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 她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就擺在他的麵前。

第278 她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就擺在他的麵前。

“岑安,我三天後回京,我請你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真的對他毫無感情,真的如你自己說的這樣,你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

宋月出複又深深看了低著頭不說話的岑安一眼,這才轉身上車而去。

岑安一個人沿著長長的街道回去租住的房子。

宋月出的到來,就仿若是一口死寂的深潭裏,忽然被人懸空投入了一塊巨石,而那巨石激起的漣漪,卻是久久不能平息。

一直到深夜降臨,她在床上輾轉反側,都不能入眠。

閉上眼,眼前出現的就是她跳下山崖時看到他的最後一眼……

岑安,你知不知道,趙景予他愛你島。

心髒似乎**了一樣,一抽一抽的疼。

岑安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更是難受,幹脆坐起來。

江南的初秋,美的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窗子半推開,就能看到一輪皓月當空,映照的地麵猶如鋪了一層水銀一般。

明明,這就是她最想要的一種結局,可不知怎麽了,心裏就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從前因著師兄的事,恨他,怨他,縱然親手把他送入了監獄,也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但是如今知道了真相,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趙景予這樣的男人,是她不該招惹的,最好遠遠的離開。

他心思深沉,為人又陰狠毒辣,她心思簡單,善良又容易心軟,哪裏是他的對手?

縱然,縱然宋月出說的是真的,他悔過了,他……愛她,那又怎樣呢?

當初他難道不喜歡宋月出嗎?

將來某一天,他對她的愛或者喜歡,就不會打了折扣,然後漸漸的消弭幹淨嗎?

岑安明明知道,最好的結局就是如此刻這般,他們再也毫無任何的瓜葛。

可她冥冥之中卻似乎有所感應,她和趙景予,好似永遠都有著斬不斷的牽連。

岑安不想讓自己閑下來胡思亂想,幹脆每天都去醫院照顧梁宸,她以為,忙碌,讓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再去胡思亂想。

但她的心事重重,卻連徐珊都看了出來。

徐珊問她:“安安姐,你是遇到了什麽難事了嗎?”

岑安不想把自己的糟心事說給別人聽,更何況她和徐珊不過是剛認識,最忌諱交淺言深。

她就搖搖頭:“沒有,隻是一點小事,我會處理好的。”

徐珊是個特別聰慧的女孩子,就知趣的沒有多問,岑安一直待到黃昏時候方才回去出租屋。

宋月出卻已經等在了那裏。

岑安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站在她麵前對她說了一句:“你稍等一下,幫我把一樣東西帶給他。”

宋月出輕輕點點頭,就站在樓下等她。

不消片刻,岑安下樓來,她手裏拿了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宋月出:“我已經簽過字了……”

宋月出神色一變,轉而想到了什麽,她飛快的接過那紙袋,然後打開,裏麵隻有一張薄薄的紙——

離婚協議書。

宋月出隻覺得心口裏驟然堵得難受,她曾經盼著這一天盼的都快瘋了,可如今,她卻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張紙。

“岑安,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月出將那紙袋遞還給她:“我不會把這東西給他的!”

岑安低著頭不說話:“宋小姐,您如果不願意代勞的話,那我隻能寄過去了……”

“岑安,你要是想把他逼死,那不如幹脆親自去捅他一刀……”

“我沒想他死,我就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們本來就不合適……”

她低著頭,聲音輕輕的,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女孩兒,有點手腳不安的站著,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角,手指頭卻絞在一起。

宋月出不知怎麽了,心裏那堵,就漸漸的變成了酸苦。

岑安這幾日吃睡不安,終究還是做了決定。

tang承認,她知曉了這一切之後,確實很難過,可是她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再一遍一遍回憶過去的噩夢。

人總該往前看,往前走,栽倒過一次了,真的不想再栽倒第二次。

“岑安,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你想怎樣,你怎樣選擇,都是你的權利,既然你做了這樣的決定,那好,我會把這東西帶給他,隻是,我還是想多勸你一句,岑安,有些事,你不去勇敢的嚐試一下,你怎麽知道就會一錯到底?”

宋月出說了這麽多,見她隻是低著頭垂著眼簾不說話,她心裏也隻能沉沉歎了一口氣。

她仁至義盡,這是岑安的選擇,那她真的無權幹涉。

離開的時候,宋月出將一張支票遞給她:“這是給你師兄的補償……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恨我,恨我毀了他的一生,岑安,你放心,我會盡我一切所能來補償梁宸,我已經在聯係美國的醫院和醫生,那邊安置妥當,梁宸就可以轉去國外治療……”

岑安倒是沒有拒絕,這是宋月出該做的,她沒有追究她的法律責任,沒有要她因為梁宸而去坐牢,已經算是寬容。

宋月出見她收下,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是當紅影星,如果岑安執意咬著她不放,背著這樣買凶殺人的名聲,她這一輩子都毀了。

她毀了無所謂,宋家呢?疼愛她的父母該怎麽辦?

人都是自私的動物,她也沒有辦法去做一個高大全的聖母。

盡力的補償梁宸,竭力的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醫院,她會把自己該做的一切,都做到最好。

岑安看著宋月出的車子離開,想到很快,他就會看到她簽下的離婚協議書,不知怎麽的,岑安隻覺得一顆心空落落的,腦子裏也是一片的空白,她什麽都不能想,什麽都不能做,第二日就病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勉強掙紮著去醫院輸了液吃了藥,卻也總不見好……

岑安想,她大約是心病吧。

宋月出回去北京之後,等到探監日,就申請了去見趙景予。

她隻是一個外人,沒有權利幹涉他們之間的事情,既然岑安已經鐵了心,那她也隻能把她的意願帶到。

宋月出並非還對趙景予抱著希望,經此一事,她也終究徹底的想通想明白了。

她沒有安著壞心,要笑看他們兩人徹底分開,她隻是希望,趙景予能在看到岑安的離婚協議後,不再抱定要繼續在監獄蹲下去的念頭,好去把他老婆追回來。

畢竟,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再繼續待在那裏麵,她隻要想一想,就覺得難受。

他這樣的人啊,就算是龍遊淺灘,虎落平原,可也隻能暫時,她還是想要看到從前意氣風發,什麽都不屑一顧的他,哪怕依舊,待她絕情又狠戾。

她都甘之如飴,她希望,他能永遠站在高處,要她一生都不悔,曾經的她,那樣深愛過這樣一個男人。

趙景予看到了宋月出帶來的離婚協議。

岑安的簽名,他當然再熟悉不過。

他不說話,宋月出也不說話,隻是沉默的望著他。

他消瘦了一些,但精神卻還算不錯,他沉默的樣子,和從前一樣,但卻又仿佛不一樣了。

從前的趙景予,不會痛,不會愛,不會悲傷或者難過。

像是一個冷血的沒有心的男人。

可如今的趙景予,有了溫柔,有了牽掛,他好似落到了凡塵,卻更讓人傾慕。

宋月出甩甩頭,把所有的綺念都丟開在一邊。

她想,她或許可以和他成為還不錯的朋友。

不,還是,在塵埃落定之後,永遠都不要再見麵了吧。

她總歸,還是要嫁人的,陳竣之也好,某個陌生人也好,都好,都行。

除了他,這世上的男人,又有什麽不同呢?

趙景予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岑安’那兩個字上。

他盯著那個名字看,仿佛目光快要把薄薄的紙張給戳出兩個洞來——題外話——豬哥也休息休息,小劇場先攢著吧,反正這幾天也沒啥票票~~