會做夢夢到他忽然出現,怒氣衝衝的看著她。

如今想來,如果他願意發怒倒也是好的,最怕,就是這樣什麽都不說。

市政辦公廳。

黑色路虎緩緩停下時,旁邊一輛銀色車子也堪堪駛來。

陸成拉開車門,陸錦川抬步下車,四位西裝筆挺拿著公文包的高管跟在他身後,一行人向大樓裏麵走去。

宋清遠隔著車窗就看到陸錦川,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裝,一如既往的修剪的一絲不苟的頭發,一如既往的,眉眼間放浪不羈的不在乎,隻是仿佛,那一雙眼瞳較之以往,有了更濃深的陰霾。

握著文件的手指驀地收緊,就這一刻,宋清遠不得不承認,他心頭滑過的那一絲情緒,叫做妒恨。

上天就是這樣不公,陸錦川這樣的紈絝隻是因為生在陸家,就占盡了天時地利。

他宋清遠哪裏不如他?僅僅是因為出身,幾乎要被他給踩死。

如果兩人站在同一水平線上,陸錦川怎麽死都不知道!

“副董,我們現在該進去了。”

身邊的助理低聲提醒,會議時間馬上就到,他們再耽擱下去可就影響不好了。

城建的杜局最是個吹毛求疵的性子,不好對付,雖然現在宋氏背後有趙景予,但也僅僅是一個合作案子的關係罷了,再說了,趙景予這人,心思陰狠,他們也不得不另謀出路。

宋清遠‘嗯’了一聲下車,淺灰色係的西裝,越發襯的他氣質溫和。

在商場上,殺伐決斷手段淩厲確實讓別人害怕忌諱,但他更相信以柔克剛。

畢竟,誰都不想平白無故的多一個敵人,誰都願意多幾個朋友。

宋清遠與人相交總是放低姿態,繼任副董之後,業內合作夥伴間,他的口碑遠超陸錦川。

‘A計劃’的招標項目,政.府部門已經啟動許久,陸臻生之前叮囑過陸錦川,這個項目,未來數十年帶來的經濟效益不可小覷,陸氏是一定要拿下的。

原本在幾個競爭對手中,宋氏根本不算什麽,但誰讓他們攀上了趙景予,狼狽為奸之下,倒也成了個勉強可以抗衡的。

隻是,陸錦川根本未曾將宋清遠放在眼中。

‘A計劃’不是個小項目,沒有那個實力的人,也根本吞不下去,宋清遠如果太貪婪,恐怕會被活活撐死。

杜局長與陸臻生關係不錯,但趙景予之前給他打過招呼,兩邊都得罪不起,在他們這個位子上的人,一手太極打的好,陸錦川一向精明,自然瞧出了他的意思。

他想兩邊討好,他卻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陸氏做生意,要合作也隻和自己看得上的,看不上的,就算是再資金雄厚,也全都白搭。

叔叔是個任性的性子,他自小耳濡目染,也學了大半。

幾家股東都把準備的資料遞交上去之後,眾人出了辦公室,走廊裏清楚貼著“辦公區域不許抽煙”,陸錦川卻還是習慣性的拿出了一支香煙。

宋清遠笑的溫和:“怪不得都說陸少的煙癮大呢。”

他這話說的,其實就是在擠兌陸錦川沒把人家政.府給放在眼裏。

陸錦川一笑,卻根本沒看他一眼,隻是對杜局長說道:“杜局,今晚我做東,等您賞光。”

宋清遠也不甘示弱:“來時趙公子說了,務必要請您今晚過去,京裏的徐司長秘書……”

他話說一半,意思卻明顯無比,杜局長一時之間有些進退維穀。

宋清遠看了陸錦川一眼,眉眼含笑,仿佛在等著他怎麽接口。

混到杜局長這種位置的人,誰肯得罪京裏的人?

他倒是要看看陸錦川怎麽辦,如果爭一時之氣,那就得罪了徐司長,如果不爭,這臉可就丟光了。

旁邊幾個人可正虎視眈眈看著呢,也有人傻乎乎的打圓場:“瞧瞧,這一家人還生分起來了……”

可不就是一家人?兩人各自娶了兩姐妹,親的不能再親的一家人了!

“瞧我的記性。”陸錦川眉目展開,笑意盎然:“巧了,今晚的飯局,恰好是李秘書的接風宴,我叔叔特意交代我,不能出一丁點的岔子,杜局更是必定要賞臉出席的。”

杜局長一怔,回過神來,和藹的拍拍陸錦川的肩:“錦川啊,你都調侃起我這個老頭子來了!”

宋清遠卻未料到他竟會這樣說,來之前趙景予可是與他親自說的,李秘書那邊他打過招呼了……

但陸錦川既然敢這樣說,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宋清遠強壓住心頭的火氣,臉上的笑,卻到底還是掛不住。

離開的時候,他聽到幾聲議論:

“宋家……到底還是不如陸家水深,瞧著吧,這次必定是陸家中標,沒跑。”

宋清遠的手指一下子攥緊,陸錦川,陸錦川!

陸錦川預備上車的時候,宋清遠卻丟下自己車子走了過來,陸成作勢要擋,陸錦川卻抬手製止。

“陸少真是好生得意啊。”宋清遠笑,那樣溫和的笑意,卻讓人覺得猶如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樣,下一刻就會狠狠咬人一口。

“隻是可惜,陸少在情場怕是就沒這麽順遂了吧……”

宋清遠緩緩走近,笑的惡毒:“若若的處.女身給了我,你陸錦川的老婆是我玩剩下的……”

“閉上你的狗嘴!”陸錦川揮手一拳砸出去,宋清遠未料到他在這樣公眾場合也敢動手,當下挨了重重一下,鼻子裏也冒出血來。

他有些狼狽的抬手去擋,卻摸了一手的血,不由得又驚又怒:“陸錦川!你出手傷人!我要報警!”

陸錦川毫不在意譏誚一笑,他隨意卷了一下衣袖,走上前兩步,又是一拳重重砸在他臉上:“打的就是你這個狗東西!”

宋清遠一向文質彬彬,縱然身高方麵他和陸錦川差距不大,但也難以抵擋這個男人此時的怒火。

眉骨幾乎都碎裂了一樣的疼,宋清遠狼狽跌在地上,卻不還手,隻是不停痛呼慘叫。

這樣的場合,很快就有保安過來製止,宋清遠暗中示意下屬報警,捂住臉上傷處隻是不停呻.吟。

陸錦川瞧著他裝腔作勢的模樣就覺得惡心,也不顧忌周圍已經有好事者拿出手機對著他們拍,推開保安又要動手,還是陸成死拽著他:“少爺,您冷靜……”

這可是市政廳辦公大樓外,雖然出了這樣的事對陸家不算什麽,但到底影響不好,更何況,現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陸臻生還在準備連任宛城商會會長一職,若真是被宋清遠這小人故意激怒把事情鬧大,那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現在通訊這麽發達,陸家又是愛惜羽毛的門庭,少不得要顧忌民眾的輿.論。

對於少爺來說,可真不是什麽好事。

這宋清遠眼見就是故意順水推舟,他不怕事情鬧大,就怕鬧的不夠大!

“警察來了……”

圍觀群眾嚷嚷起來,人群頓時散開,有穿製服的警察走過來:“怎麽回事?”

“警察同誌,是這樣的……”

陸成上前,而宋清遠的下屬也不甘示弱的擠過來。

陸錦川看向宋清遠,而宋清遠,亦是不甘示弱的回望著他,仿佛是無聲的挑釁:陸錦川,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事情傳揚出去,富二代動手打人這樣的標題,原本就招人眼球,更是容易引起民眾的一邊倒情緒。

宋清遠明麵上吃了虧,暗地裏好處卻不少,宛城商會的幾個老資曆長輩見麵時都頗安慰了他幾句,陸錦川倒是吃了排喧。

隻是他這個人性子狂放,也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再多幾個汙點,反正在那些老古董眼裏,他陸錦川除了一身毛病,還是一身毛病,他早已無所謂。

晚上的飯局。

趙景予卻是與李秘書一起過來的,畢竟趙家在京裏有些地位,梁司長也得給這個公子哥兒幾分麵子。

酒過三巡,趙景予忽然對陸錦川舉了舉酒杯,長眸微眯,笑意卻是帶著幾分狠辣的滋生:“陸少,聽說你不久前剛和甄小姐領了證,怎麽不請我去喝杯喜酒?”

陸錦川卻並不舉杯,隻是微微一笑望向趙景予,幽深眸光中,仿佛透著幾分玩味:“趙公子這樣的大忙人……”

他說著,修長手指扣了扣桌麵:“錦川哪敢再貿然想請?”

趙景予雙眸一倏,瞬間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他不語,一雙眸子卻是密布陰霾,岑安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了。

他不能,就這樣任由他抓住他這一個把柄,步步受限。

散席的時候,趙景予故意當著眾人麵對陸錦川說道:“都說陸少和太太恩愛的很,景予看了心裏羨慕,也想考慮終身大事了呢。”

其餘幾人就笑:“景予這是有了心上人了?”

趙景予望著陸錦川,笑的刺目:“現在倒是不好說呢。”

“不過陸少這剛新婚,新嫂子正寶貝呢,也不說帶給我們看看。”

李秘書就笑道:“說的是,我還沒見過錦川的小妻子呢,正巧明天的慈善會,錦川帶太太一起來參加吧。”

這樣的慈善會,正是名媛千金,太太小姐們最熱衷的,又能風光出席,又對名聲有利,誰不想借著這樣的機會,大放異彩?

陸錦川卻隻一笑:“小艾身子弱,前些日子我剛送她去了溫泉會所做理療,明日怕是不能去了。”

李秘書麵上有些遺憾:“那還真是可惜。”

宋清遠卻不動聲色看了陸錦川一眼,若若她……

一切早已該想到,他的所作所為一定會給甄艾帶了毀滅性的後果,可事到如今,他隻能狠心旁觀。

陸錦川上車,陸成發動引擎,車子勻速往雲卿的公寓方向而去,陸錦川卻讓他調轉了車頭。

回去別墅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鍾,她一向都睡的很早,除卻不大的園子裏亮著地燈,小樓裏早已一片黑暗。

陸錦川下車,步子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往小樓走去。

傭人們還有些睡眼惺忪,卻是訓練有素的上前,幫他脫掉外衣,遞上拖鞋,知道他喝了酒,清茶的味道已經從茶室中飄散而出,陸錦川解開袖扣,隨意將襯衫袖子卷在肘上,狹長眼眸掃了一眼樓上,還沒有動靜,看來睡的真不錯,她這個妻子真是夠“盡責”。

想到明天的慈善會,如果他帶雲卿出席,那麽甄艾這個名字,以後就是宛城的笑柄,她想不想讓自己蒙羞,就看她今晚珍不珍惜他給的機會。

說起來,他對她總歸還是心軟,陸錦川吸一口煙,晦暗不明的眼眸定在前方某處,吩咐眾人:“你們出去。”

PS:女主現在有點弱,成長環境決定的,給她點時間吧,不要太急,我們也不是一夜就長大成人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